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非野生(21)
张一岚笑笑:“没事,你今天要不先睡在宾馆吧,明天再去你家看看,早上八点行吗?”他们几个都是大男人,这么晚了进独居的姑娘家里不太好,邻里有些嘴碎的总喜欢传些闲话。
苏姮感激地点点头,她在一家宾馆开了一个单人间,先凑合一个晚上。几个人等苏姮关上门之后才离开。
张一岚表情凝重,叶澜也皱着眉。
“黎先生,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黎澄仔细回想,摇头:“苏小姐最近应该是运道走低,命犯小人。但如果说撞鬼……我没察觉到阴气。”
张一岚沉着脸:“人心之险恶更甚于鬼神,如果只是鬼祟作怪那倒还好,怕就怕是人为的。”
鬼怪作恶,擒拿不了可以就地斩杀,但如果是人,只能扭送正常机构,然后判个不轻不重的刑了事,要是被记恨上,还会遭到报复。
三人约好第二天碰面,次日清早,黎澄带着早餐敲响了苏姮房间的门,然而连续敲了几下,里面都无人回应。黎澄的心慢慢往下沉,他拿出手机给苏姮打电话。
六个电话都无人接通。
黎澄一边打电话通知张一岚,一边拦下出租车开往苏姮住的小区。下了车根据地址,找到门用力敲了几下。
门内卧室,苏姮抓紧身上薄薄的被子,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情欲的味道。床往下陷了几分,高大俊美的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整个人从被褥间拖出来,雪白的身体匍匐在黑色床单上,苏姮已经被折磨到失神的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男人道:“外面有人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他把睡衣扔在苏姮身上,翘起腿懒洋洋地倚在床上。
苏姮木然捡起睡裙套上,他连内衣都没给她,苏姮只能套着一件空荡荡的睡裙走到客厅。客厅里没有空调,苏姮穿着一件夏天的睡裙冷得打了个哆嗦。
里面没有动静,黎澄再次敲了门,并且扬高声音问:“苏小姐,你在吗?”
是黎先生!苏姮死灰一样的眼睛飞快闪过一抹神采,依靠在冰冷的门上,用力捂住口鼻才忍住汹涌而来的绝望委屈。她飞快收拾好情绪,扬高声音道:“是黎先生吗?”
人还在。黎澄心中骤然一松,“现在方便进来吗?”
苏姮粗鲁地擦掉眼泪,“我还没梳洗,黎先生……”。她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别怕,开门。”
苏姮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转开门把手。
黎澄推门而入,因为对方穿着睡裙的缘故,黎澄刻意避开了视线,将手中的早餐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卧室里的男人半天没等到苏姮,心道不好,推开卧室门一看,一名陌生的男人站在玄关处。
苏姮脸色顿时惨白,慌张往后踩了一步,后腰猛地撞在柜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黎澄将她护到身后,卧室外的男人凶狠的目光落在微微发抖的苏姮身上,然而只一瞬就换上另一幅宠爱的神情,“小姮,这是谁?”
黎澄微笑:“我是她男朋友,你是谁?”
男人心里冷笑,面上还是风度翩翩,“哈哈,这位先生开玩笑吧。”他一边说话一边向黎澄靠近,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猛然前扑!
这个进来的男人已经见过自己的脸了,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他就完了!
他这一扑极有气势,临近黎澄面前的时候甩出一张黄色的符箓。鲜红的朱砂血淋淋地挂在黄色符纸上,无火而自燃!
成了!男人一口气尚未舒出来,就见黎澄伸手将燃烧的符箓握在手中,当着他的面,将跳动着鲜红火焰的符箓揉成了灰烬。
未熄灭的火焰尚在手指间燃烧,黎澄甩了甩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向下拖拽,男人立刻去抓他的手腕。男人的力气大的古怪,看着瘦长的手指用力收拢,将黎澄的手腕攥出一圈淤青。黎澄屈膝顶在男人小腹上,男人痛的弯下腰。
男人错就错在不该直接动手,他虽然高大,但确实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只是力气大。
而黎澄身体还没那么差的时候学过散打,虽然荒废了几年,但底子还在,对付男人不成问题。他三两下将男人摔在地上,拂袖落下一圈赤红的火焰,圈住男人不得动弹。
苏姮终于压抑着哭出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撕扯。
“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她露出的脖颈手臂上淤青和红痕触目惊心,黎澄别开目光,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递给苏姮。
男人捂着小腹,蜷缩身体唯恐触碰到高温的狐火。但就算狼狈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话:“看来你也是玄术界的人,都是同行何必互相为难?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教你顶尖的双修法门!这女人是少见的炉鼎体质,我们……”
黎澄拿起桌上的抹布塞进他嘴里。
苏姮扶着柜子站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露出勉强的笑容,“黎先生进来坐吧,我去梳洗一下。”
她匆匆背过身,眼泪狼狈地掉在衣襟上,逃一样进了浴室,依偎在墙角失声痛哭。
黎澄垂下眼睛,黑色眼眸几番变化,终是化作雪亮的金瞳。他蹲下来,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掐住男人的下巴,欣赏了一会儿对方惊恐到扭曲的表情。薄红唇角一扯,黎澄道:“看着我,”他手上用力,迫使对方直视自己跳跃着蛊惑鬼魅的金瞳,“姓甚名谁?任职何处?谁人指使?”
