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130)
谢隐:“在哪里投放,他就会去哪里吗?”
秦穆摇头:“花瓣下放用很小的字标注上······”
秦穆突然话题一转,问谢隐:“你们希望他在哪现身?最好是容易抓捕又不容易生疑的。”
秦穆的话很是让谢隐震惊,他没想到一个被拐卖了这么多年,未能正常受到良好教育的孩子,能够如此清晰冷静且有条理地作出规划。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幼时的教育过分优越,还是······
谢隐:“我们会会同当地警方确定一个稳妥的地点。之后呢?”
秦穆淡定回答:“确定之后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一番对话下来,与谢隐一样满腹疑问的还有秦淮。秦淮也想知道,弟弟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从何学来的这些知识。
一直以来,他避讳和弟弟谈起这几年,是不希望弟弟再次陷入梦魇,沉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但作为一个专业人士,秦淮比谁都清楚,过分回避,只能适得其反。
秦穆倒比二人想象得坦然许多。
十岁生日那天,秦穆被一个自称爸爸的朋友的“齐叔叔”带上了车,从此就被圈养在“齐叔叔”的大楼里,成为了众多“齐器”中的一个。
与其他“齐器”不同,秦穆之所以会被选中,是因为他阴年阴月阴日的命格,在一群迷信巫蛊之术的富豪眼中,有通神续命的能力。
与秦穆一样因为生辰八字被选中的“齐器”还有十几个人,但他们的八字都没有秦穆这么特别。于是每每到了重要客户需要“续命”的时候,齐锡澜就会选择由秦穆来做“接引员”。
齐锡澜将这些特种“齐器”单独圈养,并且成立了一个组织,名叫“椿”,所谓“椿”,就是山茶花的一种称谓。因为这种花会在盛开最烈之时戛然终止生命,谓之“当升则生,当死则死。”
除了这些被拐的孩子和客户以外,齐锡澜又通过“生死轮回”的论调发展出了一群“椿”的信众,发展对象大多是生活受挫的年轻人和陷入困境的老人。通过精神控制,这些信众的作用一半是为齐锡澜自愿提供器官,另一半则是为他提供资金。信众遍及整个华北东北东南地区,有三万万之多。
“椿”的等级森严,每升一个层级,山茶花花瓣会增加一瓣。
谢隐将马骏皮带上的山茶花、程翠明项链上的山茶花照片递给秦穆看,秦穆说,这只是最低级的成员,都不可能见到齐锡澜。
谢隐:“那你呢?”
秦穆:“我虽然只是他拐骗来的‘齐器’,但因为‘接引人’的身份,在‘椿’里,我的地位仅次于他。”
说白了,“椿”已初具“邪//教//组织”的规模。
这是谢隐所不敢相信的,他一直以为齐锡澜的犯罪范围还停留在人口贩卖和电信诈骗,但现在看来,程度已相当恶劣。
齐锡澜对作为“接引人”的秦穆进行了严格的培训,说到底不过是些巫傩舞蹈罢了。正如谢隐亲眼所见一般,神神秘秘地唱唱跳跳一番之后,割..腕“引神”。
好在这种重要客户并不多,大概每半年才能碰上一次。秦穆受一次伤有半年的时间来修整。但由于长期处于营养不良和惊吓的状态,他的身体一直都无法恢复。
秦穆说到这,秦淮已然泪眼婆娑,他双眼血红地看着窗外的月色,尽可能克制住情绪。
谢隐:“那你的这朵山茶花,为什么一定能让齐锡澜现身?”
秦穆:“‘椿’高层级有特定的暗语密码,这朵山茶花下放上约定地点的密码,他就知道是我在召唤他。”
谢隐:“他凭什么接受你的召唤?”
