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82)
想扑过去标记,永久标记。
凌意舶此时有点儿头疼。
楚漾这么冷淡做派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做到高傲的脑袋一埋就让Alpha标记的啊?
这压根儿就是心里有一杆秤,算准了凌意舶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朝他才受过伤的身体咬上那么一口。拿捏得死死的。
凌意舶止住动作,疯狂压抑着体内Alpha想往上啃一口的本性,一股邪火乱窜越烧越旺,再开口嗓子都发哑了:“你可以猜猜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
这怎么猜。
自己身体没有不舒服,应该是没什么。
凌意舶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
不会趁人之危的人此时正凑过来往他耳廓上亲了一下。
楚漾整个脖子上的细小绒毛都立起来了。
“看在我忍了一晚上的份上,作为奖励,你也得给我亲一下吧?”
什么逻辑?!
但凌意舶这人的指令,不管有理无理,楚漾很难拒绝。
他摸了下刚才被亲到的部位,点头:“行。”
这一松口,凌意舶更来劲儿了,一只手钳制住楚漾的手腕,另一只手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人乱动。
“亲都亲了,再咬一口也不过分。”凌意舶补充。
“你干什么……”楚漾再次被迫露出脖颈后面那块细腻的肉。
凌意舶瞅准了腺体所在的位置,拽住T恤领口往下扯,只在看清那军刺刀疤时犹豫了一瞬。
很快,冲动第无数次战胜了理智。
他看着那腺体下面浅淡的咬痕,对准了一口咬下去。
没舍得咬腺体,咬的是皮肤。
后脖颈那块敏感之地传来形容不出又痒又痛的湿热感,楚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躲——
“疼!”他低声喊出来。
“是你让我咬的,你看我多听你话。我还没咬对位置呢。”凌意舶又埋头亲了亲。
楚漾闷闷地哼了好几声,不想理他了,靠在柔软的床头上,锁骨凹出浅淡的阴影。
还行,有长进。
同一个位置,这回倒嘴下留情。
没给他咬出血。
几年前咬出血的意外事故他可以既往不咎。
“对了,”凌意舶说,“你还没有回答我昨晚的最后一个问题。”
楚漾一怔。
“你昨天状态不佳一定是因为分化后的腺体产生了反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闻不见你的气味。”凌意舶从背后捞过他的腰,“现在也闻不到。”
楚漾吸吸鼻子,目光焦距落在被褥上的一处小小凹陷上,集中精力闻自己的气味。
的确,那股清新的水生香味消失了。
腺体发育得不好。
他现在不像O也不像B。
“我都想好了。如果你是Alpha,我就在你的易感期打抑制剂或者吃药把信息素压下去。我做过功课的,都说两个Alpha在一起,信息素除了让对方痛苦以外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所以有没有都无所谓。”
当然有所谓。
信息素是S级最异于常人之处,也是身份的象征,没了压制他人的信息素,就是最普通的一类人。
主卧床头上的床幔如瀑布垂下,拖曳着搭在床的两侧,窗外的阳光正好,光斑恍惚,楚漾身上仿若有一簇跳跃的赤色焰苗。
如果是Omega呢。
楚漾没问。
不动脑子都知道凌意舶会说什么混账话。
他只抬起手,看玻璃落地窗外不知什么装饰物件反射过来的明亮光斑落到手背上,再滑到指尖,最后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指腹靠上凌意舶那张已经舔得湿润的嘴唇。
嘘——
那光斑像一个吻,就这样落到凌意舶唇上。
这时候,凌意舶在想,如果这手指上有一枚钻石,那一定能折射出彩虹打碎后的漂亮。
“你昨晚猜对了啊。”楚漾说。
眼前人影一闪,他被扑过来的人猛地压到床沿,过分软绵的床垫塌陷出小窝,楚漾半个后脑勺悬空在外面,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人凶狠地压着前胸。
楚漾面红耳赤道:“凌,凌意舶!”
