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多了的前男友(16)
隔着一层肚皮,胎女的指甲不断划刮,愤怒到极致她开始重重拍打眼前的障碍。
啪!啪!啪!啪!
小芳太痛了,捂着肚子难过地蹲了下来,大滴大滴的血色眼泪掉地上,哽咽的哭声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
除此之外尸怪嘎吱嘎吱开始复苏。
潮湿浓厚的血腥味呛得人无法呼吸。
小芳的肚子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张脸来——是扭曲至极的姐姐。
她张嘴,恨不得将叶笙剥皮拆骨、声嘶力竭命令那些收藏品。
“杀了他!杀了他啊啊!”
整列火车的尸怪都集中在44车厢苏醒。
事情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将本该尘埃落定的结局,重新推向深渊。
叶笙蹲久了腿有点麻,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声波与血光映照出少年冷白的侧脸。他咬牙,下颚线紧绷,瞳孔幽黑,在极致的黑与白中产生出一种荒诞的疯魔来。
宁微尘也在暗处缓慢站起身,长腿倚靠墙壁,脸色稍沉,视线透过厕所的窗遥望向某一个点,随意而冰冷。
叶笙偏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忘记宁微尘是非自然局派来的,消息总比他要全面一些。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失控了。
宁微尘闻言抬头看向他,淡淡说:“我怎么知道。”
叶笙:“这不是你的任务吗?”
宁微尘笑意落在唇角,随意勾住:“是。但我任务失败了,要我重复第三次吗?”
叶笙忍怒说:“宁微尘,这列车还没到站,车上有几千人。”
宁微尘挑了下眉,不为所动。甚至朝叶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甜蜜道:“你看,上天都要你做英雄呢哥哥。”
叶笙:“……”
操。
他第一天就该知道这人是个疯子。
宁微尘说完嗤一声,恢复冷淡神色。他像是最出色的影帝,一秒之内能完美无缺转换各种神情姿态眼神语气。从上车开始的一举一动也都优雅自然,无可挑剔。言笑晏晏,肆意张扬,仿佛天生为众人的视线而生。
只是如今,这位影帝脸上没任何情绪。整张漂亮出色的脸蛋笼罩在寒月清辉下,语调毫无起伏说。
“叶笙,我在生气。”
冷冰冰、简单幼稚地像个讨要哄抱的小孩。
叶笙真是操了。
“……”
他不再指望他。在尸怪成形包围这里之前,快步往前,走向了小芳。
叶笙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
他会害怕,会疑惑,会恐惧。却从来不会让这些影响他的分析、判断和选择。
比如第一晚分析小芳的善恶职业;
第二晚分析胎女的残缺原因;
如今分析胎女的能力。
他走的很快,手里拿着那根针,蹲在了哭泣痛苦的小芳身前。
深呼口气,平息情绪。背后是张牙舞爪的尸怪、血色地狱,叶笙眼神幽暗,直视那张浮在肚皮上的脸,对胎女说。
“你妹妹就在我这里,我把她给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察觉到“妹妹”的气息,胎女的表情更狰狞了。那种饥饿、垂涎、恶毒的情绪使她精神亢奋。
可她已经被叶笙骗了一次,不可能都不会轻信于他,尖叫道:“你把她拿出来!给我!”
叶笙说:“给你了,你又怎么吃呢。”
胎女急切道:“你给我!”
叶笙说:“这样吧,我把她喂给你怎么样?”
