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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修为尽失后(84)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22-09-30 11:19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别吃了!”黑猫都要哭了,像是在看一个背恩负义的负心汉,“你难道真想我死,好狠的心啊你!”
  奚将阑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毒性越来越强,灵体早已显露在外。乐正鸩脾气好,只是掐个脖子没弄死你,但如果让盛焦瞧见,他怕是会一道天雷将你劈成粉末,到时候还得连累我一起死。”
  黑猫:“……”
  乐正鸩那狗脾气还叫好啊?!
  此处是盛焦的地盘,黑猫没来由地怕盛焦,只好含着泪忍气吞声地瞪着奚将阑捡起花瓣往嘴里放,不敢再阻止。
  随着虞昙花入喉,黑猫已经形成实体的身躯逐渐淡化,悄无声息化为只有奚将阑一人能看到的灵体。
  奚将阑又将璎珞扣调试好,重新扣在耳朵上,懒洋洋地往床上一栽。
  “咚——”
  差点忘了盛焦这个苦行僧睡的是石床,当即被撞得脑袋差点散架。
  奚将阑后脑被撞出个大包,眼眸有一瞬间的涣散,好半天才倒吸着凉气缓过神来。
  要搁平常,黑猫肯定乐得喵喵叫,但此时它毫无兴致,病恹恹的趴在那默默垂泪,委屈得要命。
  奚将阑擦了擦眼泪,摸了摸黑猫的胖脖子:“抬头,啧,你怎么又胖了一圈?”
  黑猫拿爪子蹬他。
  奚将阑熟练地摸到黑猫脖子上的无舌铃铛,从中拿东西。
  盛焦做事自来雷厉风行,一个时辰便将獬豸宗的杂事处理好,路过清澂筑门口时,犹豫好一会还是折了一枝新开的桂花。
  他的住处简陋清冷,房中布置一应全无,瞧着和獬豸宗囚牢没什么分别。
  奚将阑肯定住不惯。
  盛焦特意找了个漂亮的瓷瓶,盛了清水将桂花枝放进去,尽量想让那陋室不那么上不得台面。
  只是他捏着花瓶进入清澂筑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空白一瞬。
  一个时辰前,清澂筑“家徒四壁”,除了石榻、桌案和屏风外,空旷简陋得甚至能当幽室来惩处犯人用。
  但此时,象牙琉璃素屏横档外室,雕花桌案、美人榻靠在窗边,雕花桌案上笔墨纸砚错落有致——甚至还放了一整面的书架,书卷积案盈箱。
  样样皆是精而雅的摆放布置。
  盛焦:“……”
  盛焦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原本简陋得连个花纹都没有的桌案和屏风不知被扔去哪里,盛焦面无表情撩开珠玉串成的珠帘走进内室,差点被晃了眼睛。
  内室更是翻天覆地,奢靡华丽,就连那笨重的石床都换成精致的雕花镂空大床。
  床幔半散着,暮景夕阳斜斜从窗户扫进来,风卷着轻纱床幔翻飞,露出偌大床榻上蜷缩在锦被中的人来。
  盛焦:“……”
  奚将阑将此处全让当成自己家,他身量本就小,缩成一团蜷在偌大床榻上,显得越发纤瘦。
  他呼吸均匀,大概是不用睡硬床,脸颊都露出些许飞红,睡得惬意又舒适。
  盛焦漠然注视他许久,默不作声地将手中花瓶放置在床榻边的小案上。
  桂花香沾在翻飞的床幔上,奚将阑嘟哝一声,翻了个身睡得更熟。
  他做了场少年时的美梦。
  盛焦和乐正鸩无缘无故打了一架。
  两人不用灵力也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几个小少年根本拉不住,罪魁祸首奚绝跑上前去抱乐正鸩的腰让他别打盛焦,还被无差别攻击用手肘撞了脸一下,差点破相。
  最后还是掌院听闻消息赶来,强行将一堆人分开。
  天衍学宫掌院温孤白温雅和煦,面容柔和而俊美,瞧着雌雄莫辨,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这才入学没两日,怎么能闹成这样啊?”
