正义的魔王陛下(189)

　　王林嘿嘿一笑，这才是流浪法师西恩登场的最佳时刻，他总不能天天蹲在周围暗中观察，得搞个身份打入“敌人”内部才稳妥方便；可还没等王林把伪装幻影往自己身上套，那边那个脑袋最大的小恶魔就解决了爬山的难题——这个小东西在吃了两顿剩菜后想起自己那些腹内空空的同胞，扭扭捏捏地问能否把它的同胞叫来。
　　齐烈跟范博士商议了一阵，这些小恶魔比较耐饿，给点剩饭就能活蹦『乱』跳，多几个劳力也不是养不到回据点；而那个大脑袋小恶魔也精，怕来的小恶魔太多了自己分的食物少，就喊了个数量少的群落过来，不但包圆了任务队伍携带的器材，还能用现做的简易担架抬着范博士上山……
　　王林冷漠脸转身提前回前线据点，mmp这趟他就不该跟！
　　又两天后，总指挥耿上校看着任务队伍带回来的十几只小恶魔，面无表情，嘴角微抽。
　　“它们没名字，我给它们编了号，从那头起挨个数过来分别是一到十三号。”齐烈态度端正严肃地指着十三只脖子上套着项圈、项圈上挂着号码牌还栓着牵引绳的小恶魔介绍，当他的手指过去时，十只剩饭勾来的小恶魔都『露』出了类似的讨好笑，“这个是这帮外籍劳工的头领，也没有名字，我叫它队长。”最后指到站前排的脖子上也套了项圈挂了个名牌，但没有栓绳子的大脑袋小恶魔；大脑袋小恶魔似乎已经听得懂自己的“称号”跟其它小恶魔不同，颇为骄傲地挺了下胸膛。
　　“外籍劳工……”耿上校嘴角抽得更厉害了，“齐营长，你这是……”
　　“这种小恶魔不是本地土着，但是跟本土有挺深的渊源。”范博士出来说话，把他们出任务遇到这群小恶魔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其过程虽然没多少波澜，但透『露』出来的信息非常能让人开眼界，什么魔界无尽深渊的、什么下级恶魔上级恶魔的，直听得特意赶回来看新鲜的前线据点头头脑脑们眼花缭『乱』。
　　“有一定智力，有族群意识，我觉得把小恶魔划分成魔界籍的外籍劳工还是挺适合的。”范博士总结道，并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最主要的是吃得少干得多，还听话，还不要现金报酬。”
　　负责前线建设的总工程师武总工眼睛发亮，负责采稀土矿的地质研究院专家柳院士狂『摸』下巴，两个人力消耗大头的首脑人物看向小恶魔们的眼光挑剔犀利，武总工立即道：“这个身板儿干得了重活？最简单的器械『操』作能不能学会？”
　　“力气没问题，它们可以负重自身体重五倍以上、也就是100公斤以上的重物，『操』控器械的话可能得多费点功夫去教，毕竟智力只有小孩水平，太复杂的程序学不来的。”范博士道。
　　武总工跟柳院士对了个眼神儿，双双看向耿上校，尤其是武总工，眼神儿那叫一个犀利热切……他们搞前线据点周边建设本来是指望着能从当地人中聘请劳动力，奈何精灵大陆的土着都给抓去奴隶园或是宠物园了，地球后方的工人又没法过来，建设过程那叫一个烧心。
　　“……”耿上校默默忍住身为唯物主义者看到活生生的魔界生物时产生的腻味心理，老实说总把手下的兵当工程兵使用也挺让耿上校糟心的，但是，“就这么几个小……小恶魔，也填补不了多少人力需求吧？”
　　“这个倒不用『操』心，首长，只要我们用得上，小恶魔要多少有多少。”范博士道，“现在的话，还是先确认一下小恶魔究竟有没有当外籍劳工的素质，这样大家用起来也才放心。”
　　这个话倒是正理，毕竟大家现在当稀罕看的小恶魔就外型上而言确实不像是能当工人用的样子，个个都是不到一米高的侏儒、还脑袋大身子细，除了没有全身发绿外跟网络游戏里面的哥布林简直没区别……
　　于是各位专家们立马展开对小恶魔作为外籍劳工素质的考核，首先，就是最枯燥无聊体力消耗还大的地底隧道挖掘工作——地表上除了那个矿山级别的袖珍轨道线外华夏人确实是不敢做出太大动作，那么地底部分的建设就尤其重要，地下隧道是重中之重。大部分的地底挖掘工程可以用机械钻头完成，但有些地方必须靠人力，这种工作哪怕是铁血忠诚的pla也相当敬谢不敏，下去干活儿的抽签都被战士们调侃成了抽鬼牌……
