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竟是我自己!!!(92)
密密麻麻的痒比阵痛更难以忍受,秦招不明白雁风浔这样做的意义,但又无可奈何地随着雁风浔的动作仰起了头,在抗拒与顺从中无法抉择,最终只能任由雁风浔摆弄,舌下受到刺激分泌出大量津液,因为来不及咽下而不慎顺着嘴角流下。
他受不了这种狼狈,只能抓着雁风浔的手想挣脱。
可以了,够了。
雁风浔却仿佛看不见他的窘迫,手指探入更深处,吓得秦招浑身紧绷,差点一口咬下去。
雁风浔一时忘了,他本来的目的是喂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招的鼻尖是红的,眼眶雾蒙蒙,脸上干掉的泪痕好像又湿了。
他目光被刺了一下,终于清醒,很快将剩下两颗胶囊一并喂进去。
秦招防不胜防地咕咚吞进复原胶囊,心里大感绝望。他这一睡,没个两三天是醒不来了。
雁风浔又给秦招灌两口水,结果喂得太快,有一半都顺着下巴滴落。他面色冷淡挪开了眼神,又略显急躁地拿起刚才627给他的毛巾,在秦招脸上擦了擦。不管是泪还是水,一并擦了个干净。
秦招的眼睛随着毛巾的擦拭,频率极高地眨着。他左眼眼皮正中间的那枚痣就跟着他眨眼的动作,忽隐忽现。
雁风浔擦完也不说把毛巾拿走,就那么盖在秦招眼睛上。
秦招:“……就盖着吗?”
雁风浔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嗯,毛巾眼罩。”
秦招也不知道为什么,雁风浔这两天的情绪波动似乎有点大。他并不是在生气和不生气之间波动,而是在开心和不开心之间来回切换。
秦招希望他开心,但又不知道雁风浔为什么不开心。
不过秦招已经没有工夫去思考这些,他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想趁着还没昏睡过去,再和雁风浔交代一番。让他在自己醒来以前最好不要赶路,就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最重要的是,不要和那个空间异能的孩子靠太近,实在不行,找机会卸了小孩儿的手脚也行。总之千万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险。
他力气已经所剩无多,很费劲才自己扯掉了毛巾,刚要开口,看到雁风浔的瞬间忽然愣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四目相对,雁风浔也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他半敛着长长的睫毛,说了声:“不许看。”
秦招却没听,不自觉地抬起手,在雁风浔泛红的耳垂处捏了捏:“又红了。”
雁风浔歪了歪头,躲开他的手,蹙着眉看向别处,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这药什么时候见效?”
“……正在。”秦招想再摸摸,但已经没了力气,胳膊落下,他缓慢地叹气,有些遗憾地说,“你刚才说,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因为你聪明。”
雁风浔虽然不看他,但又被他的话勾住耳朵,听得很仔细。
秦招又说:“我肯定很不聪明,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雁风浔脸上又露出那种似是而非的笑,似乎在自嘲:“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
秦招不喜欢别人用问题回答问题。
这一点其实他和雁风浔很像,他们都是需要确切答案的人。
药效开始上来,他的眼皮已经快要耷拉下去,他努力把自己想说的说完:“知道了也不怎么样,但还是想知道……”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眼睛也闭上。
失去视野的几秒后,秦招莫名感觉到雁风浔似乎离他更近了一点,呼吸也被放大,打在脸颊上,痒痒的。
“那你醒了再问我一次。”雁风浔的口吻起伏不大,让人很难琢磨他的心情,“只要你想,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因为靠得太近,雁风浔的声音即便很轻,听起来也依旧很清晰,从耳朵钻进身体,震荡不休,秦招觉得耳朵很痒,他险些睁开眼,但实在没力气,只用脸颊蹭了蹭雁风浔的脖子,以表示自己听见了。
忽然,他觉得左眼似乎被什么东西覆住。
一瞬间,周围仿佛变成温热柔软的棉花,一切都是暖的,是软的,让人忍不住往下陷入,被包裹其中也感到快乐。
那种触感不像是手指,柔软得让人心惊胆战。
秦招感到陌生但却新奇,当棉花要离开了,他下意识抬头去找。耳边好像响起雁风浔的低笑,身体被有力的手臂抱得很紧,他前所未有地卸下所有包袱,在这一分这一秒彻底消极怠工地享受起来,最终惬意地陷入昏睡。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想,他醒来要问雁风浔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第40章
雁风浔终于碰到那枚痣,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这么想了很久。
唇在眉眼处逗留许久,才缓缓离开。雁风浔离很近地看着秦招,忽然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脸颊,皮肤软软的,碰一下就陷下去,他又用两根手指捏了捏,莫名就觉得很可爱。
随即,雁风浔猛低头,把脸埋进秦招的颈窝。无语地闭着眼闷了一会儿。
他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秦招睡着了,秦招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在呼吸而已。
雁风浔居然觉得他好可爱。
可能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是负担。
雁风浔比太多人更快看清事情的本质,或者在一切发生以前已经预料到后来的结果。
比如,他早就猜到自己对秦招有好感,或者说,迟早会有好感。
秦招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是雁风浔过去设想过的恋爱标准,他甚至是个完全的反面模板,但这不妨碍雁风浔正在按自己预料的结果越陷越深。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被感情左右的人容易变傻,雁风浔更喜欢在清醒的状态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去争取什么。
他尤其讨厌自己在面对秦招时,总是忍不住想给出一些承诺的可笑心情。
这让他回想起高中时,同班的体育委员和组织委员在某天中午吃完饭以后,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勾着手指,对彼此含情脉脉地说:“我们以后要好好学习,认真听讲,每天一起写作业,要考同一所重点大学,一辈子在一起。”
那时候雁风浔正好在树上纳凉,听完就翻了白眼。
他心想你们可得了吧,你俩的作业都他妈今早现抄我的,跟这儿宣誓考什么重点大学啊。
可该死的是,他俩最后还真的好好学习了,真的不抄作业了,又真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那时候早恋的学生都这样,频繁的承诺,为一个与自己未来可能不相干的人拼命努力,在年纪轻轻的时候胆敢说出“一辈子”这种猖狂的话。
那是雁风浔不能理解的感情,看起来无比幼稚,令人发笑。
但如今雁风浔也沦落至此,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等秦招睡着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后,雁风浔忽然捏了捏他的耳朵,没反应,又低头啃了一下秦招的脸,在他的颧骨下面一点留了个牙印。
这下是真的确定他昏睡过去了,才开始给他清理身体其他的伤口。
即便秦招现在应该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雁风浔的动作还是很谨慎小心,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等拈出那些细小绒毛后,才直起背,长长叹出口气。
老实说,腿已经麻了。就算雁风浔身体素质再好,也顶不住秦招这一米八的一百多斤的人在腿上坐了两个小时。
但他硬是一点儿没挪窝,还是抱着。
处理完伤口也没撒手,感受着秦招身体的温度从滚烫降到温热,再被夜风吹得微凉。他明知道秦招本身就体温低,也忍不住给他搓搓脸,嘴里还打趣着:“冷不冷?抱着睡怎么样。”
秦招当然没应他,睡得安静极了。
夜已经很深,巨木林里时不时传来令人胆寒的奇怪叫声。是什么变异生物已经不重要了,危不危险也无所谓。
这会儿雁风浔心情正好,它们要是敢突然出现,雁风浔就拿它们开席。
很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废物,他总是那么自信地认为,没什么东西能伤到他。
就算过去没有《异能收录档案》的时候,他也这样,非同寻常地胆大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