  盛焦和乐正鸩跪在地上,一个脸颊青了一块,一个唇角带着血,都闷声不说话。
  奚绝被打得眼尾微肿,横玉度正捏着冰块给他轻柔地推揉。
  见状,奚绝忙上前乖顺跪在地上:“掌院息怒,不、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贪玩才闯了祸,您罚我一人好了。”
  他难得有点良心,乐正鸩却不领情,怒道:“你闭嘴!谁要你滥好人求情!罚我就罚,我要是吭一声就不姓乐正!”
  奚绝回头瞪他。
  温孤白眸光温柔注视着奚绝眼尾的伤痕,叹息道:“掌院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犯了错就要认罚,你莫要替他们求情,先治好自己的伤吧。”
  奚绝眼睛都瞪大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个“好孩子”。
  奚绝很震惊,现在好孩子的标准都这般低了吗?
  温孤白虽看着温柔,却凛然严苛,各罚乐正鸩盛焦两人抄写《礼篇.际会》一百遍。
  奚绝还要再求情,横玉度忙扯住他,省得掌院连他一起罚。
  掌院让众人继续上课,拎着盛焦两人去了藏书阁,抄不完不准走。
  奚绝还从未闯祸不受责罚、还连累旁人,一整日都蔫头耷脑的,午后下了学推拒酆聿要叫他出去玩的邀请,一溜烟跑去藏书阁。
  天衍学宫的藏书阁书籍林林总总约摸有上万卷,高高书架鳞次栉比,刚一进去便扑面而来陈年古朴的书卷气息。
  奚绝在藏书阁四层楼跑了一圈,才在顶楼找见两人。
  乐正鸩屈膝跪在蒲团上,手腕上有一圈枯枝绕着,勒令他不准偷懒,但凡分心枯枝就会化为鞭子抽在他手背上。
  半日功夫,乐正鸩手背上全是横竖交织的细长红痕。
  他眉头紧皱,骂骂咧咧地一边抄一边揉手腕。
  盛焦在他对面十步之外,面无表情地挺直腰背抄书,手背上竟然没有半条红痕。
  奚绝扒着书架探头探脑,这是他第一回 闯祸,瞧见两个因自己而受牵连的苦主莫名心虚,蹲在角落里鼓足勇气,才小心翼翼地试探上前。
  “哥、哥哥……”
  乐正鸩一看到他,立刻怒道:“奚绝你个混账崽子还敢来?!我宰了……”
  还没发飙,手腕枯枝瞬间长出一条细细藤条,游蛇似的抽了他手背一下。
  乐正鸩立刻哆哆嗦嗦捏着笔继续抄,余光几乎把奚绝给瞪穿无数个洞。
  奚绝蔫了,小心翼翼爬上前,趴在桌子上小声认错:“我错了,哥哥别生气。”
  乐正鸩都要被他气笑了。
  刚才他装死时可没这么怂,现在又来这儿装什么装?!
  “你给我滚。”乐正鸩说,“看到你就烦。”
  奚绝正要发飙,但又想到这人是被自己坑了,便忍气吞声地“哦”了一声。
  他转移目标,屈膝爬到盛焦面前的桌子边,小声说:“哥哥,你也生气了吗?”
  盛焦充耳不闻,只当他不存在,手稳稳地抄书,手腕上的枯枝始终安安静静。
  奚绝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看他写了一会字,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什么,“啊”了一声,说:“哥哥原来没生气啊,我就说,你如此大度豁达,定然不会因此事生我气的。”
  盛焦看都没看他。
  奚绝这句话自然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果不其然,乐正鸩又开始咆哮了:“混账崽子!你拐弯抹角骂谁心胸狭窄呢?!”
  奚绝无辜地说:“可盛焦哥哥的确原谅我了。”
  乐正鸩被气笑了:“你给我滚过来,我也原谅你。”
  奚绝喜滋滋地冲他笑:“乐正鸩,你也大度豁达。”
  乐正鸩:“……”
  有事叫哥哥,无事乐正鸩。
  眼看着夜色渐浓,两人还有一半没抄完,奚绝也不走,就趴在盛焦身边懒洋洋地看着他们抄。
  他本是想来替两人抄几遍的,但温孤白的藤条太机灵了,他若强行去夺笔怕是也会被抽得嗷嗷叫。
  没办法,奚绝只好在那干等着陪两人。
  “盛焦。”奚绝闲着无趣戳了戳盛焦的手臂,含糊道,“你今天是不是说话了?我还当你真是哑巴或者修了闭口禅呢。”
  无论奚绝怎么戳他,盛焦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眸都未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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