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将奉我为王(79)
当时他感受到的只有面对死亡的一片空白,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像是要将他灵魂都粉碎的恐惧。
沈绥渊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在脑海里跟沈雾说:“好菜。”
根本就不用打起来,面对“敌人”突如其来的袭击,钟一闫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陈孚抱胸:“看见没,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上格斗课了吗?”
敌人是不会等你彻底警惕起来,也不会等你蓄力异能的。
钟一闫是他们这一批人里公认的异能最高阶的异能者,他的异能在沈绥渊面前都没有施展的机会,其他人也没有那个自信,所以这节课就这么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然后晚上又是体能训练和警戒训练。
这样一直进行了二十天,在一个又是第一个跑完回宿舍洗澡睡觉的日子里,沈绥渊擦拭着身上的汗,没喊醒睡着了的沈雾。
他看着镜子里完全异化的身体,捏了捏手臂上的肉。
这具身体有点奇怪。
沈绥渊想。
其他人都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肌肉,但这具身体居然只有很薄的稍稍紧实的、根本称不上肌肉的线条,以前沈绥渊觉得还好,现在混在一堆身形健美的人里,看上去就是的那么纤细而又孱弱了。
偏偏他又能感觉到之前的力量上限动了动,现在的他力气比之前要大了,耐久力也超出之前很多。
这代表训练确实有用,就是这具身体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而已。
这是为什么?和他的异能有关吗?
沈绥渊不懂,并十分疑惑。
二十天的格斗课结束后,他们在基地也训练了三十天。课程也变成了在保留体能训练课的同时,在基地的场地里和感染种战斗。也就是“训练场实战”。
训练场实战是实打实的记积分,跟之前算排名给积分或者考核给积分不同,无破损伤口(指感染种)收容一只感染种积分比杀死一只感染种高一倍,无论等级,而不同等级的感染种也有不同的积分算法。
训练场实战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午是单人训练,每个人一个场地,因为人数和场地受限,所以每个人的场地空间都很有限,加上他们要进行各种场地模拟,所以上午场的难度很大;但下午场也没见得有多轻松,因为下午是团队训练,团队组合全凭机选又或者教官决定,有时候可能是两个人一队有时候可能是三个人、四个人,这些都不定的。
下午场主要是训练团队合作能力,而且不是固定团队,毕竟异能者随时都可能会换队友,他们要做到和谁都能迅速配合。
然而就是这个,沈绥渊搁这儿狂扣分,扣到都没人想跟他一队,看到自己被和他分到一起就头疼。甚至千诚都倒抽一口冷气了。
主要是沈绥渊的配合能力真的为负数,且他太独,动起手来也从不管抓只管杀,有时候还会因为队友妨碍到他了,干脆利落地一个手刀下去把人劈晕解决了感染种再出来——分也就是这样扣掉的。
陈孚一开始还能微笑礼貌,后面实在忍不住咬着后槽牙说了好几次,结局是沈雾温温和和地说一声:“好的我知道了,我下次改改。”
然后下次照旧。
就突出一个离谱。
“……主要是他动手时和平时真的像是两个人。”陈孚不理解:“你知道吗?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一旦使用异能就格外冷酷残忍…也不能说使用异能这样,他不使用时也会有这种情况。反正他这个人就特别割裂。”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喝了口速溶咖啡,皱了皱眉:“你放多了糖。”
陈孚不是很在意:“你低血糖,多吃点甜。”
成行看他一眼,起身要去给女人换过咖啡,女人示意他坐下:“不用。”
她顿了顿,稍稍偏头看向窗外的黄昏,眼尾如同蛛丝般蔓延的细纹暴露出了她的年龄,她没有接陈孚的话:“训练场实战也开始有十天了吧。”
成行说是,女人便道:“可以安排他们进入病变区进行实战了,最近各地的病变区都越来越多,也缺人。”
这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个阶段到了下一个阶段,但陈孚面上的轻松却淡却了很多。
他啊了声,仰头靠在沙发上,小声:“我第一次带学员就这么快吗。”
女人看他:“陈孚。”
“知道的知道的。”陈孚坐好:“妈你就是爱啰嗦。牺牲嘛,我早就有所准备,不需要你灌汤了。”
陈主席盯着他的眼睛:“我是想让你也要小心。”
作为教官,陈孚是要随队陪同实战训练的。
陈孚顿了顿,抓了下自己的灰毛:“妈你玩这套我还真不太习惯…不过我知道的。”
他笑:“毕竟你就我这一个儿子了,总不能叫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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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开始病变区实战训练了,所以精英集训安排休息了一天。正式休息的头一天晚上也没有再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而是只跑了十圈意思意思。
“大家好好整顿休息。”陈孚拿着喇叭喊:“明天陆陆续续开始病变区实战训练,今天的休息是给你们最后的温柔。以后等结束了集训正式加入护卫队当队长又或者加入特别行动队,可没有休整一天这样的好事了。”
这一个月,大家互相之间也混熟了,知道陈孚虽然是“少爷”,但其实很好说话,所以陶可可举手问:“陈教官,我们是多少人一队进入病变区吗?”
陈孚:“这个要看病变区等级和个人实力安排,像沈雾那样的可能就没法安排队友,我怕他把你们嘎了。”
他后面那句话是玩笑的态度,带着揶揄。
面对身边人看过来的目光,沈雾:“……”
他在脑海里点沈绥渊:“哥哥,都怪你。”
沈绥渊认得很快:“嗯,怪我。”
因为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沈雾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别的搭档。
陈孚:“你们有可能两人一队也有可能三人一队,鉴于这是实战训练,多少带一个‘训练’,所以如果你们有想搭档的人是可以明天递交名单给我的,但我不保证绝对安排,要看你们的异能、个人实力还有病变区情况进行搭配。
“你们每队都会配备一到两个教官随队,而且你们也是跟着已经成熟了的护卫队又或者特别行动队一起出任务,所以安全有一定保障,但不是绝对。”
聊到病变区,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这个严峻而残酷的问题:“希望病变区实战训练开始后的第一次集合,我还能再看见你们。”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见过生死离别的,所以气氛登时有些肃穆。
陈孚又换了个话题:“关于抗争派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黑客这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而在上周通过第六次关于防黑客会议的讨论,最终议会投票表决通过了异管局的AI统一手机AI并设立防火墙。所以现在你们可以来领最新的设备。”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箱子:“强制性的,就算是异管局的编外人员也需要进行更换。”
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毕竟这一个月里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消息。有不少登记在册的异能者都疑似遭了抗争派的毒手,最轰动的还是来自春昶市的一起血案。
那起案子是一名登记在册但无归属势力、愿意在异管局的监控下正常生活的异能者突然失踪。三天后,他被分尸的视频在春昶市各大商场的投屏,还有商场的电器区的电视机以及电器城的电视机里统一播放。
视频的结尾,是一个辨不出性别的人戴着无脸面具,刻意穿着宽大的衣服,用大得遮住了半张脸的兜帽做遮掩。TA的声音也通过设备进行了处理,辨不出男女,只知道无比刺耳。
TA说:“我们会消灭所有怪物,无论是感染种还是异能者,都将被驱逐。人类是命运共同体,但怪物不是。我们是抗争派,欢迎和我们拥有同样思想的人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