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本无限流文里的龙套君(164)
即便他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还是在其中暗含他自己声线冷淡的余韵。但是对于这位前来面见大祭司的青年来说,这一份柔和就已经足够了。
克兰回答了一声:“大人。”声音如此尊敬小心。
“不用害怕,克兰。”白缙按照他所能够看到的剧本台词来演绎。他的声音还是像刚才那样,听起来带有几分柔和,“抬起头来看看我。”
“不。”克兰低伏着脑袋说,“我不配面见大人您的面颜。”
“没关系,克兰。你抬起头来看我。”
在这样的话语下,这位青年总算缓缓地抬起头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属于大祭司的白金色衣袍。
身为最尊贵的存在,大祭司的衣袍上镌刻着这个国家的神物金凤凰,在这白色顺滑的衣袍上展翅飞腾。接着是大祭司那双掩于袖子下纤瘦白皙的手,左手腕上戴着不会枯萎凋谢的风铃花。从中散发出迷人而又幽深的香味。
随后便是他的胸膛,他美丽精致的喉结、下颌、嘴唇,最后才是那一双即便看起来漠然、不可侵犯、不易接近,但依旧冷艳漂亮的眼睛。他几乎只看了一眼,就又要立马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白缙就在此时擒住了克兰的下颌,迫使克兰就这样跪着继续仰视着他。
这年轻的青年身上,有一种温暖的阳光的气息,还有青草、流水一般清透干净的味道。这一双眼睛,也带着露珠一般极为透彻明亮的闪光。是一位货真价实,开朗阳光的牧羊少年。
“克兰,你觉得我怎么样?”
从刚才开始眼神就已经呆滞的克兰,声音也听起来呆呆的。他说:“大人您——非常好看。”他这样说,好像已经暂时不能够详细的语言,来诉说他的好看,就这样呆笨地停滞下来。只是这样看着白缙。
“经常让你看着,会怎么样?”
克兰似乎没有想到大祭司会这样说,先是惊愣了一下,看起来更呆了。他不太去敢深想大祭司这句话里,更深层的含义。既然他不愿意去想,就由白缙将这件事点破。
白缙说:“你还没明白吗?克兰。以后你就要留在祭司宫殿里,陪伴我。你不用辛苦地去做那些劳作,就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会受到其他人的尊敬,跟随在我的身边,也可以衣食无忧。当然,我并不是一个强求别人的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放你走。”
能够在大祭司的身边做事,几乎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能够得到的,不仅仅刚才所说的那些,还有更多更多的好处。而克兰依旧只是呆呆地看着白缙的脸,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
白缙将克兰的下颌松开,他说:“好吧,克兰,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这样说着,一副立马就要离开的模样。
这使得克兰回神过来,然后情急之下,他又是因为跪着,伸出手来刚好能够抱到白缙的腰身,所以他直接就伸手抱住了白缙的腰身,防止白缙就这么远走。
“等一下,等一下大人!”
当鼻尖接触到那柔软光滑的布料,还能够嗅闻到暗藏在衣料间那股迷人的馨香,以及手臂所能够感受到的,那纤细狭窄的腰身所传来的体温。
克兰明显又有些呆愣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立马松开了手,再一次深深地跪伏在了白缙的跟前。他这个莽撞而又直白的举动,逗得大祭司发出愉悦的轻笑。随后大祭司说:“那么我允许你施以最崇高的礼节。”
之前元修行这个礼,只是用额头轻轻抵触了白缙的脚背。他没想到,这次克兰跪伏在他的跟前,他彻底低下头来,却是将一枚吻,落在白缙裸露出来的脚踝上。
这一枚轻柔温暖的吻落上来,让白缙颇为吃惊。却也保持了大祭司的外在形象,没有立即将脚抽回来。
他这里的这段剧情演完了,接下来是克兰自己适应宫殿的剧情。已经不需要白缙的出现,他吩咐人将克兰带下去,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换衣洗澡,还给他安排了吃的东西。
白缙刚刚离开这里,元修立马凑上前来,他对白缙说:“我刚才看见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话,白缙没反应过来,于是就问他:“看见什么了。”
“他亲吻了你的脚踝。”元修说,他瞪大眼睛说:“太恬不知耻了。他以为这是给自己的奖励吗?他想亲就亲?”
