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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修为尽失后(34)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22-09-30 11:19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奚将阑半推半就地被他拽到画舫顶层偌大的房间中,四处皆是雕琢精致的法器,长长水墨字的白纱垂曳而下,被风吹得仙气缥缈。
  应琢将奚将阑强势又温柔地按在一个软椅上坐着,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手指握住他的手腕,轻缓地将灵力往奚将阑经脉中探。
  奚将阑下意识就要将手收回。
  应琢的手却像是铁钳般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偏偏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满脸无辜地道:“我就是给师兄探探脉,师兄不必担心。”
  他一口一个师兄亲昵地叫着,奚将阑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対。
  但他対情爱太过迟钝,全然看不出应琢温柔眼眸下隐藏的觊觎。
  灵力轻柔地输入奚将阑的经脉中,一点点从那遍体鳞伤破破烂烂的经脉中扫了一圈。
  黑猫已经跑了回来:“我把那些相纹画翻了一遍,没找到般般的「三更雪」,你是不是感知错了?”
  奚将阑蹙眉。
  「三更雪」的气息明明就在这座画舫中,怎么会没有?
  “再去找。”
  黑猫撇撇嘴,还是乖乖去了。
  奚将阑正在思忖着,应琢已经将灵力收回来。
  他轻轻吸着气,眼圈都红透了,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巧儿?”奚将阑干巴巴道,“我……我是命不久矣了吗?”
  这副样子怎么这么像奔丧?
  “师兄的灵脉……是獬豸宗那群人做的吗?”应琢似乎要掉泪了,呆呆看着奚将阑,“我带师兄去药宗,再、再助你恢复修为。”
  否则按照奚将阑这副破烂身子,怕是只能活几个月了。
  应琢只是想一想师兄呼吸停滞的样子,眼眶更加通红,两颗眼泪啪嗒落下来,低声呜咽。
  奚将阑知道应琢爱哭,无奈笑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交叠双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姿态,顺手抚了抚应琢的脑袋,淡淡道:“灵级相纹,哪是那么容易能恢复的?你不必费精神。”
  “师兄的事,费点精神也没什么。”应琢将奚将阑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夜色深了,师兄要睡一会吗?”
  奚将阑含糊地点头:“嗯,行啊。”
  应琢满脸泪痕地笑了起来,看起来特别乖巧。
  他正要将奚将阑的耳饰拿下来,省得睡觉硌得慌。
  奚将阑突然有意无意地问:“我听说核舟城,在贩卖相纹画?”
  应琢脸上的笑容变都没变,闲聊似的温柔道:“是啊,恶岐道能卖伪天衍,我买卖些相纹也并不稀奇。”
  奚将阑的神色也是淡淡的,翻了个身懒洋洋地道:“我现在相纹被抽去,你能给我找副相纹用一用吗?”
  应琢呼吸一顿。
  这是重逢后,奚将阑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直视他。
  六年过去,那双漂亮又无情的眼眸好像未变分毫,全是应琢最爱的张扬肆意,以及好像永远都到达不了他内心的疏离冷漠。
  应琢近乎被蛊惑似的点点头:“师兄想要什么相纹,我全都能给你找来。”
  奚将阑笑了起来:“我喜欢冬日,你可有关于雪的相纹?”
  应琢俊美无俦的脸上出现一瞬的凝滞,很快就恢复自然,放轻声音柔声道:“师兄又在说笑了。我记得每年天衍学宫下雪时,师兄冻得打哆嗦,大半夜跑去诸行斋其他人房中挤着挨着睡觉。”
  奚将阑:“……”
  哦豁,忘了这一茬。
  “……可是师兄从来没来离相斋找过我。”应琢轻轻地说,语调像是在抱怨,但细听又觉得全是伤心和委屈。
  奚将阑:“……”
  啊,离相斋和诸行斋自来水火不容,他要是大半夜跑离相斋去,肯定会被诸行斋的那些人逮回来吊起来抽。
  奚将阑还想着怎么解释,应琢又突然笑起来,双手扒着软椅扶手微微仰头去看奚将阑——明明是个极其强势的人,做出这个动作却显得莫名乖巧。
  “不过现在好了。”应琢温声道,“师兄既然知道了我的心意,我们往后就能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了。”
  奚将阑一愣:“嗯?”
