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噬魂师(4)

　　“走吧。”东九日先去玄关穿鞋了。
　　希瑞叹了口气，抓了抓棕色的头发。
　　两人下了楼，来到一楼的大厅，东九日发现大厅里有学生正在自动贩售机前排队。
　　希瑞拉东九日到一边，小声地说：“宿舍贩售机里的营养膏味道都能淡出鸟来，不好吃。”
　　东九日有些好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去你说的F区吧。”
　　“嗯嗯。”
　　希瑞搭上他的肩，东九日微蹙了下眉，似有若无地往旁边挪了挪，希瑞觉察到他的不自在，尴尬地放下手。
　　看来他的室友并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
　　两人出了宿舍社区，一路步行，走在学院的路上，欣赏风景。有很长一段路，两边全是绿色的草坪，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树木，甚至有些地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要走很久才能出去。
　　东九日有些不解，为什么学院里要种植这么多树木？
　　希瑞一路上不停地找东九日搭话，东九日却很少回应，偶尔点头或摇头。希瑞的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个黑发的华人室友，有些沉默寡言。不过，并非冷漠，而是不爱说话。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条商业街。
　　街上的行人不多，大部份穿着军装校服，希瑞和东九日还是新生，穿着便服，引得那些学生不断地侧目。
　　东九日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廉价，希瑞却不同，他穿着时尚，气质非凡，分明是个富家公子，两人走在一起，却不显突兀。东九日气质沉稳，神情淡定，与希瑞并肩而行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自卑。
　　东九日观察着街上的商铺，发现这里出售各种各样的商品，种类繁多，相当于一个小城市的步行街。
　　过一条街后，他看到几间餐馆，若有所思。
　　“快到了，就在这里。”希瑞东张西望，在一排餐馆里，找到一个小型的铺子，那里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哇，这么多人？”希瑞惊讶。
　　“和你一样，慕名而来。”东九日说。
　　希瑞耸了耸肩。“来都来了，我们也去排队吧。”
　　东九日被他拖着去排队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希瑞不耐烦了，拖出识别器里的虚拟屏幕，不到在忙什么。东九日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附近的餐馆。
　　账户里的钱绝对不足以支撑他一个学期的费用，如果不想办法赚钱，很快就要饿死在学院里了。
　　原主过去在机甲俱乐部打工，为自己赚足了学费，但他现在身处学院，根本不可能出去找俱乐部的工作，再则，十七岁未成年，大城市里的俱乐部更不敢聘用他。
　　以前的打工方式被完全否决了。
　　在陈总的那个年代，一些普通家庭的留学生到国外后，通常会去餐馆里打工。现在的他，相当于过那些留学生，一穷二白，如果他在学院的餐馆里找到工作，或许可解燃眉之急。
　　希瑞跟网友聊完天，一抬头，发现快轮到他们了，他招呼东九日，却见他一直盯着餐馆。
　　“你想吃料理？”希瑞问。
　　“很少有机会尝试。”东九日说。
　　“我建议你不要去尝试。”希瑞说，“学校餐馆里的厨师，大部份是机器人，做出来的料理味道千篇一律，还不如吃营养膏。”
　　“……嗯。”机器人当厨师？怪不得学生宁可吃营养膏也不愿进餐馆。
　　料理这个东西，并不是程序设定好后就能做出美味。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决定一道菜的味道。一个高级厨师，同样的食材，他做出的美食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终于轮到希瑞了，他兴高采烈地上前，热情地向销售员打招呼，并且挑选了三只不同口味的营养膏，心满意足地走到一旁。
　　轮到东九日，年轻的销售员询问他需要什么口味。
　　东九日思考了下，说：“最便宜的。”
　　他的话一出，附近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怯懦。
　　销售员笑眯眯地问：“口味呢？”
　　“不要芒果味。”东九日说。
　　销售员怔了下。“芒果是什么？”
　　这次轮到东九日愣了，很快，似乎想到什么，他开口道：“来一条橙味的就可以了。”
　　“好的。”销售员递给他一条桔色的营养膏。“一共七十信用点。”
　　东九日抬起手腕，让销售员拿着扫描器扫了一下他的识别器。
　　七十个信用点被扣走了。
　　他拿着营养膏离开队伍。
　　希瑞嘴里叼着营养膏，好奇地问东九日。“芒果是什么？”
　　东九日拧盖子的手一顿。“是一种水果，克里拉城那边的营养膏有这种口味。”
　　“哦，那就是克里拉城的特产了。”希瑞吸了一口营养膏。“你为什么不要芒果味？不好吃？”
　　“不，味道不错。”东九日说，“但不是我所喜欢的。”
　　希瑞会意。“这里的营养膏味道比宿舍那边的确实好吃，就是贵了一些。”
　　“嗯。”何止贵了一些？是太贵了！最便宜的营养膏居然也要七十，而刚才希瑞一口气买了三条，花了五百信用点。
　　果然是富家公子。
　　两人在街道旁边找了条椅子，坐着慢慢地把营养膏吸完了。
　　“对了，昨天下午我已经领到校服了，你现在要不要去领？”希瑞说。昨天是新生统一领校服的日子，那会儿东九日正在医院昏迷，所以他的校服，还没有领到。
　　“离这里远吗？”东九日问。
　　“在A区的行政楼，飞行器需要飞二十分钟。”希瑞说。