他怒目圆睁的样子很好笑,本来就显得不太聪明的面貌,就更加显得“睿智”了。白缙看着他这副神态,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他刚回到刚才自己醒来的寝殿,还没坐一会儿,就又有仆人上前来说,有一位血仆想要见他。
白缙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见那些所谓的血仆,但是又想到,在原著剧情中,克兰被其他血仆欺负的场景,是因为大祭司给其他的血仆更浓厚的关爱而致使。于是想了想,还是让那个人进来了。
元修还在和白缙念叨刚才的事情。他显然就是对那件事格外在意,他说:“当时那种情况,你应该仗着你大祭司的身份,直接将脚抽回来,再给他一个嘴巴子。说他玷污侵犯了大祭司的身份,给他安一个罪名,让他不好受。”
白缙只是安静听着,不作任何反应。
而那位在外面等候许久的血仆,就已经出现在白缙的跟前了。
白缙一点都不意外看见凯利斯的脸。元修好像也不太意外了。不过他已经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就这样凝视着那边的凯利斯。
他行走过来,那双蓝色的眼睛深深凝望白缙的脸。知道他要对他行最大的礼,白缙说了一句:“不用行礼了。”
原来这些在原著剧情中的小人物,又将他拉过来了。白缙对这件事见怪不怪。不过现在去看凯利斯的眼神,即便努力遏制自己的神态,但是那突然红润的眼眶,还有暗含其中的晦涩,都在说明他确实又认出了白缙。
凯利斯说:“不。我还是要向您行礼。”
这一次白缙没有再阻止他。于是凯利斯就走过来,跪伏在白缙的跟前。他的动作有些缓慢,每个动作做得都很认真虔诚。他缓慢地将额头抵触在白缙的脚背,白缙知道有温热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袍尾摆。
但是在凯利斯抬起头来的瞬间,却没有从凯利斯的脸上看见眼泪,看起来只是红了眼眶。他看起来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看起来没用的家伙了。
白缙的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凯利斯的脑袋。
“你怎么过来了。”
凯利斯说:“我想见大人您。”
白缙说:“嗯。见到了。”他依旧显得有些冷漠,这只不过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才会以此方式来应对。他知道凯利斯认出了他,他也想起元修和他说的话。
元修说,不用去思虑那么多,只用承受爱就足够了。但是凝望着凯利斯这样深情又悲伤的眼睛,白缙还是有点思虑——真的只用承受就够了吗?
凯利斯仿佛没有觉得白缙的这语气太过淡漠,他的脸上又展露出那种幸福、甜蜜的笑容。他轻声地问出一个问题来,他说:“大人今晚来我这里吗?”
本来只是去吸食鲜血,平常大祭司也是用刀割破他们的肌肤来接血来引用。怎么这话从凯利斯的嘴里说出,倒反多了几分暧昧意味。搞得好像他是要去宠幸他似的。
元修此时在一旁说道:“大人晚上另有安排。”
凯利斯愣了愣,他说:“另有安排?”以为他的脸上会露出落寞的表情,结果却看到凯利斯脸上的神态,还是带着那种柔软的期盼,“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大人的。一直一直都可以等。只要能够见到大人来一次,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滞涩,其中暗含悲伤的哽咽,“只要见到您,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他垂下脑袋来,不再将自己的神态展露给白缙看见。白缙忍不住伸出手去,去摸了摸凯利斯的脸。这一次,他像是再也无法压制,眼泪簌簌落下,沾湿了白缙的手心。才努力遏制了一会儿,很快就又流露出最为本真的情绪和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