　　黑暗沉闷压抑的地底工作对小恶魔们就完全不是问题了，人家生存的魔界本来就是环境残酷到超过人类想象的地方，挖个土方就能换到食物什么的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美差——华夏人还给预备了工具，不需要它们用自己的爪子来挖！
　　确认了小恶魔拥有超过人类成年男子的体力和劳动力，接下来就是要确认它们是否有能学会『操』控简单器械的智力，这方面倒是跟范博士说的一样，虽然能交流、会表达情绪，但小恶魔确实只具备八岁儿童智商，甚至还有不如——现在的八岁小孩能把智能手机玩出花来，它们就不行了，简单的工具比如电锯什么的它们能学会，但是控制按钮超过十个的它们就要抓瞎。
　　综合考核下来，小恶魔被专家们盖上了适合体力工作、可以记住一定程度的工作程序以及『操』控简单器械的章，但是很难培养出技术工种、就算再勤奋也没有上升渠道——呃，对于忧心这个的专家，包括范博士在内的人们的反应是一致的冷漠脸。
　　据点内自然也有人提出异议，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害怕小恶魔引来大恶魔祸害据点啥的，这个理睬的人更不多……小恶魔要有那智商，那个专家何必去『操』心人家无法通过积累工作资历获得上升通道、从这个地方开始『操』心小恶魔会不会有哪一天跟地球人离心离德呢。
　　确定了小恶魔拥有外籍劳工素质后，据点方面的首脑们便出台了个《魔界雇工雇佣标准合同手册》，把对小恶魔这种外籍劳工的雇佣程序标准化、制度化，并正式地与小恶魔们的首领——那个脑袋比较大的小恶魔——签订了雇佣合同，将双方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落实到文字上：
　　首先，雇佣方的华夏人要保证受雇的合同工小恶魔一日能享受三餐待遇，份量与人类成年男子看齐。（范博士提议只给剩饭剩菜每天只喂半饱被据点内的有人文关怀情结的人否决）
　　其次，华夏人要保证受雇的合同工小恶魔能拥有供水供电的居所。（就是工地上的钢板房，还一间就塞了十六个小恶魔进去。）
　　再其次，华夏人要保证受雇的合同工小恶魔能获得四季常服、工作服、年假日发放节日礼品等待遇……
　　最后，华夏人要给受雇的小恶魔发放薪酬，标准不低于华夏国内低保户领取的救济金。（就是每月三百块钱……虽然范博士认为小恶魔没有经济意识不需要发放薪水，但是头脑们商议后认为薪水结算是有必要的，并且在发放薪水后要保证每个小恶魔的私人财产不受侵犯、同族的小恶魔没有资格抢夺，这样的话有私产的小恶魔就会摆脱族群控制更加向保护它个人利益的华夏人靠拢。）
　　至于小恶魔要遵守的规则制度就简单得多了，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许偷懒不许矿工，若有违规便减少食物供应，严重违规或多次违规的，将被取消雇工身份驱赶出据点。
　　小恶魔们或许对华夏人的合同手册其它条例听不懂，这个饿肚子和驱赶的规定倒是一听就懂了，包括队长在内齐齐叽叽咕咕宣誓绝对会遵守规则不会不听话。
　　建立了规则就好办事，负责开拓前线建设的武总工在华夏人居住的据点旁边开挖出了个较小的地下空间作为小恶魔雇工的生活区，让一名pla指导进入雇工体系的十四名（含队长）小恶魔自己盖了几件钢板房分配好房间，再给这群小恶魔统一除虫消毒、发放工作服、按编号分了饭卡后，让它们正式投入前线建设工作。
　　作为队长的大脑袋小恶魔则还有另一项工作，回到野外将当初同批从空间通道里跑过来的、还活着的小恶魔们找回来当雇工。
　　一开始武总工还担心在这么大的山脉里找人不好找，没料到小恶魔们也有自己特殊的联系方式——队长爬到离据点不远的一处山坡上对空嚎了两嗓子，一天内便有数群小恶魔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方位赶了过来。