秦穆:“因为他还想东山再起。他经历过多少次严打,每一次都在受挫,又每一次都死灰复燃。而能够保证他东山再起的本钱,就是八字至阴的我。”
抽丝剥茧到今天,谢隐怎么也没想到一桩桩简单案件背后,竟然能牵扯出如此大的深渊。他不由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秦淮。
是否要让秦穆冒这个险,最终的决定权,还要交给秦淮。
方才还聊得火热的病房在一刹那间又被死一样的寂静吞没了。
月色已经挂上了枝头,谢隐的手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女人略带愠怒的嗔怪:“小忙人?你今天也不打算回趟家吗?”
谢隐听着老妈的声音又是一个怔忪,心虚地问道:“今天为什么要回家?”
宋思终于怒了:“因为你今天过生日!你上周答应我回家的!”
--------------------
第88章 尾声3
======================
狮吼功的威力之下, 生民百遗一,白骨曝于路。
谢隐赶紧好言好语把宋思安抚好,转头看向秦淮:“秦老师, 能不能屈尊再陪我见次家长?”
秦淮:······
你还没完了。
秦穆眨着卡姿兰眼睛问道:“哥哥,你都和谢隐哥哥见过家长了?”
秦淮没理解, 电头回答:“见过。”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秦穆的心头,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如鲠在喉。索性拉起被子, 趴在床上, 把头深深埋在了枕头里。
秦淮不解, 谢隐却将他拉了出来。
谢隐:“这个岁数,到青春期了······”
谢隐刚想把上次撞见秦穆“自我身体交流”的事情跟秦淮说,一个刹车, 还是忍住了。少年人专有的敏感自尊谢隐还是能理解的。
再说,他现在和秦淮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说这个话题, 太奇怪了。
秦淮似看出了谢隐的犹豫,挑眉示意。
谢隐打哈哈:“啧, 少年人心思你别猜。咱俩都老黄瓜条了, 别天天粘着人家年轻人,招人烦。”
谢隐家不是什么鸿门宴, 秦淮很喜欢那里的氛围,更何况, 他也需要抽离开秦穆一会,让自己把秦穆的话消化掉。
夜晚, 路上无车, 谢隐载着秦淮一路无话, 路灯的微芒和城市的灯红酒绿齐刷刷倒退着,谢隐指尖轻触着下唇,他突然有点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
“开会窗透透气?”
“好。”
路过酒吧街的时候,谢隐停下来等红灯。路上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在酒精和欲望的作用下展现着让人着迷的颓靡感,谢隐突然像被什么未知力量缠住了脚,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去喝一杯?”
仍在沉思的秦淮被拽回神来,淡淡问道:“你不怕你妈吃了你?”
谢隐嘴硬:“虎毒不食子。”
秦淮挑眉:“你确定?”
谢隐怂了:“回家。”
尽管这一趴转瞬即逝,谢隐的那句“喝一杯”一直逡巡在秦淮的脑海里。长期以来的隐忍克制,一朝面临的痛苦纠结,让从不沾染酒精的秦淮突然有种冲动——
他想尝一尝举杯消愁的感觉。或者说,是谢隐描述的那种飘飘然欲仙的感觉。
到了谢隐家,谢隐的父母早已准备好的晚餐和蛋糕,老妈宋思还非常时髦地买了个小投影仪,关上灯,只留烛光微弱,墙上投着可爱感十足的happy birthday和一个趴体帽。
谢隐被宋思强拽去蹲在墙边,让投影里的帽子正好卡在脑袋上。
一个眼角带疤的硬汉脑袋上顶了个hello Kitty,主打的就是个······孝顺。
谢隐乐呵呵任由宋思折腾完,吹完了蜡烛,笑着嗔怪道:“我朋友在这呢,妈你也不给我留点猛男形象。”
秦淮或许是被谢隐父母的快乐感染了,也有了点调笑的心情,说道:“没事,都拍下来了,以后可以威胁猛男。”
谢隐咬牙,好,你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了。(不是)
谢隐的父亲仍旧如上次一般,给谢隐倒了酒,帮秦淮沏了花茶,但这一次秦淮却主动要陪他们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