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草录(105)
“你再乱说,我就不客气了,”葛杨怒道。
“看你们这么可怜,我就免费告诉你们,花魂引能够化解伴生花,中了花魂引的人通常活不过半年。”
半年,从百花阁总部被毁,到现在早已经过了半年,若连星月所说的是真的,那商白羽早就不在这世上。
可邢鱼仍旧不死心,“难道就没有解药?”
“有是有,可花魂引是十阶药剂,而它的解药同样也是十阶药剂,这世上还存在花魂引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别说找什么解药,”连星月刚开始还是说给两人听,可后面完全就是自言自语。
这无疑是最后判决,两人想着也许阁主运气好,能找到解药,可大陆上的药剂师最高的也只有八品,就算有药草又怎样。
邢鱼捏紧拳头,一时心乱如麻,许久,又松开,“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阁主现在在哪里?”
“那当日的情况呢?”梅瑞问。
邢鱼讲述了一下当日发生的情况,“但后来阁主被淹没在废墟之中,我们来不及寻找阁主便逃走了。”
“那就奇怪了,商白羽的尸体到哪去了?”连星月疑惑道。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尸体,”葛杨不满,他们楼主的遗体还没发现呢,那就还有活着的可能,别搞得像凶案现场一样。
“可中了花魂引应该已经没有办法逃脱,难道是凶手有恋尸癖,”连星月捂脸,惊悚状。
“不,也许是有人救走了他,”梅瑞道。
“谁能在那个时候救走阁主?”邢鱼有些急切,他急于想确认一些事情,他希望连星月说的是错的,但真像连星月说的那样,他也想看一看阁主。
可那时情况紧急,而为首之人木亦云又是曾经百花阁的第二大高手,除了阁主,无人能胜过他,他们连逃命都来不及,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人,是何等的困难。
“你们回过商白羽在光耀公国的庄园吗?”梅瑞问。
两人听后面带不解,这跟他们的阁主有什么关系,他们阁主没这么傻,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的庄园内。
最终,还是邢鱼开口道,“回过一次,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你去时那个花匠在不在?”梅瑞问。
一提到这个,邢鱼和葛杨都有点来气,葛杨不悦道,“还提他干什么,阁主出事,他还有心情在那种花,还笑得出来,枉费阁主平时对他这么好。”
“我们去找他,”梅瑞起身,连星月也跳了下来。
“什么?”两人皆惊。
第185章 第 185 章
再次来到这个庄园,邢鱼和葛杨一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为何,就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回到了这里。
曾经,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受罚,干一些普通人才干的粗活,如今想想,那时怎样的不满已经记不清,明明没过多久。
过了近一年,花管理得很好,甚至比他们在这里受罚的时候还要好。
而那位管理花园的花匠正在哼着歌,给花草浇水,见到有人过来,那胡子动了动,“几位有什么事吗?”
后堰边说,便打量着来人,梅瑞他不熟,连星月他倒是见过,不过是很久之前,他还是连语的时候。
至于另外两个,穿得比附近村庄的居民还破烂,后堰也没怎么注意,但两人走进后,实在是面熟得很,“两位长老,你们这是体验生活?”
“哼,你怎么会懂,”葛杨装出嚣张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虚的很,这实在是不怎么光彩的经历。
邢鱼虽然不像葛杨那样,但流落到过原始人的生活也不是多好听,能不告诉别人就不告诉别人,于是他默默的不说话。
“商白羽在吗?”梅瑞道。
“庄主他还没有回来,”后堰一如既往,来人一律是这样的回答,不管认不认识。
“难道你要等你们庄主毒发身亡,才让我们见他。”
后堰惊骇,这商白羽藏在这里许久,就连仇家都没有找到他,这人怎么如此肯定商白羽就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商白羽中毒了。
是葛杨和邢鱼告诉他的?这不可能,要是他们知道,那上回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简单离开了。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猜到的?
后堰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凝固,只是他脸上有胡子挡着,别人看不太出来。
听到梅瑞话,惊讶的不止是后堰,葛杨道,“你是说阁主还活着?”
连星月也有些疑惑,“你没弄错吧,他中毒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但有些人的天赋能力能够延缓花魂引的作用,”梅瑞看着后堰道,“我说的对吗?”
后堰这下是真的没招了,今天来的这位不仅猜到商白羽就在庄内,连商白羽中的毒和他的能力都知道。
后堰看了眼梅瑞,又看了看其他人,问梅瑞,“你叫什么?”
