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死对头追妻火葬场(27)
“自然,我还记得你在偷笑。”
“你当时真的好像一只笨蛋落汤鸡哈哈哈哈哈哈……”钟离婴指着他大笑道。
其实一点都不像落汤鸡,是落水谪仙。
“那你可记得冬日时,湖面上结冰,我让你别乱跑,你非要跑在上面玩,结果冰裂了,你掉了下去,也是湿了一身。你才是真正的笨蛋落汤鸡。”桑忻挑眉道,“后来还冻出了伤寒,整整一个月才彻底好。”
钟离婴自然也是记得的,那时候他被桑忻救了出来后,就病了。他病中时,骨头中似乎都泛着寒,一直喊冷,后来是桑忻夜夜抱着他,给他热度,直到他痊愈。
想到这个,钟离婴有些笑不出来了,还有点尴尬脸红。他病好后的某一天晚上做了一个羞耻的梦,与桑忻有关。醒来后,他吓得脸色发白,那阵子看见桑忻都要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桑忻知道自己在梦中冒犯了他。
“怎么,知道不好意思了?”
“哎呀你别说这事儿了。不准提了!”
“是你先提的。”
“我错了还不成吗,诶!快走快走,我饿了!”钟离婴用脚虚虚赶着他赶紧走。
桑忻哼笑一声道:“饶了你罢,让你取笑我。”
回到家后,钟离婴生火,桑忻杀鱼做饭,几年的共同生活,两人已经配合得无比默契。
不用多时,香喷喷的饭菜就做好了。
“以后若是出了这山,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吗?”钟离婴给桑忻舀了一碗鱼汤,问道。
“你若是想吃,随时叫我就可。有何不能,除非你离了我。”桑忻接过汤碗温声道。
“那我要是想一饱口欲,就不能离你了。”钟离婴弯了弯眼睛笑道。
“嗯。哪怕你成亲了,你和弟妹来我家,我也是能招待的。”
钟离婴的笑敛了敛,道:“我不成亲。”
“为何?”桑忻的筷子顿了顿,疑惑道。
“天下未定,何以成家。”钟离婴埋头吃起饭来,道,“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你说得对,天下未定,何以成家。况且我孑然一身已久,恐怕难以习惯与另一个人共同生活一辈子。”桑忻摇头道。
“你不是和我一起生活了三年吗,有什么难以习惯的。”钟离婴状似随意道。
“你……”桑忻顿了片刻,“你怎么能一样,我们是挚友。”
钟离婴笑笑。
“不过,如果是你……”桑忻似是在衡量思索什么。
钟离婴掀起眼皮定定地望着他。
“或许可以。”
“什么?”
“我在想,若我们一辈子都住在一起,或许我能习惯,感觉还不错。”
钟离婴忽地咳嗽了起来,桑忻眉心微蹙,忙拍他的背道:“是不是喝得太急了?嗯?”
