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江湖，专治不服(209)

　　面对朱傲天的问题，短发少女点了点头，“嗯, 奶奶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虽然之前也经常几个月没有消息, 但宗门祭典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我打听到她在海树城附近出现过, 所以……”
　　“你叫什么名字？”燕晚星问。
　　“韩琦。”少女道。
　　“咦，你怎么也姓韩？”朱傲天奇道。
　　韩琦看了他一眼，“凡是烽火营子嗣，皆是姓韩，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这个年代了，你莫不是还有随父姓的老观念吧？”
　　朱傲天讪讪,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韩琦看向燕晚星，“银镰万象燕晚星……久仰大名。你们也是来找我奶奶的吗？”
　　燕晚星摇摇头, “无可奉告。”
　　“好吧。”
　　韩琦也知道机甲联盟的规矩，心中虽有猜测, 却也没有多问, 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沈弥：“你便是沈弥吧？”
　　沈弥一愣, “你认识我？”
　　“听说过。早就听闻机甲联盟有个不世天才，刀法如神, 凌厉无比, 有望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万象。”
　　韩琦道：“今日一见, 果然名不虚传。我的刀法传自我奶奶花梦万象, 不穿机甲的情况下, 纯论刀法，这世上能胜过我们烽火营一脉的可不多……你师承何处？”
　　沈弥也学着燕晚星摇头, “无可奉告。”
　　“……”
　　韩琦噎了一下，气到：“不说便不说，我还懒得知道呢。”
　　“你要这机甲部件做什么？”朱傲天问。
　　韩琦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这机甲部件，我认识……”
　　“你认识？”
　　燕晚星一愣，猜到了什么：“花梦万象的机甲上的部件？”
　　“对。”
　　韩琦点头，“我不会认错的，奶奶的机甲我见过很多次，这个部件，就是她武器系统上的源能收束部件。”
　　众人皆是一愣。
　　……
　　“这么说来，我们的猜测没错。至少从目前的信息来看，花梦万象的确在海树城。”
　　燕晚星道，“但是究竟在哪里，是否还活着……不好说。”
　　“麻烦阎叔了。”
　　沈弥听着耳边通讯里燕晚星的声音，一边对阎叔礼貌道。
　　“沈公子客气了。”阎叔笑着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中谷堂里面的房间传来了韩琦不满的声音：“凭什么送我回去？我也是来找人的，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啊！我不要回去！”
　　朱傲天联系了烽火营的人，得知韩琦是自己偷偷跑出来寻找花梦万象的，这种门派的私事，燕晚星懒得掺和，他们并不打算带着韩琦调查，也不管韩琦的反对，便让把她送到了阎叔这里，准备明天一早就找人把韩琦送回去。
　　“她是花梦万象的孙女，说不定能提供一些信息，帮我们找到目标呢？”沈弥想了想，对着通讯道。
　　燕晚星和朱傲天不在中谷堂，而是去了林凤玺的酒店布置计划了。虽然韩琦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作为花梦万象的孙女，花梦万象失踪，她独自出来找人，也在情理之中，至少沈弥能够理解。换做是他，若是关系亲近的朋友不知所踪，哪怕旁人阻止，他也是要来寻的。
　　“她很碍事。”
　　燕晚星淡声道，“若是任务过程中有什么意外，我们还得护着她，要出什么三长两短，烽火营指不定要找我们麻烦。我这里不是托儿所，没空管她。”
　　沈弥了然。
　　燕晚星说得很有道理，从某种角度来说，燕晚星和沈弥很相似，做事都相当果断，不喜欢被外物所拖累。
　　“很不近人情对吧？”
　　阎叔见沈弥挂了通讯，虽然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到燕晚星的态度，“燕队长向来雷厉风行，在战队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核心。”
　　沈弥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作为S级战队的队长，若没有这样的特质，也很难将云梦带到这样的高度。从这一点来说，聂溪那优柔寡断的性子，远不如燕晚星。
　　“他也不是一直这样的。”
　　阎叔笑了笑，“当初他年轻的时候，可比现在要……柔软得多。”
　　柔软？
　　沈弥疑惑，这个词放在燕晚星身上，总觉得十分突兀，他是想象不出来燕晚星柔软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晚星他的来历吧？”阎叔问。
　　沈弥点了点头。
　　燕晚星的来历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机甲联盟内，燕晚星也是少有的没有所属宗门的选手，他之前所属的宗门【夜蛊宗】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作为目前联盟内源能比例最高的职业选手，燕晚星的强悍实力，与他那停留在十三四岁的外表，都与夜蛊宗的圣物【长生夜蛊】脱不开关系。
　　“长生夜蛊乃是蛊中之王，可使人脱胎换骨，修为一日千里。不止一次有人说，是长生夜蛊才成就了如今的银镰万象。”
　　阎叔摇摇头，“可事实真是如此吗？我想也不尽然，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晚星也是一样。”
　　沈弥一愣。
　　阎叔似乎是在对他说话，但似乎又不完全是，他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初次见到晚星的时候，他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化。”
　　阎叔的目光放远，“只不过那时候，他看着可比现在要弱小多了，浑身都是伤痕，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就连旁人的脚步声都能惊得他浑身一颤。”
　　“长生夜蛊虽是夜蛊宗圣物，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条件苛刻得很。夜蛊宗等了多年，也才等到一个燕晚星。”
　　阎叔说，“十四岁的时候，晚星就被夜蛊宗带到生物实验室，几乎日日夜夜，都在被当做试验工具一般，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饱受折磨。十四岁……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他长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年纪颇大，转到督察队去混点履历，方便以后退休。没想到刚到督察队，就接到了彻查夜蛊宗的案子。也是因为那个案子，我才在实验室里见到了他。”
　　“晚星他被关在笼子里，毫无作为人的尊严，就跟小白鼠一样，我打开笼子的时候，他还跟疯了一样扑上来咬我……喏，你看。”
　　阎叔拉了拉袖子，手臂上还留有一个咬痕。
　　沈弥没想到燕晚星的过去竟然是这样的，表情微怔，“后来呢？”
　　“夜蛊宗被彻查，晚星也无处可去，他那时性格如受惊的小白鼠，见人就咬，一下都碰不得，其他同事避之不及，也就我当时初入督察队，同事见我好说话，便把这差事推给了我，所以他便暂时寄宿在我家。”
　　阎叔继续道，“长生夜蛊霸道非常，每隔三月，便会发作一次，钻心剜骨，让人生不如死，寄宿在我家那段时日，他便发作了不止一次，但我竟然一点没有察觉。这孩子，明明痛得浑身发抖，硬是不肯吭一声，自己生生扛了下来，实在是……”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叹息了一声，说，“后面，他资质逐渐显露，加上长生夜蛊带来的源能适配度，被联盟资助，走上了职业选手的道路，又被云梦签下，去了青训营。”
　　“他天资过人，进步神速，在青训营也遭了不少嫉妒。没有宗门撑腰，天赋又远超同龄人，加上那副过于稚嫩的外表，简直是完美的被欺负的对象……被冷落，孤立，排挤，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我去青训营看他的时候，他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自己过得不错。”
　　“世人都说银镰万象雷厉风行，脾气暴躁，无人敢惹。”
　　阎叔笑笑，道：“哪有人天生就是这么不好惹的呢？以前的晚星，可是谁都能惹上一下的人，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给自己套的一层壳，时间久了，便成了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