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被拯救[无限](9)
四目相对,花笑笑眼神受惊,邱工文的眼睛满是眼白,已经看不见瞳孔,那双眼白死死的盯着花笑笑,笑容又狰狞了几分。
“邱工文,你怎么了?”花笑笑一惊,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点。
邱工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花笑笑,语气幽怨:“我敲你门,你怎么不应?”
“你怎么不应啊笑笑,”邱工文一把抓住了花笑笑的手腕,速度之快,让花笑笑措手不及,“笑笑,爷爷好疼啊,爷爷好疼啊。”
花笑笑沉着一张脸,呵斥道:“邱工文,你发什么疯。”
“真拿自己当我爷爷了?”
谁知她此话一出,邱工文低下头去脸上狰狞的笑意更深,嘴里不停重复着:“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邱工文!”花笑笑心感不妙,“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一只手背在后面,手攥成拳,无形的空气在其中挤压。
花笑笑的另一只手的手腕还被邱工文抓在手上,她试着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手腕皮肤和邱工文手指抽离的触感,惊醒了他。
邱工文猛地将头抬起来,眼睛瞪得极大,一双只有眼白的诡异眼睛里倒印出一只浑身爬满蛆虫的黑熊。
“你不是,那你就去死吧。”
老人沙哑粗糙的声音此刻变得阴森恐怖,他的身后出现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花笑笑。
在话语落地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朝着花笑笑飞驰而来。
花笑笑背在身后的拳,也在同一时间打中了邱工文。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里,千河一直在试探性的在不吵醒沈岭竹的情况下,把自己塞进他怀里。
原本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像是隔着楚河汉界。
而在千河漫长的努力下,他的肩膀已经贴在了沈岭竹的手臂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个人都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衣,隔着这点布料,千河能清楚的感受到沈岭竹温热的体温。
千河闭着眼,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梦呓,声音有些闷,又很软。
身边的人没有动静,千河抿了抿唇,这才小心翼翼的,一边发出梦呓的声音,一边装作做梦翻身的样子。
从平躺变为侧睡,然后一只手搭上了沈岭竹的胸膛。
千河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寂静的深夜里,他却觉得有些吵闹,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把沈岭竹吵醒了。
他静静的等了一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见沈岭竹没有醒,又轻手轻脚的,搭上了一条腿在沈岭竹身上。
十分钟过后,千河的头也枕上了沈岭竹的胸膛。
千河慢慢的,慢慢的在沈岭竹的胸膛上用柔嫩的脸蹭了蹭,衣领处的布料被蹭乱,露出了
锁骨上方的一小块肌肤。
忙忙碌碌了一个小时的胆小鬼心跳如鼓,小心翼翼的、无声无息的,吻了吻那小块属于沈岭竹的肌肤。
一只大手突然揽住了他,千河整个身体僵住了,呼吸不由得一滞,心跳得像是要脱离胸膛。
那只手将千河往怀里带了带,千河艰难的滚动喉结,轻声唤道:“沈哥?”
安静的房间无人出声,只能听见沈岭竹轻微的呼吸声。
千河猛地松了口气,太好了沈哥没醒。
接着便红着脸,将自己更深的贴进沈岭竹的怀里,他现在...在被沈哥抱着睡觉。
千河脸上红得发烫,脑袋晕乎乎的,真正的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
“砰——”的一声巨响,已经“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直接将床上的两个人惊起。
千河看着醒过来的沈岭竹,又看了眼两个人坐起来后分开的距离,黑夜如水沉静,千河的脸比黑夜更黑。
一个小时勤勤恳恳的努力,才把自己送进沈岭竹怀里,现在倒好,刚抱上两分钟,人醒了。
他无声的骂了句脏话,对二楼那群人的厌恶更上了一个台阶。
沈岭竹心里松了口气,刚刚他伸手揽住千河,就是怕他再做出点什么,现在好了,干脆不用睡了。
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又让他提起来一口气,偏过头对千河说道:“我下去看看,你继续睡。”
千河摇了摇头,朝着沈岭竹笑笑,乖巧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刚刚的阴沉,“我和你一起。”
这么大的动静,沈岭竹不是很放心,但也不放心千河一个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在下楼前,沈岭竹顺手摸了一根棒球棍和一盏小夜灯。
看着手里幽幽的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的小夜灯,沈岭竹想了想,回房间找到遥控器啪的一下将酒店除了房间内的所有灯打开了。
“走在我后面。”沈岭竹转身对千河叮嘱道,这才无声的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但看着二楼的情景,沈岭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花笑笑眉心有一处子弹大小的贯穿洞眼,地上却没有子弹,她瞳孔涣散,眉心不断流着血,显然已经没有生气了。
而二楼走廊的尽头,邱工文垂着头靠坐在墙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走廊尽头的墙上贯穿墙面的裂纹,以及从裂纹中心滑落直邱工文背后的血痕,都在无声的宣告着邱工文的死亡。
入住旅店的七个人当中唯一存活着的圆脸女人此刻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呆愣着看着这一切。
“回去睡吧。”沈岭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转身看向千河温声的说道。
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明天早上再来清理着一堆烂摊子,反正两具尸体也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失。
千河点了点头,跟着沈岭竹转身就要走。
“千河!”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沈岭竹用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猛地拉住千河往地上一扑。
圆脸女人阴沉着脸看向沈岭竹,“我在救你,你为什么要不识好歹?”
她双脚轻轻点地,却在眨眼间出现在了沈岭竹和千河面前。
“去死吧!”圆脸女人面目狰狞的伸出了手。
千河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棒球棍一棍子敲在了她头上。
“滋滋滋——”皮肉被烫熟的声音隐隐作响,千河瞪大了浅色的眸子,看了看手里的棒球棍,又看了看女人焦烂的额头。
千河干巴巴的说道:“这是你买的棒球棍?”
沈岭竹想点头,又很迟疑。
“还是烤□□?”
圆脸女人痛苦的哀嚎着,棍子敲击在她的头上,可灼热炙烤的感觉从头一直往下蔓延。
“好烫好烫好烫。”圆脸女人捂着脸,崩溃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脸。
一道道血印留在她脸上,女人的指缝里满是她的碎肉。
很轻的两声响,千河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上,很小声很小声的问沈岭竹,“那是不是...她被烤干掉下来的眼球。”
沈岭竹仔细了辨认了一下,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圆脸女人惨叫声响彻整个走廊,很快,她的手垂了下来,露出了鲜血和焦腐交织的一张脸,一条条的血道子,和翻开的脸皮,形成了惨不忍睹的一张脸。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倒下,空荡荡的眼眶直勾勾的对着天花板。
将近三天的时间,七个人全部死在了这家旅店。
沈岭竹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拉起了千河,“走吧,去睡觉。”
“沈哥,”千河攥紧了他的手,后知后觉的说道,“我是不是,杀人了啊。”
沈岭竹揽住他肩膀,将他往楼上带,温柔的安慰着:“别怕,她那种死法,怎么看也不是你杀了她。”
“可是,可是...”千河声音有些颤抖,“可是是我敲的那一棍。”
沈岭竹将人塞进温暖的被窝,低声哄道:“不是你,乖。”
他看着千河,坚定的重复了一次:“不是你。”
皎洁如水的月光下,千河浅色的眸子湿润了,长如鸦羽的睫毛被泪打湿,漂亮白皙的脸上神色仓皇的看着沈岭竹,无助的说道:“哥,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