　　嗯……按队长对范博士的交代，它们这些从同一批阴暗气息中诞生出来的小恶魔互相之间都有某种类似远距离电磁波的感应能力，不过这种能力一般用在自己的群落遭遇危险团灭前提醒其他的小恶魔不要靠近，倒是没有用来分享好事过。
　　三天的功夫陆陆续续来了千把号小恶魔自愿献身到华夏人开拓异界前线的建设工程里，武总工延续了齐烈齐营长的管理办法，把这些小恶魔按照来的先后顺序用数字编号，这比挨个起名简单得多……
　　有这么千多号外籍雇工的加盟，前线据点建设中各项工程立即上马落实——小恶魔们担当不了技术工作，但pla们可以干啊~这些小东西为了填饱肚子又听话得不行，就算不栓绳子也不会跑、什么样的苦力工作都欢欢喜喜地卖力干，让学习华夏文字学习最基本的数学知识也是老老实实埋头苦学，只要给一天三顿饱饭，让它们做啥都绝不会皱一下眉。
　　给阿斯兰抽血的时候还要用糖哄，给小恶魔们挨个抽血的时候连糖都省了……
　　当然，因小恶魔毕竟是从什么魔界无尽深渊里面出来的生物，华夏人不可能对它们彻底放心，作为华夏人生活区域的主据点内小恶魔没有受到召唤是不准过来的，为了避免小恶魔们有什么疾病传染给华夏人，它们出入的食堂跟华夏人的食堂彻底隔离，连清洗餐具这种事儿也是小恶魔分班轮换自己洗；为了避免工作中小恶魔们长长的利爪误伤到人或是划到机器，每个小恶魔也都被pla用工具剪干净了指甲。
　　相对其他人对小恶魔们的防备心态，奔放……或者说作死的生物学家就热情多了，那位像健身房教练胜过科学家的生物学家一天三趟的对着小恶魔生活区跑，观察人家的生活劳动习惯、抓着每个小恶魔从人家的口腔内皮肤上各处采样，甚至还用糖果利诱某个小恶魔敲掉牙齿跟他换，每次都得pla们亲自过去把他拎走……
　　1037号小恶魔是最后一个赶来据点成为光荣外籍雇工的小恶魔，它跟其它的小恶魔都是同一批出生的，用华夏人的计岁习惯来算的话也就是五岁，以小恶魔的生存年限，这个年纪就算是小恶魔中的青年人了。
　　小恶魔们并不是长得完全一样，因成长过程中获取食物的不同，虽然大致上相似，个体上却有细微区别，比如长期吃到肉食的会比较高一点点，靠树皮草根维持生命的则会瘦小一些，但脸颊肌肉会因为咀嚼坚硬的食物而比较大、牙齿会比较糟糕。
　　1037号的个体体力并不出众，但它似乎要比它的同族们聪明一些，来到熊猫人星球后无师自通了从腐朽树木中搜寻虫子的技巧，收到队长召唤时它正躲开其它小恶魔偷吃一截枯木内的白虫子，这才比别的小恶魔都晚了一些。
　　成为华夏人的外籍雇工是个所有的小恶魔都从未想过的、也是魔界生物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好事，虽然进入这个四四方方的巨大地下空间后便被关到金属房子里受强水流冲击、又被强壮的人类按住手臂用恐怖的巨大金属剪子剪掉指甲，让本就心中忐忑的1037十分不安，但熬过了并不算痛苦的除虫消毒体检后，1037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吃饱是什么样的感受——那不知种类的食物泛着温暖的油光，入口不刺喉咙不磨牙，美味得让1037号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以小恶魔极短的寿命和并不高的智慧，1037没法儿想到太遥远的事，能顾上眼前对小恶魔来说就很不错了，所以听明白它们获得的饭卡可以让它们今后每天都能吃饱肚子、它们获得的编号可以让它们以华夏人的雇工身份保住这种生活，1037号立马将用手握紧了硬塑料片制成的饭卡和编号牌，要不是旁边维持秩序的pla制止，害怕丢失的1037可能会将这两个东西吞到嘴里藏在肚子里还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