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Alpha身份后婚离不掉了(108)
“大学毕业了?”江榛对面前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去年刚毕业。”江烬说,“自从去外地上大学后,一直都想回来见见表哥,可惜学业太忙了,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跟您联系叙叙旧。”
叙旧?
江榛面上不显,心中却开始琢磨起这个词。
两个未曾见过的人可不会用这种带着回忆的词, 之前江诽也说过自己以前见过这个小子, 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很清楚自己的记忆力有多强, 读书的时候不管多难多绕口的理念和公式, 他基本上都可以读三遍就记住。
曾经以为,对往事的记忆也是如此,只要他想,就可以回忆出那个片段。
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不管是杜嘉年,还是面前的江烬,他在所有的记忆中都找不到相关片段。
江榛把这个疑问暂且藏在心底,不动声色道:“没关系,现在你毕业了我们再叙是一样的。”
江烬眼睛亮了亮,殊不知表情被江榛全都纳入眸中。
看来,自己跟这小子以前关系还不错。
两人一路聊着进屋,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江诽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这兄弟二人能和谐相处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毕竟就算江榛无法继承家业,以后能留下来当个助力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他就释然了,甚至在这两个晚辈聊到兴起的时候插两句嘴。
乍一看,三人之间竟还勉强称得上「其乐融融」。
但只有江榛知道,他每一句话都不是随便说的。
套话不容易,套聪明人的话更不容易。
江榛拐着弯说了好半天,才了解到自己是六七岁的时候跟面前这个小子认识的。
他比江烬只大两岁,那会儿对方还是个跑步走路都不稳当的小娃娃,天天跟在他和杜嘉年屁股后面跑。
可惜等到六岁,江烬就被家里人带到外地上学了。
彼时的江榛八岁。
看来他和江烬杜嘉年以前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江榛心道:是因为小孩子忘性大?还是因为他没把这两人放在心上?
前者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太靠谱,但后者更是不可能。
他无声摩挲着指腹:“我们之后好像没什么联系了吧?”
“是啊。”江烬有些感慨,“表哥你跟我是没什么联系了,但杜哥转学后,偶尔还会跟我聊天。”
“你们一个两个都心大,咱们当中原来就我这个年纪最小的对当年的事记得最清楚。”
江榛一愣,抓住了他隐含的意思:“杜嘉年那小子也不太记得当年的事了?”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跟杜嘉年重逢,他们之间也就和陌生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对方会叫自己一声哥,完全看不出当年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是啊。”江烬努努嘴,“不过也好,忘性大未必是坏事啊。”
“表哥你跟杜哥现在都好好的就很好。”
这话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江榛刚想开口问,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就被人粗鲁地推开了。
江诽看向打破他们局面的许忆霜,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爸。”许忆霜跑得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喘着粗气看向江榛,“我找江榛。”
“江榛没空。”江诽想都不想就替江榛回绝了。
但许忆霜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榛:“你哥情况现在不太好。”
江诽:“他好不好管江……”
“走吧。”江榛忽然开口,在江诽震惊的目光下,以及江烬不知为何有些担忧的注视中,朝着许忆霜那边走去,“不是身体不好了?带路,去看看。”
许忆霜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恨恨看了江烬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厅。
江烬皱眉,在江榛出门前说道:“表哥你……注意点。”
江榛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他始终跟前面的许忆霜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很方便他活动。
比如——
许忆霜忽然转了身,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这边甩过去!
江榛眯了眯眼,轻轻侧头躲过吗,伸手抓住了许忆霜挥过来的第二巴掌。
“妈这是在做什么?”他轻飘飘开口,听着非常不走心,“哥不是快不行了?你在这跟我耽误什么时间?”
许忆霜听了这话,原本阴沉的表情顿时风雨欲来:“贱人!你胡扯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你哥不行了?!”
江榛对她的称呼恍若未闻,还很有闲情地笑了一声:“哦,原来不是快不行了啊。瞧您刚刚去大厅找我的样子,还以为是带我来见我哥最后一面的呢。”
“江榛!!”许忆霜被他的胡言乱语记得情绪激动,两手被对方别着无法动弹,竟然用脑袋朝着江榛下巴撞了过去。
江榛堪堪躲过这一击,嘴角的笑意淡了不少:“您疯了。”
他语气平静得好像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事实。
从刚刚见到许忆霜的时候就知道江络成压根没事,跟她出来只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疯成什么样子了而已。
许忆霜毫不顾忌形象地朝他啐了一口:“呸!你个白眼狼!你哥拿命救的你,你现在就用这种方法报答他?撇开自己亲哥哥不管,去帮一个不熟悉的人跟你哥哥抢继承人的位置!江榛,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一番指责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一点都不心虚。
可在另一个当事人听起来,却荒唐得让人想笑:“妈,我这些年不说别的,但说对江络成财力物力上的支持,都已经足够很多很多人痛痛快快活上八辈子了。”
“我哥卧床以来,但凡我有时间我都会亲力亲为照顾,你们想要的什么我没有尽力满足?现在只是因为爷爷带来了一个孩子,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是不是过分了点?”
许忆霜怨毒地看着他:“我呸!就这点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吗?你哥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就算赔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没有还不清的债。”江榛已经听惯了对方这样的指责,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淡淡道,“如果有,只能说明你们太贪得无厌了。”
说完,也不管恼羞成怒的许忆霜,抬手把人从脖子后面打晕,喊人来抱去了江络成的院子。
想了想,他也跟了过去。
江络成躺在床上看到自己母亲呈一个昏迷姿势被抱进来,脸上竟然没什么表情,反倒关心地看着后面的江榛:“小榛,咱妈没有为难你吧?”
“妈有没有为难我,哥不清楚吗?”江榛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看着他。
江络成叹了口气:“小榛,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不平衡,其实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不舒服就离开吧,没必要把自己束缚在这里,当初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你负责。”
这话江榛听了不止一次,每次听心里都很窝火。
现在到这个时候也懒得装了,终于能直接怼回去:“哥你知道吗,这些年从你身上我悟到一个很值得推崇的人生哲理。”
江络成温和地询问:“是什么?”
江榛扯了扯嘴角:“做人,不能太有道德心,不然会活得很累。”
江络成:“……”
房间内的氛围一下子诡异了起来。
江络成原本就呈青灰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小榛,我之前不知道你压力这么大,如果知道我肯定——”
“肯定你妈呢?”
房间的大门被猛地踹开,发出「kuang」的巨响,一声粗暴低哑的国骂就这么飘进了屋内每个人的耳朵中。
江榛听到这个声线,眼中的震惊不加掩饰。
我操,这家伙怎么来了?
愕然回首,见到了军装都没来及换下,跟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低气压封宿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