“没事,没事……”钟离婴缓了过来后,脸还有些红,他避开桑忻的手,没敢看他,“没事,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后,钟离婴就去书房继续做自己的木工,桑忻则是在旁边看书。
原先钟离婴并不是在书房做木工的,他又不是傻的,非要在书房吵桑忻看书。是桑忻让他在书房做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桑忻说他爱听刨木头的声音。
钟离婴道他奇葩,便随了他的意,就在书房忙活自己的木工。桑忻也是真奇葩,刨木头这么吵,也真的把书看了进去。
于是便一直这样过了好几年。
钟离婴爱做木工,如今房子里的木工玩意儿有九成是他亲手做的,剩下的一成是桑忻家里原本就有的桌椅。
今日他要做的是一个音铃花风铃,他很喜欢音铃花,如今他和桑忻家的后院种了好几棵。
都说音铃花树是灵树,向音铃花树许愿,若是神树里的神明听见了,音铃花就会发出泠泠的声音。
偶尔风一过,音铃花袅娜,钟离婴总觉得自己听见了清脆悦耳的音铃声。
圆月高悬,月华清冷,披了一地的白银。
静谧幽深的山林里,坐落着几座小屋,其中一个屋子里,灯火通明,有一个人影坐在地上,抱着木头雕刻着,一个人影端正坐在书案后,垂眸读书。
木头雕刻声与翻书声时不时响起,窗外虫鸣嘤嘤,月光与风共舞,音铃花配乐。
桑忻要等的明主,在两年后终于来了。周承三次拜访,终于在第三次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谋士。
钟离婴仍记得那天的天气十分好,阳光晴朗,万里无云,他与桑忻钓鱼回来,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候着。
桑忻与周承相对行礼,并肩进屋,相谈尽欢,钟离婴落在后面,看着他们并行的身影。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从这一天以后,一切都变了。
第21章 渡劫凡事3
钟离婴和桑忻加入了周承的麾下。如桑忻所料,周承十分爱重人才,对他们极为尊敬和厚待。
在桑忻帮周承谋划兵不血刃地收了两个城,钟离婴率兵打败张春,夺取了张春的势力范围后,桑忻与钟离婴迅速成为了周承幕僚中最为煊赫的人物。
天气炎热,钟离婴从校场出来就湿了一身臭汗,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就准备去洗一洗,转个角,看见桑忻与周承从拐角走了出来。
周承生得高大,模样也是一表人才,龙章凤姿,仪表堂堂,不少女子都想做他的帐中香,可周承意志坚毅,一心投身于统一天下的大事,如今妻妾皆无。
这么一来,就生出了不少传闻,都说周承势力中,权势最大的三人,也是长得最好看的三人皆不近女色,有如此洁身自好,心志坚定的领导,最后夺取天下的一定会是周氏势力。
可钟离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周承不近女色是真,未必不近男色。
他曾经见过,周承看着睡着的桑忻的眼神,温柔缱绻,可一等桑忻睁开眼睛,他眼中就没了一点旖旎。
桑忻说周承是天生君才,是说对了的。君王都有深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情绪深藏,周承在这一点做得很好。若不是钟离婴时刻留意着桑忻,根本注意不到周承看他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愫。
也由此,钟离婴知道若非桑忻愿意,周承是半点不敢动桑忻的——他也怕失去桑忻这个天下第一谋臣。因而钟离婴没将周承的心思同桑忻讲,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桑忻瞧见钟离婴,问道:“刚从校场回来?”
“主公。”钟离婴先是与周承见礼,周承回礼,才又和桑忻笑道,“是,我得去洗个澡,臭死了!”
“虽是夏日,可也要担心着凉。你歇会儿再去洗冷水。”桑忻道。
“我怕什么,我身强体壮得很!”
“阿婴,听劝些,大将要是病了,让人笑话。”桑忻道。
“麻烦,知道了。”钟离婴摆摆手道,又对周承笑道,“主公,您瞧这传闻的清冷半仙,啰里啰嗦的。”
周承哈哈大笑:“那也是因为钟离将军与先生感情好啊!吾等都很羡慕啊!”
“当您被啰嗦的时候,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桑忻无言笑了笑。
周承看向桑忻道:“我也想听听先生的啰嗦,先生可要如我的愿。”
“主公愿听属下谏言,是属下的大幸。”
钟离婴正要告辞,桑忻就从袖里拿出了一个精巧漂亮的青色编织剑穗递给钟离婴道:“喏,你心心念念要的剑穗。用玉容易碎,用线编的好看又不容易坏。”
钟离婴愣了愣,想起了前几日,他和桑忻见到一个士兵的娘子给那个士兵的刀绑了一个挂坠,钟离婴羡慕地感慨了两句,没想到桑忻记住了,还给他买了一个剑穗。
周承脸色淡淡道:“我当这几日你拿着绳子编的什么呢,原来是在编剑穗。”
钟离婴诧异地看向桑忻。
“别人都是心上人送的,阿婴没有人送,羡慕得紧,我作为兄长和朋友,便勉为其难地送一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