  什么心意?
  应琢歪了歪脑袋:“师兄方才说的话,怎么现在就忘了?”
  奚将阑仔细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你家主人対我情根深种、求而不得……”
  奚将阑:“……”
  奚将阑这次是结结实实的茫然,他怔然対上应琢的视线。
  “心意?”
  电光石火间,奚将阑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往后一仰,整个人摔在柔软的软椅背上。
  他愕然看着应琢。
  情根深种……
  求而不得?


第20章 弃之仙骨
  奚将阑纵横十三州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他平日里嘴花花惯了,加上诸行斋又全是不拘小节的大男人,奚将阑甚至在天衍学宫那四年把诸行斋每个人的床都爬了一遍。
  所有人态度自若,除了盛焦那个洁症严重的会将他一袖子扔出去外,根本连情情爱爱的苗头都见不着。
  最近他为了保命招摇撞骗,杜撰了不少盛焦和自己的情史。
  此次又说顺了嘴,将应巧儿也编排一通。
  可从未想到……
  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应琢看着奚将阑的眼神中全是融化不开的倾慕之意,烫得反应过来的奚将阑手一哆嗦。
  情有独钟,求而不得。
  谁能想到他胡言乱语的两个词就真的应验了?
  “亲娘啊。”奚将阑麻木地心想,“这是什么风吹骨寒断子绝孙的好风水,天衍学宫几百年来也没出几个断袖,怎么就被我给撞上了?”
  应琢还在歪着头看他。
  那张已经长大成人的面容直勾勾盯着他时,没了少年时的稚嫩青涩,反而有种咄咄逼人的强势。
  奚将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故作淡然和他对视。
  断袖而已,自己为逃命连花魁都做过,怕什么?
  应琢笑了起来,伸手朝着奚将阑的侧脸抹去。
  奚将阑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动作突然一僵。
  他温热五指触碰的并非是人类皮肉,而是硬邦邦的木头。
  刹那间,奚将阑眸瞳涣散再聚焦,隐藏眼底的漠然几乎泛上眉梢。
  木头手……
  应琢隐约觉得奚将阑的眼神不对,下意识想要将手缩回来:“师兄?”
  “求而不得吗?”
  奚将阑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他依然扣着应琢的手腕,指腹漫不经心地在木头手背上划了两圈。
  明明木手毫无感觉,但应琢只是瞧见他的动作便浑身颤栗,好似奚将阑的指腹是划在他血肉之上的——那是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亢奋欲狂。
  奚将阑浑身像是酥了骨头,侧身躺在软椅上,纤细的腰身几乎塌下去崩出弯曲的侧腰线。
  他将手肘曲起懒洋洋枕在上面,笑着说:“你喜欢我?”
  应琢毫不掩饰:“是,喜欢师兄。”
  奚将阑笑起来,伸手轻轻抬起应琢的下巴——这是一个居高临下又带着点折辱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缱绻暧昧,勾人撩魂。
  “这世上爱慕我之人如过江之鲫,若是每一个我都同他们永不分离,那怕是整个核舟城都装不下。”
  奚将阑轻轻靠过来,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柔声道:“我从来只爱最厉害的人——巧儿,和盛焦相比,你觉得我会选你吗?”
  应琢因他的逼近呼吸一顿:“师兄喜欢盛焦?”
  奚将阑忽视一说起“盛焦”这个名字就暗自发憷的情绪,淡淡道:“他那种奉公守正的正人君子,睡起来最带劲了。”
  应琢:“……”
  应琢从来都看不透自己这个师兄到底说的是真话假话,沉默好半天,放轻声音像是孩子似的撒娇:“那我杀了盛焦,师兄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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