男人渐渐迷失神智,喃喃道:“程业,任职安管局,无人指使。”
得到需要的消息,黎澄推开男人,擦擦手,接通了电话。
“黎先生,我们到了。”张一岚和叶澜是跑上来的,电话里的声音还夹杂着喘息声。
黎澄打开门,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程业是安管局的人的时候,叶澜身体晃了下,张一岚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叶澜表情还算冷静,推开张一岚,道:“黎先生,我想亲眼看一下。”
黎澄让开,露出身后死猪一样躺倒的程业。
叶澜闭了闭眼,短促地笑了下:“我这些年当真是……瞎了眼!”
安管局!又是安管局!他在张一岚身边的这些天撞见多少次这样不干净的的事情了?
客厅里压低的说话声传进于是,苏姮听着声音,发烫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她放下手里锋利的刀片,将一瓶药塞进手提包,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仪容,走出浴室。
黎澄将还温烫的奶茶递过去,神色如常:“喝点热的,暖暖身体。”
苏姮接过奶茶,给冰冷的双手带来些许暖意。她吸吸鼻子,忍住眼泪:“谢谢黎先生,您能陪我去一下医院吗?”她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黎先生,可以扶我一下吗?”
黎澄小心扶住她的手,“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张一岚没敢在看,心里酸涩——这样温柔坚强的姑娘凭什么受这种委屈?
一行人很快到了医院,黎澄扮演着温柔耐心的男友,挂号拿药一应事情没让苏姮烦心。医生担心苏姮的心里状况,强硬要求住院,苏姮架不住医生只能同意住院,但非要睡在一间死过病患的单人病房里。
黎澄根本放不下心,打电话给朝阙告诉他自己晚上不回去,和张一岚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两个人轮换着守夜。
九点多的时候,黎澄和张一岚交换班。黎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里惴惴的。他犹豫着敲了两下门,无人应答,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他直接拧坏门把手,破门而入!
张一岚跟进来,脸色难看地按下了急救铃——
白天还鲜活的女孩躺在病床上,面色沉静安详,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瓶打开的安眠药。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推荐我家大大的《听说我活不过十章》已经更新到番外啦,不用养肥,可以直接跳坑哒。
切片精分变态攻×戏精受!
简介在这里→↓
作者穿到自己笔下的报社文里,成了一个活不过十章的小炮灰,因为男一要杀他。
好不容易活过十章了,又发现自己活不过三十章,因为男二想灭他全家。
好不容易活过三十章,男三来了……
沈明渊每日心惊胆战地担忧自己的小命,假装自己也是超凶的大反派,到头却发现男主们想要的根本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人。
沈明渊:为什么我当初非要写一堆切开黑的神经病当男主?为什么他们非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腰会这么酸?我是谁我在哪儿???
精分攻:在我心里和身下。
沈明渊:这么恋爱脑的攻一定不是我写的……
第26章 身无长物,心无所牵
万幸发现的及时,而且黎澄给昏迷的苏姮喂了颗丹药,那瓶安眠药剩于的数量也不足以致命,苏姮最后救过来了。
黎澄在蓦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靠在墙上,张一岚递给他两张纸,这是张一岚在安眠药底下拿来的,一张是苏姮留下的遗书,一张是遗体捐献的同意书。
薄薄一张纸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可里面的字句却重胜千金。就这一张纸,几十行字,就交代了苏姮二十六年所积累下的所有资产——刚到手的新房子转到弟弟名下,存款全都献给福利院,有用的身体组织捐献给需要的人……
“她在病房里……就是在写这个……”张一岚摘下眼镜,狼狈扭过头,眼尾已经红了,“我都不敢想她是抱着什么样心情写下这些东西的……”
黎澄望着手里的纸出神,张一岚对苏姮的痛苦不会感同身受,但他可以。可是他是男人,远没有姑娘那样心思细腻,苏姮到底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张一岚继续说:“一个人真想死,其他人根本拦不住,我们这次侥幸发现了,下次呢?”
“没事,”黎澄仔细叠起手里的遗书。“她不会再想自杀了。”
张一岚有点不信。
黎澄笑笑,苏姮在遗书上写的最后一句是:身无长物,心无所牵。
如果与人世间还有缘分未尽,自然就不会想着自杀了。更何况,这种因为受折辱而产生的自杀意愿,大都是一时的冲动念头,过了那一会儿大脑就能冷静下来了,只要冷静下来,自然能听得进劝。
张一岚转开话题,又递上另一沓纸,“对了,黎先生。我吩咐底下人调查了程业,资料都在这里,您看看吧。”
黎澄道谢接过,一张一张翻过去,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冷,到了后几页黎澄连仔细看都不敢,只匆匆扫过一遍。合上资料,那些字句都在黎澄脑袋里不断跳动,黎澄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失控地将资料啪一声掷在地上。
资料被摔得翻开几页,露出一张幼女的照片,她神色凄惶,瘦弱的身体竭力蜷缩到最小,以希冀能躲开镜头的窥视。
张一岚捡起资料,一本资料三页纸,他也只看完两页页,剩下一页如何也不忍看下去了。
侵犯幼女、折磨孩童、虐待宠物……一桩一件,整整三页纸的罪行加到一起,程业不是该死,而是应当下十八层地狱受剥皮油锅,业火焚身之苦,镇压于血池下永世不得超生!
程业丧心病狂至此,之前的小日子还能活得逍遥快活,可见是有靠山撑腰的,这个靠山出自哪里根本不肖多想!
黎澄顺手布下结界,防止声音泄露出去。
黎澄冷冷道:“安管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一岚这才道:“安管局情况复杂,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分为三个势力,程业那一支势力最大,处事张狂,修炼方式偏向邪道。剩下两部分,一部分中立,一部分暗中干预程业所处势力行事,但由于自身规模不大,做事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