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大人又在整活了(35)
陆希依旧心跳如擂鼓,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这是在干什么?
陆希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莽撞。
他提的这些问题,简直就像在强迫白恩对他负责一样。可是,一个吻真的能确定关系吗?他想确定的又是什么关系?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却跑来质问白恩,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陆希生平头一次打退堂鼓,却见白恩转过身,拉起了墙上的挂毯。
白恩略一伸手,挂毯末端的黄色穗子被挂在了窗户的另一边,整张毯子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窗帘,遮住屋外的光线。
陆希看着他:“你这是……”
话音未落,他被白恩抓着压在了墙壁上。
略显粗重的呼吸在陆希耳边爆发,白恩丝毫没给他准备的时间,将他两只手紧紧地压在身侧,像一只饥肠辘辘的兽,咬住他的唇,向外轻扯。
陆希再度睁大眼睛,感受着和上次截然不同的力道。
如果说,那晚在浴室,白恩的吻带着试探的意味,那么这一次,他就像笃定了陆希可以接受,毫无顾忌地侵占着那片温软。
湿热的触感和沉重的喘息混在一处,愈发滚烫,陆希被动承受着亲吻,仿佛要和他一同变成某种兽类,一同放肆宣泄,滑向危险的边缘。
这感觉陌生而刺激。
陆希的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汗毛倒立,又被面前的气息压迫,像是丢盔弃甲的士兵,没有半点抗争精神。
寂静的房间里,唇舌相交的声音愈发刺耳。
陆希试着挣动了两下,白恩的手立刻从他腋下环过,揽住他的脊背,将他贴向自己。
他把陆希的双唇吻到充血,仍然不肯放过,舌尖在牙关之中进出,试探,如海浪起伏,仿佛要勾出陆希的魂儿,摧毁他最后一丝理智。
陆希有些受不住了,身体的反应比他的思维更加迅速且诚实,在他意识到自己起了变化之后,终于找回反抗的力气,慌乱地转过脸,想要抽身。
白恩按住他的胸膛,不许他走。
陆希颤颤巍巍地喘气:“不行……你放开我……”
“哪里不行?”白恩极为认真地看着他。
这问题有点超纲,陆希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有人喊白恩去商议族中事务。陆希如蒙大赦,泥鳅一般从白恩手里溜出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整理仪容。
白恩也低头理了理衣襟,忽而看向陆希:“今晚,我去找你。”
“啊?”陆希一个激灵险些把花瓶撞翻。
白恩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今晚给你。”
陆希刚想说“再缓缓也行”,白恩已经推门出去了。
陆希呆了片刻,眼前依旧雾蒙蒙的,仿佛填满了迷幻的星光。
他“扑通”一声倒在白恩的单人床上,脸上余温未退,烧得脑袋发晕。我在哪?我是谁?我来干什么?
陆希向自己发出了灵魂拷问,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归根究底,他是担心沙兰与白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才急匆匆跑来,想提醒白恩——你已经亲过我了,不能再亲别人。
可是,怎么又被亲了呢?
而且还亲得这么……爽……
陆希被脑袋里突然冒出的感受震惊了,疯狂拍打自己的脸。
脸蛋越拍越红,脑袋却越来越不清醒。他嗅到白恩枕头上的味道,鼻头动了动,又翻身抱住白恩的被子。
这家伙,睡过的地方都留着香味,怎么这么好闻?
像冷雪,像玫瑰。
令人忍不住想凑近,抱紧,放在舌尖上暖一暖。
等陆希再度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险些在白恩的床单上留下口水印。他一骨碌爬起来,崩溃地冲出了精灵族营地。
会议室里,正在讲话的长老从窗户看见领主的身影,疑惑道:“他怎么了?我们这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吗?”
白恩轻轻一瞥,眼角带笑:“没事,习惯就好。”
【作者有话说】
陆希:兄弟们,我沦陷了!!
第25章 夜晚的访客
为了让自己从失智的状态中恢复正常,陆希冲进城务所,一鼓作气肝了三个B级任务,把自己累成了铁板上的煎饼,撒一把葱花都能嗞嗞冒气。
街边店铺的老板娘给领主端来一杯冷饮,好心劝道:“大家都知道您的好,您不用这么拼命啦。”
陆希眼冒金星,天灵盖嗡嗡作响:“是吗?”
“是啊!”老板娘贴心地给他扇扇子,笑容渐渐慈祥,“话说回来,领主大人,您有结婚对象了吗?”
陆希仿佛被捏住软肋,浑身紧绷:“对象?”
该死,为什么又想到了白恩?
老板娘热切道:“没有啊,那太好了!您有什么标准吗?”
陆希喝了口冷饮,恢复镇定:“这个,需要什么标准?”
老板娘掩嘴笑道:“哎哟,标准啊,就是问您喜欢什么样的?”
她捞了张椅子坐在陆希对面,语重心长:“您理想中的领主夫人,是高的,瘦的,白的,漂亮的,温和安静的,诸如此类。”
陆希呛了口水,埋头咳嗽。
该死,为什么又又想到了白恩??
老板娘急忙帮他顺气,叮嘱道:“不着急,慢慢想啊,择偶这事要慎重,您条件这么好,多考虑几天也无妨。只是,如果您想到了标准,领主大人,请立刻通知我啊。”
陆希抬头望着她,正想问她为何如此殷勤,一抬眼,看到了店铺招牌。
好巧不巧,他坐在了婚介所的对面。
陆希立刻起身告辞,麻溜地躲回城堡。
夜色降临时,柯萨德的天上居然聚起了乌云,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模样。
陆希站在卧室的露台上,望着花园里的仆人们撑起篷布,他们要为娇贵的鲜花遮雨,忙碌的样子像一群蜜蜂。
薇薇站在他身边,心事重重地捏着裙摆。
陆希道:“有话就说。”
薇薇嗫嚅一声,鼓起勇气:“领主大人,我想请个假。”
“干嘛去?”
“我家里有个长辈,生病了。”
陆希挑眉:“你家不是在外地吗?你要离城?”
“唔,他前段时间来看我,就住在城里。”薇薇期待地望着领主,“我就离开一晚,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回来。”
陆希想了想,点头道:“行,我叫护卫送你。”
另一边,准备离开营地的白恩被一个金发少年挡住了去路。
白恩提着一把伞,脸上没什么表情:“莫禾,天还没黑透,你不该随意活动。”
莫禾眨着浅金色的眼眸,声音发颤:“白恩哥哥,您要去哪?”
“领主的城堡。”
白恩的语气毫无波澜,莫禾却如雷贯耳,一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莫禾是条毒蛇,却知道,天底下最毒的只有人心。
他自五岁起追随白恩,亲眼看着他从高处跌落,最清楚他这一生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
“今夜零点一过,您就满二十岁了。”莫禾急切道,“您会在今夜蜕变,身体剧痛难忍,毫无抵御之力!您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营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白恩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禾皱起眉,眼睛里蓄满泪水:“您这是在冒险。”
“他不危险。”白恩笃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他。”
“可您也曾相信白笙殿下!”莫禾急得口不择言,泪水溢出眼眶,“结果呢?他砍了您的麟骨,囚禁您整整三年!”
乌云之中闪过雷鸣,天地响成一片。
白恩的眼睛结了冰,霜雪之力自他脚下蔓延,几乎冻住莫禾的脚踝。
等雨水啪嗒啪嗒落下来,白恩撑起伞,推开了怔愣的少年。
“他不是白笙,我也不是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