“在在在,不止我,小陈他们也在外面呢。”凌意舶凑过去,“楚首席,你这样大喊少爷的名字不太好。”
楚漾掐住他胳膊:“你先让我起来,别耍浑……”
“你答应了叫小舟的。”
凌意舶看着他因为后仰失重而微微张开嘴的模样,忍不住朝那处伸去手指去追那淡红色的湿软,挑眉道:“叫啊,叫你的Alpha。”
楚漾瞪着他,嘴里含混不清,“别……别逼我咬你。”
最后还是一声哼哼。
“闻一下,给我闻一下好不好,”凌意舶又从身后抱着他缠他,“你到底是什么气味的?”
“你是狗变的吗!”楚漾哭笑不得,没想到凌意舶知道自己是Omega之后没去考虑什么身份地位怎么样瞒天过海之类的操蛋问题,居然最好奇他的味道。
凌意舶也乐了:“你才知道啊。”
“我还没学会熟练地控制,”
楚漾被他的下巴顶得昂起脑袋,脸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去,被这年纪小了三岁精力充沛的男人整得耳朵通红,佯怒:“下次易感期我要给你戴止咬器!”
对,他之前和周渡一起订的那批货应该是到了,不知道凌意舶这张俊脸上套个恶犬专用的止咬器会是什么样子,肯定蛮适合他的。
想要对付Alpha,就要用最高级的利器,拿来禁锢最难驯的人。
“戴什么?什么止咬器,止咬器是什么东西啊,”凌意舶又拱又亲,“我连Omega都有了,还要什么止咬器。”
“你还没有……”楚漾反驳。
“我说有就有。”凌意舶把他抱得更紧,结实的臂膀蛮横揽住他腰身,“你是贴身保镖,贴身懂不懂。”
望着天花板上几个吹笛子的小天使浮雕,楚漾有点儿再难以直视“贴身保镖”这四个字。
这里面打得火热,外面的人等得枯燥无聊。
无奈主卧大门的用料实在是太好,陈迦礼耳朵贴着门板,趴在那儿,屏息静气都没听见里面在说什么。
周渡无奈,担心他身量太健壮,一个不小心把门板压坏了整个人扑进去,提溜他后衣领,提醒道:“你别偷听了,再偷听扣你工资了。”
“你不担心吗,周渡哥,”陈迦礼忧心忡忡,被昨晚搜出来的皮鞭吓呆了,“你说万一要是二少爷动用私刑怎么办!”
“陈迦礼,你的担心真的很多余,”李观棋摸出一把坚果啃了几颗,“二少爷都说了是因为担心楚首席休息不好,才把他弄到主卧睡觉的。”
陈迦礼懵懵地点头:“可如果你休息不好,二少爷会让你睡他的床吗?”
“我靠,你这……”李观棋嘴里的坚果突然不香了,“灵魂拷问啊!”
“被二少爷惩罚也比黄副总那变态好吧,昨天我们收的那皮鞭,天呀,这么粗一根,”陈迦礼伸出手指比划了下,又肘击周渡,“周渡哥,昨天幸好你去叫了二少爷过来救场,不然漾哥不知道得被打成什么样子。”
“都说了要叫楚首席……”周渡擦了擦满头黑线,“你这小孩儿怎么教不会呢。”
森叔才说了不按制度叫人要扣工资的!
扣上级领导——周渡自己的工资,罪名是监管不力,教下无方。
其主要目的是预防陈迦礼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零零后Alpha不服管。
不过他稍微放了点儿心。
楚漾被凌二少爷这么个凌家最有种又最浑的人护着,只要人还在,吃不了什么大亏。
本来他对这两人的关系有多种猜测,想过是炮友也想过会不会是单方面追求,心中还不太明朗,但经过昨晚两人的表现一看,感情定是有厚度的,绝不像自己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