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草录(79)
“虽说是海魅将他对松风的憎恶之情放大,可海魅不能控制人心,更办不到将百鬼阵这样复杂的东西送入他脑中,也许真的是另有他人。”
“另有其人又怎样,现在海魅都被你给杀了,死无对证,除非那指使之人自己跳出来,可那人又不傻,”连星月说着,便往不远处的凳子坐了上去,可刚坐上去,又立刻受惊般地跳了起来,而那凳子也摔倒在地上,“这凳子怎么这么凉。”
梅瑞将凳子捡起来,手在凳子上挥过,而那凳子上的冰层也随之消失,“这里许久未有人住,结了冰也是正常的。”
连星月见那冰层消失,仍是有些不敢坐,“这里冻死了,我要回去。”
“哦,你想走就走吧,”梅瑞并未出言留连星月,他不需要留,连星月根本走不出这里。
果然一个时辰不到,连星月又回来了,带着满头的小霜花回来了,说话也变得有些哆嗦,“你,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在山顶上。”
“我说了怕你不信,”梅瑞放下手中的书道。
“谁不信了。”
“还是自己亲眼去看看的好,省得你总惦记着。”
“大师兄,你这就过分了,你被怀疑,却要把我留在这里,”这一趟出去,连星月也知道他靠自己是没办法从那么高的山顶下去,更别论这山周围还刮着风,那种随时都能把人刮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风。
“那你现在回去,打算怎么面对苏池?”
这一下把连星月给问住了,他顿了顿,回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你把手伸出来。”
“伸手干什么?”连星月警惕地看着梅瑞,心中猜测他又想怎么骗他。
梅瑞见连星月不肯伸手,便将他的手抓了过来,连星月试图抽走,却没有成功。
“运转灵力,”梅瑞道。
连星月一时也不知道梅瑞要做什么,但应该也不会害他,便依他所说的,运转灵力。
在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时,连星月很快便知道了梅瑞要做什么,于是也不再乱想,屏气凝神,控制好自己的灵力。
片刻过后,两人周围泛起一阵雾气,可这雾气没多久,便凝成冰珠子,一颗颗地坠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倒也十分有趣。
连星月睁开眼,看见一地的冰珠子,惊讶道,“这是什么法术?”
“失败的结果。”
“水火不容,果然是有道理的。”
“变成这样只是我们的协同率太低。”
“看来我们果然不合适,”连星月轻声嘀咕。
可梅瑞的听力很好,这话还是逃不过梅瑞的耳朵,“你居然相信那个传言?”
梅瑞所说的传言便是大陆上十分流行的说法,说是协同率越高的人越相配,而相信这个传言的大多是女性灵能师。
“传言怎么了,我觉得挺灵的。”
“协同率是会改变的,尤其是你这种伴生花,现在融合的能力太杂,估计和你协同率百分百的那位,现在也不知道降成什么样了,”梅瑞说完,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怪怪的,他早就知道他和连星月的协同率不可能会高,可他没事去和苏池比什么。
“降了也比你好,”连星月闷声道。
一时间,两人皆是没有再说话。
“楼主,听说你回来了,”一人突然闯了进来,没走多久,被摔在地上,臀部着地,似乎有东西在硌着他,那人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后,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在地上撒冰珠子。”
“你们楼主干的。”
柳霜惊惧地抬头去看梅瑞,见梅瑞没有否定,一下子扑过去抱住梅瑞的腿道,“楼主,我知道错了。”
“起来,”梅瑞淡淡道。
而柳霜听到梅瑞口中吐出的话语,直接惊得僵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就保持着震惊的样子,张大嘴盯着梅瑞。
而另一边,异草录则在连星月脑中说道,【这不是个人。】
【你怎么也跟着骂人。】
【不是,他不是个人,是妖兽,而且估计是个九阶妖兽。】
【九阶妖兽?就这个样子?】连星月虽是没说出口,可这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精彩,好在那柳霜因为太过惊讶,没有注意到他,不然定然以为他有什么奇怪爱好。
第140章 第 140 章
何瑾泽刚回到西京就被人抓走了,而抓他的人还一点都没有歉疚之心,也没有长辈该有的样子,不过何瑾泽见过他几次,也早就不奢望能在他身上看到这种东西。
只是就算要抓的话,也把常尧策一起抓过来,好歹有个照应,不然让常尧策一个人进西京,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住的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苏池又一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我醒来后,他们两个人就都不见了,他们自己有腿,我哪能管住他们,”何瑾泽十分无辜地说道。
“那他们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
何瑾泽又是摇头,这让问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的苏池有些失望。
“算了,你回去吧,”苏池揉了揉太阳穴道。
待何瑾泽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此人一身明艳无比的红色,想惹人不注意都难。
看到这人,苏池的头更痛了,“怎么又是你?”
