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扬帆起航(86)
“够了。”
有人正想喝止,周祁安冷眼扫过去:“不切开,你是要整个端上去吗?”
去给寿星贺寿每个人都不能两手空空。
那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闭嘴了。
周祁安把小人分开后,松手取走一块:“你们分吧。”
白蝉衣上前接过刀开始分蛋糕。
【结婚蛋糕:由怪物脑浆、海马体、骨灰等制作而成的蛋糕,蕴含强大能量。】
刚阅读完系统自动弹出的文字讯息,来自十八层的轰鸣声让在场玩家同时一怔,这动静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周祁安凭借声音模糊推测,是穹顶上悬浮植物的花盆在一个个坠落。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女鬼终于向罪魁祸首发起报复,怨毒的诅咒声回荡在大厦内。
不过从老人断断续续传来的笑声中,隐约可以判断出目前两只鬼的交锋中,女鬼落了下风。
十八层养了不少怪物,白天周祁安见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真正厉害的怪物都是在夜间活动。
一名玩家当即说:“有了蛋糕力量的加持,女鬼多半能抗衡大厦主人。我们再暗中寻找尸体,最后关头强行超度女鬼。”
众人加快速度朝自动扶梯那里走去。
停电了,电梯不能运行。先前任务内容给定了固定的上去渠道,说明楼梯间也不安全了。
自动扶梯成了唯一的通道。
终于可以去送蛋糕,周祁安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白蝉衣这时来到他身边:“按照日记导向和连体老妪的话,尸体就藏在办公室,但连体老妪的话,很难说有几分可信度。”
外面雷电的轰鸣声不断。
大学生一脸艳羡:“真想和楼下那些顾客一样,可以回家。”
周祁安听到这句话忽然顿足,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移动。
他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又收住。
强行超度是没有办法的下下策,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属于女鬼的死亡规则。
大厦主人是人,没有死亡规则是正常的,但任务要求消灭女鬼,肯定存在消灭女鬼的渠道。
如今大厦内一片漆黑,玩家又不敢用照明道具,担心成为活靶子。自动扶梯在黑暗中,像极了一条直通地狱的长线,绵延向上。
迈开第一步前,白蝉衣压低声音:“循环报数。”
黑压压的环境中,最怕出现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的情况。
说完忽然感觉有东西,伸手一抓,她的视力经过进化后也能跟在黑暗中视物,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字:一。
旁边穆天白站立的地方,对方整个人显得虚虚实实,那种模糊感和黑暗无关。
纸条就是从他那里来的。
白蝉衣:“……”
报数后显得更诡异了。
时间宝贵,重新确定好人数,一行人准备开始上楼。
路上周祁安出奇的安静,尽管刚刚想明白了关于女鬼尸体的一件事情,但萦绕在他心底的危机感始终没有解除。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有关舞蹈室里的一切。
为什么只有那里如此特殊?
一直到手指无意识触碰到口袋中合照的边缘时,周祁安心下忽然一凛。
招工,舞蹈室,合照……这一瞬间,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点。
“我有点事情要确定,你继续。”
快速和白蝉衣打了声招呼,周祁安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身朝楼下奔去。
这一举动明显惊到了其他人,折纸少年眼神一暗率先跟了过去。
有人开口:“白姐……”
白蝉衣沉声道:“继续走。”
无论如何,蛋糕肯定是要送的。
自动扶梯踩在脚下,有一种踩在人皮鼓上的错觉,薄中带着微微的弹力,玩家脚步声就是最好的鼓点。
没走几步,他们面上逐渐一个赛一个的宁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周祁安没有特别交代的时候,大学生随着其他人前进。
一名玩家带着陶醉的神情说:“别太疑神疑鬼。”
“我真的感觉到什么。”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去顶层。
最后是白蝉衣停步,仔细探查了一下。
楼梯的缝隙,一朵朵虚无的小花正在怒放,有花无叶,密集簇拥着。
所有的小花组合成一个断掌浮影。
煞灵!还是缺了一只手的煞灵。
它竟然又藏进了电梯里!
蛋糕里的煞气于煞灵大补,玩家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遭到毒手。
白蝉衣面色大变:“跑!”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她先跑,下意识跟着往上冲,大概跑到十三层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盘子里的蛋糕被吞吃了大半,黑暗中有东西在无声咀嚼着。
先前切蛋糕时,每一份都不是很均匀,为了方便走路和关键时逃命,有人图方便只带了一小块。
现在盘子中的蛋糕被吃得差不多,咀嚼声还没有停止,玩家甚至觉得耳边回荡的声音更大了。
等反应过来时,低头一看,两条空荡荡的裤管轻轻飘动,阴风不断钻入,带来刺骨的疼痛和透心的凉意。
“啊——”
腿没了,其余肢体也在疯狂消失,玩家发出了原始本能的嚎叫。
前面的人听得头皮发麻。
“要不要再去食堂拿点蛋糕?”
说完觉得不太靠谱,这么多人,每人一块也分不了多少,一上一下来回损耗更多。
白蝉衣已经使用了道具,说:“加快速度。”
至少要给女鬼送去一块蛋糕,不能让大厦主人处于压倒性优势。
……
别人上楼,周祁安下楼。
他也听到了尖叫声。
周祁安一上一下更加浪费时间,虽然迟了些,但速度一向是他的天赋强项。
折纸少年一路尾随。
免费得到合照线索后,又在食堂捡回一条命,他认定了跟着周祁安会有好处。
说是尾随,但实际上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周祁安开始狂奔的瞬间,折纸少年立刻被远远地被甩开,别说他,纸鹤飞得都没人跑得速度!
中途联络道具闪烁了两次。
第三次时,折纸少年接通。
红斗篷发来质问通讯:“怎么不回话?”
借助纸鹤,折纸少年盯紧前方青年狂奔中掀起的一抹衣角,脚下几乎生风:“别吵,我在夸父逐日。”
“?”
……
周祁安一路来到四层,跳下最后一层阶梯时,盘中的蛋糕刚好被吞吃完毕。
紧随其后的折纸少年咧了下嘴,他有一个道具,可以临时收纳缩小物品。
先前他多留了个心眼,另带一块蛋糕。也就是说,接下来自己还有一次使用自动扶梯的机会,但对方不会再有了。
只是这笑容还没有持续多久,立马僵住了。
周祁安忽然转过身,说:“一只小瓢虫,你猜我为什么不掐死?”
折纸少年心底泛起暗暗的不安。
顶层时不时有怪物的尸体坠落,半空中喷溅的血迹洒在护栏上,最后全部重重在一层摔为肉泥。
四层还开着门的几家商铺老板站在店门口,一个个僵白着脸,死死凝视着这个点还在活动的生人,不断挥舞着手臂:“来。”
来他们这里。
周祁安一个箭步在血雾中走向舞蹈室,反手把门一关。
慢了半拍的折纸少年鼻子差点被撞歪:“……”
他差点被这种低能儿行为气笑了。
一扇门罢了。
甚至不需要道具,折纸少年取下胸口别针,随便就能打开。
门内,在周祁安刚刚反锁门的瞬间,脖子便被一块尖锐的木料抵住。
黑长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照片。”她字字仿若泣血:“你偷了我的照片。”
颈部已经出现一道血痕,动脉在压迫下,微微颤栗着。
周祁安胳膊上的那条黑线顺着经脉快要笼络住全身上下,他浑然不觉般说道:“杀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完美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