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草录(67)
至于镇外那些人,则是不能进镇的,在这里被称为贱民,只能穿没有颜色的粗麻布衣,这一点是连星月闻所未闻的。
观察完镇中的情况,连星月又问了另外三人的情况,可惜无人知晓,他只能考虑着到其它镇子再看看。
连星月正欲离开,却被几人的谈论吸引。
“听说当今陛下身体日渐衰弱,现在都在讨论继承皇位的人会是谁?”
“不会吧,陛下不过千岁,怎的就开始衰弱。”
“听说是宫中有鬼祟作怪,去世的十三皇子化作鬼魂,一直不肯散去,扰得宫中大乱,”那人看了看四周,声音放低了一些。
说起十三皇子,另一人有些惋惜,“听说十三皇子是所有皇子中天赋最好的,怎么会突然染上疾病?”
谈及这个,那人更是小心谨慎,“据说啊,是因为陛下想封十三皇子为太子,所以遭到了毒手。”
“是何人如此大胆?”
“就是当今的大皇子,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一出‘兄弟情深’,】异草录感叹。
【你说会不会何瑾泽就是十三皇子?】连星月想了想那两人所说之话,再把何瑾泽贴上去,倒是说得通。
他还记得最初见到何瑾泽时,他不就是被人追杀才逃到无域海中,然后因缘巧合地度过了无域海,遇上了他们。
若是他们当时没有去钓鱼,或者再晚上一两天,那他们就救不回何瑾泽,也就真如那两人所说,十三皇子就染病而薨。
说来也奇怪,他们那天怎么会去钓鱼的,好像是梅瑞提议的,而且何瑾泽也是梅瑞救回来的,这一切看似巧合的事情,似乎都透露着一个的秘密,那就是梅瑞像是算好了何瑾泽会在那里出现般。
会是这样吗?如果梅瑞在这,他一定好好问问,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
连星月出得酒楼,又去将灵石兑换了一些当地的钱币,一颗小小的灵石就能换一袋子当地的银币,这也让他可以不用像个大款一样,拿着灵石到处付账,叫人找钱又显得很小气。
有了钱后,连星月在这里租了一间客房,在客房洗浴一番,正打算出门去打探消息,却发现白天还算热闹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而客栈的小厮见他要出门也有些疑惑,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他也不便过问。
【看来这里太阳下山就不做生意了。】
【还是西京自在,】连星月转了一会,很多处围墙上都透出一些光亮,显示着主人一家还未休息。
突然,远处有马蹄踏过石板的声音传来,很有节奏。
连星月退到路边,那马从他身边经过,一个骑在马上,而在他身后放着一个麻袋,两头向两边垂下。
第118章 第 118 章
连星月正准备往回走,那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又变得清晰,没多久,那人在客栈的门口停下,一把抓起马背上的麻袋往客栈里走。
连星月也后脚跟了进去,见那人要了一间房后便消失在转角处,连星月问那小厮,“刚才这人是谁?”
小厮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刚才那位客人不是和您一道的?”
这么看来,这小厮也是不认识,连星月又和小厮随意说了几句,回到自己的房中。
可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刚才那件事,刚才那人明显是个灵能师,可他却还要自己扛着一个麻袋,那麻袋中能装的东西多半是活物,按照那麻袋的形状,极有可能是小孩或者小型的妖兽。
想到这个可能,连星月一时无比纠结,去看看还是不去?
终归是别人的事情,他还是管好自己吧。
连星月下定决心,便换下外衣,盖被子睡觉,睡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连星月又开始翻来翻去。
‘吱——,’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连星月吓得立刻不敢再翻,假装睡着。
房门开了一条缝,一人走了进来,又将门关上,然后他走到了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连星月等了半天,没有翻东西的声音,也没有其它声音,他便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然后便看到自己床前站着个人,只是夜色太暗,他看不清这人的脸。
他又立刻闭上了眼,心中希望这人没有发现他的一系列小动作,只是他本来以为这人是来偷东西的,可哪有贼偷偷跑进别人的屋中,然后大大方方地站在别人床边。
这人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吧,连星月想到了刚才那个人,那人修为比他高,也许早就发现他的视线了,可他明明还什么也没做,不会看看也不行吧。
梅瑞自认没有刻意隐藏,按照连星月的反应,他早该醒了,而且他刚刚也睁眼看了他一眼,可现在,连星月完全一副睡得很死的样子,他这是在玩什么?
梅瑞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想太多,他将连星月抱起,往里挪了挪,然后自己在刚刚连星月躺的地方躺下。
这下连星月无法再淡定地装睡了,原来这人不是小偷,而是好色之徒。
可这人也真是大胆,就这么跑进别人房间,连迷药也不下,虽然下了也没用。
不过这人如此大胆,想来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他也不能太过看轻。
连星月偷偷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一个瓶,拔出瓶塞,就把药粉往那人身上倒,生怕不起作用,他将整瓶药粉都倒了下去。
“连星月,你往我身上倒了什么?”