来人正是本应在温泉国当神官的凌霄,那日苏池为了打听消息,来到神庙,偶然间救了凌霄,而凌霄也答应将几人的消息告诉他。
本该如此的,可等苏池回到研究院的时候又见到了他,此人正大言不惭地说是他的朋友,然后在研究院骗那些刚进来的小研究员。
“你怎的如此绝情,刚利用完就装不认识,亏我还日夜思念着你,”说完,凌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苏池觉得自己最近的耐性真是越来越好了,要是往常,他早就将人一脚踹出去了,哪容得这满嘴胡话的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实在是这些天他已锻炼出了耐性。
不过就算他不管,还是有人会管的,没多久,于文安跑了出来,拎起凌霄就往外扔,扔完后说道,“非本院研究员不得入内。”
等扔完凌霄,接下来就是苏池,“你也该回去工作了,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某位不负责任的院长,院中不知道堆了多少工作。”
而在另一边,温棠和林青来到了神圣帝国的下属公国——光耀公国,百花阁的总部便是建立在这里,商白羽的身体也在这座楼中。
这座楼十分危险,凭借现在两人的实力,根本就无法进这座楼而安然无恙,不过他们也用不着进入这座楼中,这便是温棠的天赋能力的特别之处,旁人施回魂之法需身体和灵魂皆在同处,而温棠不需要。
“做好准备了吗?”
林青站在温棠面前,心情有些紧张,这段时间他一直为了这事担忧,以前很少做噩梦的他近日每每都会在半夜惊醒,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身体,自己对自己说‘还在’。
“好了,”思绪归拢,林青望着温棠道。
连星月修炼结束,无聊地坐在院中,这院子倒还是有些其他颜色的,可配上这冰墙和白茫茫一片的天空,实在是无味得很,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倏地,天空现出一道道光芒,光芒如五色琉璃,照亮这素白的极北,一瞬间,沉寂许久的极北之巅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那是这里的居民发出的喊声。
而廊道尽头,梅瑞快步走来。
“他,进阶了,”连星月道。
梅瑞轻轻点头,“看来温棠成功了。”
不止是极北,其它地方的人也看到了这景象,只是他们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只觉得这光芒好看非常,而被这光芒照到也十分舒服,甚至在距离光源近的地方,有几个本已病重的人又恢复了生机。
这事放在普通百姓中间,只当是天降祥瑞,而灵能师不可能这么想当然,他们赶快找到了书熟识的人谈论这件事,想要找出这光芒的来源,光是这光芒就能引起如此异象,那引起这光芒的东西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一时间,中州大陆上的灵能师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唯独有一人看见这景象攥紧了拳头,那人用近乎怨愤的语气说道,“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连同那些人一起除掉,商白羽。”
而在他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以跪着的姿势出现,可这姿势没维持多久,那人便要往边上倒,勉力支撑下,那人才恢复了最初的姿势,“陛下,商白羽夺回了身体,现在他又实力大进,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楚弘骄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木亦云,“之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木亦云赶紧将秘坊珍珠笼拿出来,这珍珠笼有九层,关押的或有植物,或是妖兽,又或者是人类,只是仍旧有一层空空的,那便是最上面那一层。
看到这珍珠笼,楚弘骄脸色好了些,但见到唯独最上面那一层空着,楚弘骄又添了几分不悦,“这最后一层怎么回事?”
“比月巫实在是太难抓,它本就是九阶妖兽的巅峰,比麒麟末期的灵能师还要强上几分,本以为可以让西宋国和它弄个两败俱伤,可不知为何此事突然停歇,而比月巫也没有再对西宋国下手,”木亦云小心地说着,见楚弘骄没有发怒的迹象,便继续往下说,“我怀疑是有人插手了这件事。”
“是何人有能力插手此事?”
“这个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但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
“好,那你便继续追查此事,一定要查清这人的底细。”
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楚弘骄自然十分不悦,本来以为能凭借这次的事件打击西宋国的实力,这些年,这西宋国和自由联盟发展得有些快了,让他感到十分不安,再加上自己国土上的百花阁,那商白羽如此气焰嚣张,怎能让他不恨。
而现在,如此情势之下,他精心策划的事件居然被一个不知身分的人给破坏了,若是让他知道这人是谁,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百花阁内,商白羽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了大会,请了众位长老,而那些被木亦云利用的长老则是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其中以邢鱼和葛杨最为悲惨,他们明明有一回身处商白羽不远处,竟然还无视了他,邢鱼和葛杨自然不敢说是因为商白羽换了样子,他们认不出,不然又是一顿批评,只好默默低头认错,等着阁主的惩罚。
会议结束后,等商白羽离开,众位长老才慢慢离开,只是离开前,每人都走过去拍了拍邢鱼和葛杨的肩膀。
邢鱼和葛杨苦着脸相互看了一眼,起身离开总部,来到光耀公国希兰城郊外的一个庄园,这是属于商白羽的私人庄园,平时只有一人在打理,商白羽总喊人手不够,要增加人手,于是便想了个法子,谁犯了错就要去庄园里打理园子。
别以为这是一个省力的活,商白羽不允许他们用灵力,什么挑水、施粪全都得他们亲手来,还要给那些花修理纸条,要修理得有美感、有韵律,可这两个这会修炼的灵能师能知道什么叫美感吗?这可不得把他们逼疯了,所以每次来这里比直接打他们都痛苦。
而园子里唯一一个花匠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露出了亲切的笑容,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看出亲切的。
“两位长老,好久不见啊,”那花匠向两人打招呼,同时熟练地将工具递给两人。
“谁稀罕跟他见面,”葛杨一看见那张脸就来气。
“行了,好好干活吧。”
第141章 第 141 章
“大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回去?”这日,连星月又进行他每日的例行骚扰。
“等阴阳转的药效解除了,”梅瑞道。
连星月心下记上一笔,这回又多了一个理由,之前梅瑞就说了无数理由,什么极北之巅的雪停了,然后他就盼着雪停,可雪根本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