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多了的前男友(352)
罗衡说:“对,钥匙。”
瑟西松了口气,道:“那没问题啊。如果信仰值集满,红线形成一个圈,会成为开启最后一扇门的钥匙,就证明我们前面做的都是对的。”
萨蒙德语气复杂,苦笑道:“我们昨天还在讨论,这红线像是一道枷锁。没想到今天,它就变成了钥匙。”
叶笙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语气很淡接他的话:“这二者不矛盾。它是钥匙,也是枷锁。”
洛兴言敏锐地看向叶笙:“太子妃,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叶笙垂眸道:“嗯,我确实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电影上映的时候,跟你们说。”
洛兴言挑了下眉。
罗衡给自己戴上手套,他忽然开口:“或许我们等不到电影上映了。”
“我的上一个任务是【战争博物馆】。”
众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但还是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变得认真起来。
非自然局总局安排【无神论者】去的危险地,绝对也不简单。
罗衡看了眼众人,平静说:“【战争博物馆】类似于【信仰博物馆】,也是一个展厅一个展厅陈列的。战争博物馆是一场大逃杀,以世界第二次大战西线欧洲战场为背景,门票是一张犹太人的身份证,我从柏林开始逃亡。”
罗衡:“我见过柏林玻璃破碎的水晶之夜,也见过华沙起义军的负隅顽抗。战火让无数人离散死别。从巴黎到莫斯科,硝烟弥漫,我在路上遇到了很多人。我甚至还捡到过一封未能寄出去的德国士兵的家书。他在信中写道,‘我早已不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些所谓的为德意志而战斗的谎话。’”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他最初的信仰是什么。可后面我又觉得,或许他一开始什么都没想,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身处其中,被浪潮推着前行罢了。”
“人类犯下的无数暴行,都打着宗教和种族的旗号。他们相信着种族有优劣,杀戮天经地义;相信着神会证明他们的正义性。在这样惨无人道的暴行里,诞生了一个又一个异端,它们远比由欲望诞生的异端要凶残诡异。”
“人类永远在编故事,如果故事是为了让大家团结到一起还好。但更多时候,编出的故事,不是为了压迫、就是为了侵略。”
“不可否认,有一些故事造就了灿烂的人类文明。但我们从远古的采集时代走来,经历上万年的岁月,并不是为了失去自由。”
罗衡说:“之前太子说的那句话,我想了很久。”
“对,每个文明都在讲故事,但总有一个最先讲故事的人,或者说宣传故事的人。上帝是被君士坦丁广而告之的,礼教是‘独尊儒术’后盛行的。”
“【战争博物馆】的最后一个展厅,是冬天的苏联。第聂伯河为大雪冰封,但我却在里面找到了一捧火。或许人类的任何一种制度发展到极致都会走向灭亡,所以那么多人向往机械飞升。可是无论如何,我想人类最崇高的信仰,应该……”罗衡轻声说:“只会是人类。”
瑟西越听脸色越苍白,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罗衡指腹摸上腕上的“血线”,那把最后的钥匙,语气很轻也很冷。
“所以,我想说,信仰博物馆无解。”
“身为人,把信仰寄托在‘神’身上。就要随时做好,神需要你把命也奉上的准备。”
易鸿之完全懵了,不知道罗衡说那么多,为什么突然给出一个死局的解释。
罗衡:“我的异能被压了三分之二。虽然我之前说过,第四展厅的异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但我有预感,我们拿着枷锁做成的钥匙,永远走不到那扇门面前。”
瑟西根本不想接受这一点,重重把手拍在桌上,咬牙道:“够了!这只是你的预感而已!”
“对,只是预感。”罗衡点头,确实把目光看向洛兴言,说道:“洛兴言,你现在异能还没有被压制。走,你还拥有中途离场的权力。”
洛兴言淡金色的竖瞳冷冷回望他,说:“那你呢?”
罗衡道:“这本就是我的任务,总局非要把你安排过来而已。”
洛兴言翻白眼,说:“回总局当逃兵吗?我之前在怪诞都市的第三天就没想过我会活着出去,信仰博物馆不过是再体验一次赌命的感觉罢了。”
他说完,目光看向叶笙和宁微尘,甚至还有心情回忆往事,说:“太子太子妃,没想到,我们又到了赌命的时候。”
宁微尘优雅地放下刀叉,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嗓音凉薄至极:“两位,如果不是你们非自然局事多。我和我的未婚妻,现在应该在第一军校约会,而不是在这里玩命。”
洛兴言诧异说:“你们难道在信仰博物馆不是约会?”
叶笙:“…………”
叶笙冷漠开口:“还没到最后,没必要心急。”
罗衡从昨天摸出这是枚钥匙后,就已经警觉起来。叶笙没想到罗衡的反应那么迅速,不过【无神论者】专攻第六版块,反应迅速也正常。
叶笙垂下眼睫。
“无论如何,先让最后一扇门出来吧。”
第220章 信仰博物馆(三十一)
【“星科气象局预计, 特大级台风‘尘埃’正以每小时20公里左右的速度,沿波斯海西偏北方向移动,将于今日下午三时, 登陆星岛。”】
“台风要来了,吃快点, 我们早点出发!”导演拿着手机下楼,刻意把新闻音量调到最大, 播放给客厅里的所有人听。
导演说:“今天的拍摄很重要。这是最后一幕外景, 大家加把劲。”
瑟西愣住:“台风?”
导演:“对。”
A级异能者本就对危险高度敏感, 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瑟西发疯。瑟西反应过来, 质问:“罗宾森,你疯了吗?!昨晚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你没看到?台风过境, 空气中到处都是那该死的星星花的花粉, 还可能引发海啸。出去拍摄, 你是想我们去送死吗?”
罗宾森对这群人真是又厌恶又怕, 他不敢离瑟西太近, 生怕瑟西活撕了他,于是举着喇叭在门口大喊:“无论如何, 今天这幕戏必须出去拍!兰德先生只把星岛外景借给我们三天,就三天。今天不拍以后就没法拍了,你们还想不想《猎心》上映了?”
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瑟西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瞳孔中心玫红色凝成一个血点。易鸿之叹息,他是了解瑟西的。
知道如果不是异能被限制, 她现在肯定亲自过去把导演的舌头割下来。
易鸿之拍了下她的肩膀, 安慰说:“再忍忍吧,已经到这一步了。叶笙说得对, 好歹我们要看到第四扇门,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瑟西恨声说:“我现在就想割了这个蠢货的舌头!挖出他的脑浆!”
但她还是按捺住了情绪,毕竟第四展厅有维护治安的“执法者”,这口气她不忍也得忍。
《猎心》第四幕开拍。台风到来前,天空深灰,海洋浓稠。
季坚抱着自己的胳膊,鼻涕眼泪都被风吹了出来。
乌云沉沉,黑潮暗涌。
“怎么办,我现在已经觉得身体开始痒了,花粉不会沾到我身上了吧。”
林奈伸出手摸了下风,平静说:“这不是错觉。台风天出门,沾上花粉是必然的。”
季坚和苏希同时脸色大变,惊恐尖叫:“那怎么办?”
林奈:“晚上回房之前,把它冲洗掉就行了。”
季坚:“冲洗……可是我们根本用不了岛上的水啊。”
林奈道:“谁说的要用水呢。”
【万物有灵】张开手,她的瞬间掌心吸附上一只肉眼完全不可见的虫子。
它如水蛭一般,悄悄地藏在人体内。
林奈低声说。
“要用血,才能彻底把它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