听到这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连星月意识到了犯了错,立刻将屋内的蜡烛点燃,接着便看到了不停拍身上粉末的梅瑞。
“九曲销魂散,”连星月可怜巴巴地看着梅瑞,像犯了错的小动物。
“那是什么?”梅瑞看过不少药剂的书籍,可却想不起来连星月所说的这个九曲销魂散。
“那是我自创的一种药剂,它会呈现九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全身发痒,而最后一个阶段是不能行风月之事,”连星月说完,见梅瑞脸色有些不善,他又补充道,“这个过几年药效就过去了,没事的。”
“那你往自己身上撒撒看。”
“这是个意外,谁让你一声不吭跑到我房间,还不打招呼就自己躺下了,”连星月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对,就是梅瑞的错。
“你不是看见我了。”
“谁看见你了,天那么黑,你以为我是妖兽啊,夜能视物。”
“可灵能师的视力远超常人,”梅瑞说话的音调拔高了几分,说出口的话也变了味道,说到一半,他就立刻住了嘴。
连星月也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看着梅瑞,又拿起那个药瓶子闻了闻,闻完,将药瓶扔了回去,“今天真累,我要睡了,大师兄你还是自己住一间比较好,我觉得我们住一块不好。”
“你到底给我撒的什么药?”这回梅瑞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不敢相信刚刚的话是从他嘴中说出来的,那似乎是女性的声音,而紧接着,他就觉得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连星月没办法,只能将那药的名字说了出来,“阴阳转,能让人变换性别,”说完,连星月转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着梅瑞。
“解药呢?”
“没有解药,不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没多久,也许个把月,也许几年,”连星月迟疑地说出了时间,偷偷瞄了一眼梅瑞的神色,又转过头去,心中默念:这是大师兄,不是大师姐。
一时间,空气变得无比沉闷。
“我还是再去要间房吧,”说着,连星月便起身穿衣服。
“不用去了,已经没房了。”
“那大师兄睡哪?”连星月一时没了主意,但见梅瑞坐在床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莫非是不打算走了,若是放在以往,他也不介意,可现在是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梅瑞没有意识到,他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你睡哪?”
“不就是这里吗?”连星月指了指被梅瑞占据的床,一下子明白了梅瑞的意思,他顿时哭丧着脸,“大师兄,你不能这样。”
梅瑞笑了笑,随即将被子和枕头扔给连星月,“师弟,你将就一下吧,”随后,整了整衣衫,又从储物袋中拿出被子和枕头。
连星月看了看梅瑞那一看就摸着顺滑无比的被子,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棉被,默默在地上铺上席子,躺了上去。
时间再倒退到中午,温棠从阿霞家回来后没多久,便有一位客人上门。
“你是?”温棠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人和他认识的那人十分相似,只是他认识的人要再年长些,不是这样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你不认识我了。”
“梅若,你怎么变年轻了许多,”温棠既惊喜又意外。
“发生了很多事情。”
“快进来坐,我们许久未见,你可要给我说说这些年的经历,”温棠走进屋中,取出茶具,茶具放在这屋中,和这屋子显得格格不入。
温棠熟练地将茶泡好,端给梅瑞,顺口说道,“我今天见到一人和你穿着相似,他还说要找人,难道他所找之人便是梅兄。”
“巧了,我也在找他。”
第119章 第 119 章
次日,本来独自上路的连星月多了一位美女相伴,这本是无比养眼的事情,可美女时不时对他冷嘲热讽,他都不敢靠近了。
他多么想回到昨夜,然后好好看清来人,这回他一定不会下手这么快,一定会仔细辨别。
不过,这梅瑞变成女子也挺好看的嘛,比段安香好看多了。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下药,”走出一段路,梅瑞回头,连星月离他足有十几步远。
“我脚痛,”连星月瞎掰扯了一个理由,至于真实理由也不是怕被下药,而是怕靠太近了被冻坏。
“脚痛怎么不说,”梅瑞轻轻皱了皱眉,又往回走。
“休息一下就好了,”连星月看见一棵大树就往那跑了过去,坐在树下。
梅瑞见连星月坐下,也走到树边,坐在连星月旁边。
连星月挪了挪位置,梅瑞也跟着挪动位置,连星月看了梅瑞一眼,又往旁边挪。
“你这样动,脚不痛?”梅瑞目光扫过连星月的脚。
“有点。”
“哦,”梅瑞轻轻应了声,又挪到了连星月旁边,“那你躲什么?”
“我躲也是因为你,是你太小心眼了,明明知道我实力低,受不了你的冰系灵力,还不加约束,”连星月想想横竖也不好过,还不如将实话说出来。
“我倒是忘了,”说着,梅瑞收回了身上外溢的灵力,“我还以为我变成这样,你就讨厌我了。”
这话也不知说话人是什么意思,连星月只管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他有些羞恼,这梅瑞说话真是…
“你突然说什么呢?”
“之前松花说你喜欢我,难道不是真的?”梅瑞看着连星月,双眼微微眯起,带着些笑意,看上去像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连星月没空去注意这些,他的心情已经被这几句话弄得十分混乱,说话也有些结巴,“松松松松花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喜喜喜喜欢你。”
“那你讨厌我?”梅瑞又问。
“没有啊,”连星月摇头否认。
两次否定,连星月觉得心虚的厉害,讨厌,也确实有过,梅瑞有时挺气人的。至于喜欢,好像也有一点点,可他明明喜欢的是苏池,怎么能三心二意呢?
想起苏池,连星月又有些黯然,他总觉得亏欠了苏池太多,之前突然消失没有告诉他,后来中了时光流转也没有说出真实身份,苏池却一直在为他担忧。
他现在应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吧,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也许对他失望透顶,毕竟于文安都知道他的身份。
早知道当初就告诉他了,不就是被取笑一段时间嘛。
梅瑞见连星月不断变化着表情,心中也很疑惑,他问的问题明明很简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连星月为何现在会显得如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