“梅瑞。”
“我去通报庄主,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们就不知道了,”说着,后堰很快就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葛杨看得目瞪口呆,他和这花匠待了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对方有灵力,而且这一看就等阶不低。
顿时,他也想明白了阁主为何能在中了毒之后,从那一大堆废墟中逃脱,显然是后堰在那时把阁主带走了。
没多久,后堰有回到地面,对着几人点点头,便带着他们下去找商白羽。
屋子很小,这一下又来了五个人,顿时显得无比拥挤,但他们哪有时间管什么拥挤,商白羽的情况很糟糕,邢鱼和葛杨两人还想说点安慰的话,可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毛小病,他们哪能说得出口。
进来的几人都没有开口,反倒是躺在床上的商白羽最先开口,“当初我没听你的话,现在终于自食其果,”说完,发出笑声,这笑声和现在百花盛开的景象一点都不配,反倒是像秋冬时节,坐在屋中,外面传来的那种风声,只有凄凉。
“都是我们没用,害了阁主,”葛杨闻言,自责万分。
当时商白羽虽然受伤,但想要对他下毒也没那么简单,若不是他们连累了商白羽,他又岂会中这样无解之毒。
若是可以时光倒流,他恨不得当时慢一点,说不定还能替阁主挡一挡。
“花魂引并不是无解,你应该清楚,最难取到的一味药草此刻还存在世间。”
“是啊,还存在世间,那又怎样,光有药草又怎样,没有人可以炼,”商白羽知道那□□是花魂引,自然找过解药,解药需要的药草都能找到,可唯独缺了一名药剂师。
十品药剂师,说得容易,可大陆万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九品药剂师,更别说十品药剂师。
“他的□□还能延缓多久?”梅瑞问站在床头的后堰。
后堰帮商白羽延缓了这么久的□□,早就清楚那□□还有多久能将璎珞玉珠完全化解,“最多一年。”
从商白羽那里出来后,连星月抓着梅瑞道,“你说大话就算了,怎么连一个将死之人都骗。”
“我哪里骗他?”
“你不是骗他一年之内找到解药?”
“我没有骗他。”
连星月狐疑地盯着梅瑞,“那解药可是十阶药剂,你从哪儿找一个十品药剂师?啊,难道是哪儿保存着解药。”
这花魂引是十阶药剂,若无人能炼制,一定是前人保留下来的,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它的解药也保存在大陆的哪个地方。
制造□□的时候总归要把解药准备好,不然自己中毒了怎么办。
“我们得赶快去找下毒之人,只有下毒之人最清楚解药的下落,”连星月想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他如果知道,早就将解药毁了,”梅瑞道。
“那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这得看你,”梅瑞指了指连星月,“虽然你不记得了,但他是你重要之人,而能救他的人也只剩下你。”
“你开玩笑吧,”连星月有些不敢相信,他现在可是连一阶药剂都炼不出,但看梅瑞的神情不似作假。
“你知道失去心爱之人是什么感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连星月想也不想就摇头。
“不想知道就一定要炼制成功。”
连星月听着有些糊涂,这炼药和失去心爱之人有什么关系,难道商白羽死了,他会很伤心,可之前梅瑞明明告诉他,他们关系很差。
连星月正想问问梅瑞,他跟商白羽到底怎么回事,却又止住,他总觉得此刻他不该问,现在的梅瑞很奇怪,是从失忆后,遇见他最奇怪的一次。
莫非他也有心爱之人,连星月不断猜测着,可帝王花不是说他到处乱骗姑娘,这样的人也会爱上别人?
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第186章 第 186 章
今日,护送楼梦珂的一行人终于到达神圣帝国国都,从城门口到王宫的大街上,挤满了围观的市民。
这其中还有不少神圣帝国学院的学子,他们大多没有见过楼梦珂,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公主长什么样。
而这其中也有几人是楼梦珂认识的,之前百花鉴时,虽然没和神圣帝国的比过,但见面总是见到过,还有几人若是楼梦珂见到,会相当惊讶。
人群中,段安香和卫谷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他们本应在遥远的光耀公国,可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事情还要从百花阁被毁说起,百花学院之所以如此有名,其主要原因便是背后有百花阁支持,可百花阁一毁,百花学院最大的靠山没有了,百花学院便成为众矢之的。
一些大家族都让自己的子弟换了学院,原先比百花学院差一些的学院成了热门,而还有一些更加优秀的学生则被神圣帝国学院招了去。
当初参加百花鉴的学生其实都受到了邀请,只是毛秋他们最终选择了留在那边,而段安香和卫谷离开家乡,来到了更加遥远的神圣帝国学院。
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他们都遇到不少找茬的,可时间久了,那些找茬的见收拾不了他们,反而被收拾了一顿,也安生了起来,只是这里终归不是当初的那个百花学院,而他们好像也一下子失去了嚣张的资本。
实际上,段安香并不怎么难过,她本就是一家农户的子女,若不是因为这天赋被发现,也许一辈子都是当一个农家女。
而卫谷就不一样了,他是大家族的少爷,虽然没有一般大少爷的脾气,但骨子里也是高傲的,到了这里,却遇到了不少挫折。
当初,他们和楼梦珂还是对手,彼此站在比赛台上,互为对手。
只短短一年多,一切都已经变了,百花学院没落了,他们离开家乡,来到了另一个学院,而楼梦珂本应在学院学习,此刻却随着神圣帝国求亲的队伍来到了这里,段安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虽然楼梦珂可能没有看到她。
“都是你,还得我没见到她,”不远处,有一个人在人堆后跳来跳去,边跳边抱怨身边之人。
“她又不是马上成婚,你还有很多机会,”和他同行的人道。
“也是。”
段安香听着这声音觉得十分耳熟,便回头去找说话的人,不远处,连星月正张望着,而梅瑞在他身边。
“你们怎么会来?”段安香走过去,惊讶地问两人。
“来找楼梦珂的,”连星月说完,忽然觉得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又转头小声问梅瑞,“她是谁啊?”
段安香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别以为声音小她就听不见,她就这么容易被遗忘?
这时,卫谷也走了过来,他跟两人不熟,于是问段安香,“你的朋友?”可一看段安香那脸色,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难道是仇人?
“段安香,你以前见过的,”梅瑞在连星月耳边悄悄说着。
“哦,段姑娘,好久不见,”连星月顿时变得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