胎女警惕狐疑地看着他。
叶笙演技基本为零,所以也就放弃了那些虚情假意的笑容,反正他也笑不出来。
他伸出手抚摸上那条缝,手指摸上最上面的结,语气冷冰冰:“我怕你出来就杀了我。你妹妹那么小,我解开一个口,给你送进去怎么样。”
胎女怨毒地看他一眼。小芳肚子上的皮肤很薄,使她血色的轮廓隔着那层皮好似都若隐若现。但她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胎女如今处于残缺状态,撕不开这条缝。
可只要吃了她的妹妹,获得全部力量,她一定、一定要把眼前这个人一口一口咬死。
胎女张了张长满三排牙齿的嘴,璞一样血色的手掌隔着肚皮拍了拍,当做同意。
姐姐安静下来后,小芳也不再痛了,呆呆地低头,顾自抹泪。
叶笙的指甲薄利,他轻而易举地弄断那个死结。
用银针挑起缠在血肉里的线。
缝尸匠的C级评定或许全来自这根绣针。他控制力度,一点一点抽线,确认皮肤上露出一个可以把妹妹放进去大小的口后,马上停止。
姐姐隔着一层青色肚皮,呼吸都剧烈了些,眼神贪婪。
叶笙从口袋里把遇到姐姐就立马重新装死的妹妹拿了出来。
妹妹害怕得不行,四肢都在战栗,讨好地贴着叶笙的掌心,好似在哀求他不要把自己供出去。她过于恐惧,卸去伪装,变成了一团长着牙齿的黑雾。
叶笙毫无怜悯,他拿起妹妹就要往那个小小的裂口里塞。
姐姐脸贴着肚皮,嘴里发出喘息,皱红的脸上裂开一个恶毒的笑容来。
“我的妹妹,我好想你啊。你在我肚子里吃的开心吗?吃饱了吗?”
妹妹开始颤抖,可她在子宫胜利者前就是被拔了牙的毒蛇。天敌绝对的压制,使她做不出任何反抗。
叶笙掐住妹妹的身体,摸到了那团雾中,有东西如同石头一样硬——是那场子宫残忍的厮杀里另外四个失败者。
小芳哭红的眼眶呆呆地看着叶笙。眼睁睁见叶笙把自己肚子上的缝解开了点,她有点难受,却没有阻止。她生来胆怯怕人,可是第一晚被哭声引诱出去时,就反常地先在这个少年床前呆了半天。
她不讨厌他。
妹妹的身体鲜血淋漓,染红叶笙的手指,沿着他细白的指尖淌过掌纹。少年半蹲地上,手里拿着一团古怪的黑雾,稳定地往前递,脸色冷若冰霜。叶笙的冷不包含任何脆弱清淡元素,锐利、强硬,仿佛见血封喉的剑。
妹妹开始细细弱弱的哭,她发育畸形,嗓子就那么点,发出的声音几不可见。
姐姐却越来越兴奋,迫不及待地扬起头来,吞咽口水。乌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那个很小的漏口。
饥饿感贯穿肺腑,跟火燎原般,她干瘪的皮肤都散发红光,她急不可耐、心急如焚,想要咬一口吃掉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四肢沿着肚皮移动,她仰着脖子来到最上端。
死死看着那团从天而降的食物。
万籁俱静之际。
叶笙骤然开口,满是嘲讽,声音很轻。
“那么喜欢哭,嗓子就别要了吧。”
他手腕翻动,露出握藏在掌心的那根银针,顺着那个裂口。
——毫不犹豫、又狠又果断地扎了进去!
银针穿刺喉咙的瞬间,胎女骤然僵住,眦目欲裂。
巨大的痛苦让她疯狂崩溃大叫,但是嗓子已经坏了,只有嘶哑空洞的声音,嚯嗤嚯嗤如破碎风箱!
“啊啊啊啊啊啊!”
刚出生的婴儿都器官无比脆弱,身为A级异端,绣花针杀不死她,却可以毁了她嗓子。
叶笙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一晚他的本性早就暴露。
唯一的观众还是个疯子,也就没必要催眠自己活在“对错、善良、慈悲”之下了。
叶笙手指摸着缝尸匠肚子上的线,冷声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我。”
“呃啊啊啊啊啊!”
胎女的眼神,好像要把这种恨留在灵魂里绵延生生世世。
没了哭声的引诱,那些从墙缝、从侧口、从墙壁爬出来的尸怪都停下动作,安安静静重新变为“收藏品”。
叶笙和胎女四目相对,想着这一晚的不对劲,掏出手机,打开search快速地朝她的脸拍了张照。
search的反应很快,那一晚隔着塑料袋拍的是妹妹,拍不真切。这一次是实实在在拍在了姐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