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养崽日记(83)
上回的毒蘑菇,在小野猪这里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它饿归饿,没有立即咬上一口。
直到邬元撕开地瓜的表皮,露出又白又脆的内里:“能吃!”
幼崽们一下来了精神,将地瓜和红薯拖进草丛。
地瓜个头很大,两个就足够满足早饭的需求,还剩下最后一个地瓜和两个红薯,可以留到中午。
但地瓜和红薯都塞不进挎包,没办法带走。
邬元环顾四周:“要不先藏在这里面?”
“要是被别的队伍拿走了怎么办?”小野猪担忧道,“还是带走吧,我可以带两个红薯……”
昨天小鬃熊的队伍,不也把红薯带在身上,就是麻烦了一点而已。
邬元想了想,点头:“也行,我带地瓜。”
它们在附近挖了些结实的草根缠在一起,先绑住红薯和地瓜,再绑在挎包上拖着走。
做完这一切,几只幼崽才继续出发,朝树林的方向走去。
路上予白紧跟着邬元:“哥哥,我可以帮你带地瓜。”
“不用,”邬元摇头,“这个不重,我可以的。”
对它来说还算轻松,对予白就不一定了,搬物资还是不能让予白来做。
格因走在后面听见予白的话,瘪了瘪嘴。
就予白这细腿,还想带着地瓜走,遇到上坡路,估计是地瓜带着它走。
前方并排的两个身影,在格因眼里越看越不顺眼,它几步上前,挤进予白和邬元中间。
“你就算了吧,”格因语气嫌弃,“邬元带不动了,就让我来。”
万一予白坚持,邬元真给了它怎么办,它才不想看见这场面,浪费时间得很。
同时,格因心里还微微泛酸,它怎么就没有一个心疼自己的弟弟。
邬元撇它一眼:“好,谢谢。”
树林的位置有些远,路上有几个身影出现在平原边缘,很快又不见了,不止是哪个队伍。
终于到达树林,几只幼崽放下地瓜和红薯,就地趴在林边休息。
予白惦记着昨晚见到的身影,在附近张望。
它留下一句“我去那边看看”,迈着步子独自跑走。
小狼崽没负责带什么东西,这时候也不累,主动起身:“我跟小白一起吧。”
它没有多想,这片树林它们没有来过,不论去哪里,有个同伴更加稳妥。
小狼崽快步跟上,见予白在一棵树下停住。
它走近:“找到什么了?”
予白慌忙转身:“没有,这里没有东西……”
它悄悄晃动尾巴,将身后的黑色羽毛用落叶盖住。
予白记着昨晚的鸟族掉下去的大概位置,是特意来这里寻找的。
这棵树的树枝折断了几根,周围的树却都好好的,它绕到另一边,果然在树下找到一根黑色的羽毛。
这羽毛予白再熟悉不过,正是食魔鹫的。
予白一下子担心起来,昨晚见到的多半就是垣奇,那长条状的影子……会是栎升吗?而且垣奇的羽毛都掉了,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经过前几天的绑架事件,说不害怕是假的。
再加上邬石并没有告诉邬元和予白,悄悄潜入穹擎岗的黑鹰已经被抓住关了起来。
小狼崽没有多问,打量着予白的神色:“那……我去那边找找,有什么事喊我一声,我能听到。”
予白拼命点头:“嗯嗯。”
小狼崽说完扭头走了,予白这才继续抬头望向眼前的这棵树,想找到更多的踪迹。
它顺着地上几片较新的树叶,试着朝前方走。
予白也不敢走出太远的距离,站在一片草丛前停住脚步。
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四周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予白隐隐失望,正想回去,草丛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它屏住呼吸望过去,小声喊道:“父亲?”
草丛虽深,要想藏住一只食魔鹫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巨蟒觉得予白的这声父亲,简直就是在喊自己,忍不住探头出来。
金色的鳞片从绿叶中现身,予白惊喜地睁大眼睛,几步奔上前。
巨蟒在这里,那食魔鹫是不是也在?
予白摇着尾巴:“栎首领……”
巨蟒“嗯”了一声,下一秒听见予白问:“父亲也来了吗?”
面对眼神期待的白团子,巨蟒沉默了。
它不说话,予白又开始担忧:“我……我在那边捡到一根羽毛,父亲受伤了吗?”
“没有,”巨蟒很快答道,“它没有受伤,是我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哎,伤心了
第38章
从昨晚到现在, 林子里没有第二只鸟族来过。
予白捡到的羽毛,多半就是垣奇的。
不过是掉了一根羽毛而已,对成年食魔鹫而言就跟挠痒痒似的, 更算不上受伤。
要不是昨天垣奇拿走了树下的鸟蛋, 他们也不至于打架, 现在予白还担心垣奇是不是受伤了,让栎升对垣奇更加不满。
还有予白刚才叫的那声父亲, 他早该反应过来的,予白的父亲只有垣奇一个,它是想确认垣奇是否在这附近。
予白一听巨蟒说自己受伤了, 也紧张起来:“哪里受伤了?”
巨蟒没想好怎么回答,一时沉默, 予白蹲坐在草丛里,说起昨晚见到的:“我看见, 栎首领和父亲一起从天上掉下来……”
栎升在这里, 那证明昨晚见到的第二个影子就是他。
因为离得太远,夜色下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楚两个兽族具体在干什么, 予白担心他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情况。
巨蟒慢慢挪动身躯, 露出自己的尾部:“这里受了一点小伤。”
予白凑近打量,巨蟒的尾部一截鳞片上有几道划痕,像是被兽族锋利的爪子印下的。
“疼吗?”予白眼露担忧, 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 “是谁做的?”
它既不是鸟族, 也不是蛇族, 并不清楚掉一根羽毛或者鳞片上有划痕, 对身体会有什么损害。
所以栎升说受了伤, 予白深信不疑。
“垣首领做的,”巨蟒低声道,缓缓将尾巴收进了草丛,语气更加轻柔,“没事,不疼了。”
既然昨晚不凑巧被予白看见了,他干脆把锅甩给了垣奇,反正这痕迹,也的确是垣奇挠的。
予白一愣:“父、父亲做的?”垣奇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树下掉落的羽毛会不会……
“嗯,”巨蟒垂下眼,模样看着有些落寞,“我与垣首领在某事上意见不合,所以……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予白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树林里没有别的兽族,只有垣奇和栎升。
它迟疑着出声:“你们在……打架?”
巨蟒轻咳一声:“也可以这么说。”
这下换做予白沉默了,它也曾听邬元提起过这两位首领之间的关系,但几乎从未见过他们打架,最多言语上互不相让。
而且它也想象不到,首领之间,怎么会打架呢。
予白身后的尾巴晃了晃,搭在草叶上停住,慢吞吞道:“首领……打架不好。”
就像它上次去第三部落时告诉栎升,首领不能不吃饭。
巨蟒对此已十分熟练,迅速道:“当然,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发生。”
它不忘把垣奇也一起带上:“虽说是垣首领先……但我也有所疏忽。”
是垣奇偷拿了鸟蛋,所以的确是他先动的手。
予白湛蓝的双眼望着巨蟒,趴了下来:“那……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四大部落的首领,哪个都不像是会主动惹事的,要是换了黑喜鹊,予白倒不觉得意外。
还有这两天的食物,也是他们做的吗?
予白都一一记着,结着果子的断裂树枝,路边的鸟蛋,还有今早在草丛外见到的地瓜和红薯,在它看来都不像正常出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