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邪神手中逃生(243)
更不可能带走叶与知。
夏节南抱起叶与知,转而看向那人:“你还想要什么才能让我们走?”
对方说道:“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夏节南沉默片刻说道:“我可以和叶与知互换。”
“可你没他有趣,也没他特殊。”那人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呢?”
夏节南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打一个赌,当然,付出的代价不是我。”
那人来了点兴趣:“赌什么?”
夏节南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能够被用做赌注,放上称量天秤而引起那些存在在意的……只有他们所生存的世界。
他想赌一个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那人安静地与他对视着,洞察他一切想法,又不禁大笑起来,说道:“也可以,那么就试试吧。”
“总归,你们的绝望总能造出有趣的事物。”
随着声音逐渐消弭,夏节南的意识也逐渐消失。
他好像睡了一觉,又好像是从长达几年的梦中终于苏醒。
从床边抬起头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恍惚。
梦中的一切在一瞬间被剥离,但又在下一瞬以百倍的方式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
他堪堪稳住了自己的面容,没有让自己丑态毕露。
夏节南站起来,正准备扫视一圈房间,刚一转身便见到了正站在他身后的人。
叶与知完好无损,站在他身后正看着他。
夏节南没有多想,他只感觉一阵庆幸,而后其他各种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被笼统成为欲l望的感受以各种方式压迫着他的神经。
他愣了一下,猛地再度抱住了对方。
叶与知手足无措,片刻后失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不管怎么说,最后成功了就好。”
夏节南还有些委屈:“你真就那么打算的吧?一声不吭把我们送回来,然后自己留在那。”
叶与知转移话题说道:“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想知道你的药怎么来的?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夏节南说着,故意回避了那些问题。他松开手臂,又不依不饶问道,“为什么计划都不告诉我?而且我不是都是你的信徒了吗?”
叶与知“呃”了一下,眼神飘向旁边,最后抬手指了指床说:“……那边的事情怎么都好,就是这些……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夏节南跟随他的视线看回去,那里是已经呈现出严重腐烂的躯体。
……这件事有些不太好说,他想。
虽然他做这种变态事好像不止一次,但这是第一次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可能因为当时我疯了。”他回答道。
叶与知闻言有些抱歉:“这是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处理掉吧?”
“……不能留下来吗?”
叶与知转头看着他,夏节南也安静了一会,而后才说道:“我的意思是……不,没什么别的,你来处理吧……”
夏节南没有暴露自己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的打算,这种事对于想拥有普通人生活的叶与知来说有些太超前。而同时,他也知道对叶与知来说也有着类似的情况。
将场地交给对方,夏节南逃避似地离开了房间,站在能看到叶与知的地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群聊和电话几乎都炸了,全都在说先前经历的事情,不少人还有些不可置信,本体卡死了,但他们自己没死。夏节南所开的赌局最后到底带来了什么结果,有没有人知道详情……
诸如此类的话题一直在刷新着,而夏节南的小窗也被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斥着。
他们进去前组建的小群还能看到贺佳澜在疯狂给另外两个人道歉,就差发毒誓把脑袋给他们当球踢。
杜芸则似乎已经从她父亲那里抢到了手机,在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未果后,现在在疯狂在他小窗哭嚎。
柯鹄那边倒是简单,就一句“多谢了”。
再过一晚,他们应该就都理解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只是眼下最棘手的……
叶与知拿着床单站在他面前,有些快崩溃地问道:“我……呃,我能不能,用点什么法术……或者要不然你带我的金属块来了吗,我放到里面……”
“我感觉我有点没适应……”
可能是关于叶与知本人的“毁尸灭迹”。
最后那件事是交给童良羽处理的。
两天后他才从别的地方赶到夏节南这边来,见到夏节南时还是一副臭脸,但对叶与知又热切很多。
在夏节南若无其事“口误”说了句“我也想切你的手”马上改口为“我也想和你握手”之后,他那副态度才收敛很多。
夏节南怀疑对方是在公报私仇,大概是当时杀童良羽的时候太干脆了,导致对方有点心理阴影。
临到走的时候,他才问叶与知:“那我们这算彻底结束了吗?祂们再找不到我们了吧?”
夏节南没有说话。
叶与知则是皱起了眉,闭上眼仔细感受了片刻才说道:“……不,还有。”
“无数,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所有存在……”
他睁开眼,看向童良羽:“但是只要祂们无法过来,无法干涉到我们,我想或许你们可以不用在意。”
童良羽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还是会受影响,是吗?”
叶与知摇头:“我也不能确定,我和之前不一样。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可以回答,但现在的我不行。”
“我已经将一切都剥离出去了。”
“那今后怎么办?还有你那个周添教授……”
“我想他们不用担心。”叶与知答道,“我也会再去和他们商量。”
“……们?”
“……请不用在意。”
童良羽还是有些没懂,但既然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他也不打算弄那么清楚,直接带着东西离开。
关上门之后,叶与知叹了口气,又看向夏节南:“好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好。”
“我以为现在这样就不错了。”夏节南抬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过几天他们会把你的证件清理出来给你,到时候你再看要不要回去读书。”
叶与知忽然记起来了:“……我论文还没写完。”
现实纷杂的事情依旧不少,但或许这样充斥着杂乱小事的生活才将是他们日后要去面对的。
叶与知有些愁苦地回房去用夏节南的电脑写论文,苦恼自己还能记起来多少,而夏节南则是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了身后,瞥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如同湖水,在湖水深处氤氲开一抹抹寡淡的白云。
这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晴天。
可倘若知道那并非“云朵”而是与之类似又完全不同的“雾”,或许又能体会到那种危险萦绕的感觉。
这可能也只是假象,可能他们谁都没能从那些神明手中逃生。
疯狂依旧在窥伺,等待时机将他彻底吞噬。
但夏节南不那样想。
王车易位在棋局之中只能使用一次。由王所执行,同时移动王与车。
他付出的代价是永远潜藏的疯狂,永久遗留下来的扭曲信仰,而叶与知的代价则是隐蔽的未知,以及“自作多情”的无能。
尽管现在的叶与知只是不经意提及和自认为失去了一切能力,但夏节南却知道,这也是他欺瞒的一部分。
欺瞒叶与知,从而欺瞒到神。
真正进行布局执行的,依旧是叶与知。
叶与知没有自己说,而是通过其他的方式,让他去调查,让他去了解,从而让他去判断。
对于调查员而言,真相的本质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