　　飞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步行，大约要两小时。看来他必须尽早赚信用点了，马威学院大得像一座城市，每天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就不用学习了。
　　然而，租一台飞行器，费用不菲，他那一万多的信用点，很快就会消耗完。
　　原主究竟有什么底气，带着一万多信用点就来学院报道了？即使痴迷于机甲，但如果没有相应的财力，根本不可能实现他的理想。
　　陈老总略为头痛。
　　“坐飞行器吧。”东九日对希瑞说。
　　“啊哈，好，我来开。”希瑞起身，抢先往附近的租站台跑去。
　　东九日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等他到的时候，希瑞已经骑着一台飞行器出来了。
　　“快上来。”希瑞把飞行器降低。
　　东九日利落地坐在后面，系好安全带，飞行器倏地冲向天空。
　　飞行器有自动导航功能，希瑞设置好地址，就任它按照路线飞行了。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A区的行政楼。
　　他们先把飞行器还给出租站点，希瑞正想付费，东九日抢先用识别器刷了信用点。
　　被扣了五百个信用点，他面不改色。
　　“走吧。”他对希瑞说。
　　“啊，哦，好。”希瑞搔搔头。
　　东九日沉默地往行政楼走去，希瑞长腿一跨，跟了上去。
　　机甲系新生的校服是淡蓝色的，共有四套，两套常服，两套华丽的礼服，还有袖章、胸饰、马靴等，非常齐全。提着一个小箱子，从行政楼里出来，东九日有点小后悔。
　　早上在虚拟城市里的时候，应该少买几套衣服。


第5章 未来食物
　　未来世界的快递神速。
　　早上在虚拟城市里订购的东西，下午就送到了。快递员是一个机器人，让东九日感慨，人工智能在未来世界已经完全普及了。
　　拿到生活所需品，东九日正式开始了他的校园生活。
　　躺在宿舍床上的第一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快到天亮时，才小睡了一会，然而天马上亮了。他睡眼惺忪地起床，进浴室里刷牙洗脸，望着镜子里的少年，依然有些陌生。
　　陈总摸摸脸，露出一抹笑容。
　　镜中的少年展颜后，多了一抹稚气。
　　从卫生间里出来后，东九日换上了昨天刚领到的校服。换下老气横秋的中山装，穿上淡蓝色的军装校服，东九日瞬间帅气逼人了，加上独特的东方韵味，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
　　出了房间，步入大厅，只见希瑞正坐在沙发上，边吸营养膏边看全息电视。
　　东九日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微微惊讶。
　　未来世界似乎并不禁止同|性|恋，光明正大地在电视里播放同|性题材的恋爱剧，而希瑞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嗨，早安，九日。”他转头向东九日打招呼。
　　“早安。”东九日点了下头。
　　希瑞打量穿戴整齐的东九日，眼前一亮。“你今天要出去吗？”
　　想不到九日穿上机甲系的军装校服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帅气，还充满了鲜嫩感，如一颗葱郁的小草，生机勃勃。
　　“嗯。”东九日点头。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希瑞起身问。
　　“不用。”东九日走至玄关，穿上靴子，回头说，“我随意逛逛。”
　　希瑞一脸遗憾。“好吧，不要太晚回来，晚上有查房的。”
　　“知道。”东九日开门出去了。
　　从电梯里出来，进入一楼大厅。一身军装校服的东九日，频频引人侧目。
　　黑发黑眸的华人少年，穿着崭新的淡蓝军装校服，身材颀长，气质沉稳，举止优雅，丝毫不逊于其他人。
　　东九日站到贩售机的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待。
　　昨天的营养膏味道很好，但太贵了，他消费不起，而宿舍大厅里卖的营养膏，口感一般却只需二十个信用点。
　　仍比克里拉城的贵。
　　东九日感慨。
　　等了五分钟，轮到他了，他直接购买了最便宜的原味营养膏。
　　拧开盖子，边走边吸，缓解了饥饿。把空壳仍进垃圾回收筒，他走出了宿舍区域。
　　循着记忆，他打算去F区的商业街。
　　东九日的体质非常好，这是机甲生必备的身体素质，他保持着匀速，小步奔跑，穿过大片的树林，只用了二十五分钟就到了F区
　　到达商业街后，他放缓速度，气息平稳。他的目的地非常明确，直奔一家装修最好的餐馆，没有丝毫犹豫，走了进去。
　　现在不是就餐时间，餐厅里空无一人，东九日张望了下，发现诺大的餐馆居然连个服务员都没有，倒是墙边放了一排显示器，指示牌上写着，这是点餐机。
　　这是一家智能化餐馆。
　　东九日走到点餐机前，按着屏幕上的指示按钮，进行选择。
　　点餐机上有中华料理和西餐两个选项，他一指点了中华料理。
　　进入下一级，屏幕界面上弹出三个框，分别是：口感类、营养类、能量类。
　　东九日顿了顿，好奇地点进能量类，诡异的菜谱图片赫然入目，食材名字更是稀奇古怪，看得人一头雾水。
　　这是……异兽类？
　　外星异兽侵袭人类，人类竟也不甘示弱，把它们变成了餐桌上的美食。
　　不过，东九日对陌生食物敬谢不敏，果断地点了返回键。
　　回到菜单选项，他在口感类和营养类之间徘徊了几秒，最后选择了营养类。
　　少年的身体还在成长，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
　　营养类的菜谱图片终于正常了，有他熟知的糖醋排骨、牛肉炖土豆等。
　　浏览了一遍，东九日选择了两个最便宜的菜。
　　识别器在点餐机的感应区轻触一下，三百个信用点瞬间被划走了。
　　东九日看着账户里的信用点，昨天早上还有一万四千三百五十，现在已经变成九千九百八十五了，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