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上将的凤凰羽(67)
齐墨顿时瞪大眼睛,愤怒再度被勾起到顶点,他抬起膝盖撞在兰溪羽的大腿上。
兰溪羽没动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手还是紧紧地扣着齐墨的手腕。
“看来你懂,很好……”兰溪羽一只手下滑到齐墨脸颊旁,短暂的爱抚后,他吻上齐墨的唇边。
简单的尝试没有引起齐墨的剧烈反抗,但兰溪羽从那张冷淡的面庞上看到了另一样东西——眼泪。
通红的眼尾处有泪水滑下来,齐墨面如死灰,所有的信心和笑容仿佛都被击溃,余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疼痛。
为什么兰溪羽能感知到这些?
因为他也疼。
从齐墨流泪的那一秒开始,他禁锢着对方的手就已经疼到麻木。他对契约人造成的伤害会成倍反馈到他自己的身上。齐墨有多痛苦,他就痛苦地更深。
这就是魂契的规则,永远的臣服,永不可背叛。
兰溪羽咬着牙,对齐墨说:“你恨我,那你就杀了我,别把理由都归结到所谓的契约上面。我是个骗子,我骗了你很久,这种恨意还不够让你下刀?你在等什么?”
齐墨只是看着他,泪水悬在眼角。
啊……真糟糕,雪绒球估计已经哭得大雨滂沱。
兰溪羽忍耐着身体的不适,调转方向直接把齐墨按到在身后的软床上。
他扣住对方的手指,十指锁紧。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伴随一波一波的疼痛。
“你动手啊……”兰溪羽声音打颤,“就因为魂契,你连反抗的意愿都没了?”
“夜凰首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是完全对立的双方。”齐墨努力做出一副保持冷静的模样来,“就算你对我用了那种卑鄙的手段,我也不可能真的屈服。杀不了你,我就离你远远地。”
“远远地?”兰溪羽咬住唇,“不行……这不行,齐墨,你可以朝我生气,可以跟我发火,你往我身上捅几个窟窿都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就这么不要我了。魂契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你当这是儿戏?”
齐墨看了他许久,最终吐出两个字:“所以?”
下一秒,兰溪羽低头吻上了齐墨的唇。
丝毫不给齐墨留喘息的缝隙和机会,他毫不收敛,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力。
灵魂契约给身体带来的反馈更加真实具体,每一分触碰都让彼此愈发难舍难分。十指扣紧,呼吸交缠,泪水被炙热的体温蒸发干。
兰溪羽浑身没有一处不在发疼,灵魂吸引着他进一步贴近自己的契约者,可对方因他而起的愤怒和伤痛也在不停地反噬回来。
一吻毕,他缓缓抬头,看着目光逐渐黯淡下去的齐墨。
“……”兰溪羽紧了紧手指,“我……命令你……”
这句话说得十分艰难。
他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咬住舌尖。
真见鬼……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冲动了?他选错了?还是因为他彻彻底底地陷落了?
不,都不是。
是他害怕了。
他失去了对齐墨的主动权,把自己完整地放在了被审判的天秤上。只要齐墨起身离去,他就会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已经这样糟糕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他将手挪到衣领位置解开了对方的上衣纽扣,齐墨还是没有反应。
正因为齐墨没有反应,他的每一步就好像在不停地佐证齐墨的猜想是正确的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契约,想试一试究竟能让魂契者服从到什么地步。”兰溪羽口中说着令人心寒的话。
他低头,对上齐墨的眼睛:“你要是现在不反抗,以后就也别反抗了。反正……你根本不承认自己还喜欢我。”
齐墨静静地注视他片刻,最终闭上了眼。
既不下令也不反抗,心死如灰,那是对未来的绝望。
直到眼泪砸在床榻上,兰溪羽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悲伤地抚摸着齐墨的脸,将头埋进对方脖颈里。
“墨墨,我求你……别这样。我难受,我好难受。去他妈的什么魂契,我们别想了行不行?我们别想这件事了,你就当我是骗心又骗身的混蛋,打我、处置我,杀了我吧。你不要这样,看你这幅样子我好心疼……”
终于,齐墨开口,声音沙哑着:“我没力气分辨,你要是真为我好,就离我远一点。”
话音未落,唇再度被堵住。
呼吸紊乱,理智被汹涌而来的灵魂回响击打地稀碎。刻入身体每一处细胞中的亲近把对彼此的索求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疼痛充斥着肌肉和骨骼,对契约人指令违抗的反噬力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碾压个遍。
肆意放纵的身体内,是两团被死死禁锢的灵魂。
警示的预言在此刻成为诅咒。
痛楚与欢愉交叠,忠诚与背叛混杂成血水铺天降下,冲去了遮羞布将贪欲展现地一览无余。它吞噬每一处肌肤,是恶魔在彼岸魅惑的低语。
外伤可治,而心病难医。
“溪羽……”意乱情迷之际,床笫之间无意透出的呢喃成了致命的毒药。
他饮鸠止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索取地变本加厉。
源自内心的冲动被归咎为魂契的制约,自欺欺人的想法给了身下人逃避的理由。
——我无法反抗。
只要贴上了这样的标签,就能给自己的心献上完美的、不受伤害的借口。
压在床单上扣紧的指节泛白。他轻轻扭过齐墨的头,让对方注视他的双眼。
“齐墨,我命令你……”兰溪羽的声音飘在半空,“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温存
床榻凌乱, 夜鸢安静地躺在地上,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映出一圈金边。
薄被盖在腰际,兰溪羽半靠着床头, 一只胳膊揽着齐墨的肩膀,脸颊贴着对方柔软的发。
房间里温情尚存,齐墨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溪羽凑近齐墨耳边,轻轻地含吻对方的耳垂:“墨墨好乖,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有觉得更依恋我一点吗?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可以尝试不同的玩法,反正……你是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齐墨沉默地拉了拉被角, 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一点。
“说话。”兰溪羽低喃。
“我知道了。”齐墨语气丝毫没有波动。
兰溪羽伸手抚摸着齐墨的头发:“以前咱们刚碰面,和你住在星空塔的时候, 趁着你睡着我就悄悄摸你头发,软软地摸起来很舒服。那阵子我就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要把你抱在怀里光明正大地做这些事。”
齐墨抿了抿唇。
兰溪羽亲吻怀中人的眼角:“还有这儿。”
他继续向下吻:“还有这儿。”
他的吻继续落在下巴、脖颈和锁骨上,辗转连绵,小心翼翼。这样饱含爱意的吻让齐墨微微发起抖。
“你……别这样。”齐墨上下滚动着喉结, 暗暗攥紧拳头。
兰溪羽握住齐墨的手, 把手指从对方手掌的缝隙插进去, 强行十指相扣。
“乖一点。”兰溪羽轻声说, “不要压抑自己,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是契约的副作用, 不是么?”
齐墨慢慢地张开手, 酸涩从心头一股股冒出来,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望向房间的天花板。
圣树的浮雕画像还刻印在天花板上没来得及去除。他记得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同样是在一间刻印着圣树的房间里。也许冥冥之中,所谓的神明早已开始注视他。
——“你会甘愿成为谁的奴隶吗?”
——“他给重伤的你设下魂契,将你变成了他的专属物,玩弄你的感情。”
下一秒,他的身子被抬起,温热柔软的唇包裹住了他。
齐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去推那个人的肩膀:“兰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