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粮管饱1(53)
总之,除了第一次的上半场,猫之后再也没有逃脱被自家向导骑到软成一滩猫饼的命运。
初次开荤的少年不知节制,沙发阳台和餐厅酣战过后,浴室也没有阻止擦枪走火。虽然这样的运动量比起日常体能训练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高敏感度下的呻吟和射精还是让江珩有脱水般的疲惫感。
猫用虎牙磨着顾云川的锁骨,睫毛擦过他的肌肤,痒得顾云川心尖发软。“猫猫,”他说,“你还没有许愿。”
江珩说:“接下来五年我都不要过生日了。”
但他真正在心里许的并不是这个愿望。
顾云川不到十八岁就突破了ss,虽然向导和哨兵不能简单类比,江珩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紧迫感。成年之后想要突阶越发困难,但是不管是江珩本身的身体素质,还是他个人的勤奋专注,又或是他身边契合度极高的向导,都无一例外地指明,江珩迟早会突破ss。所有人,包括江珩自己都深信不疑。
十八岁这一年他肯定能实现这个愿望吧。江珩吹灭蜡烛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初春时节,殷荷顺利地突破到了ss。她比江珩大了几个月,彼时已经十九岁。此时江珩也已经来到了十八岁的尾巴上,那一天还是没有到来。进入在校的最后一年,他们开始进行实战训练,有顾云川在场,江珩几乎所向披靡。太过顺利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情,江珩想,他是不是太依赖顾云川了。
哨兵依赖自家向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一对哨向组合并不是恋人,他们的关系也非寻常朋友可比。可以说,他们将互相捆绑直至死亡。如果这样的人不能够依赖,还要去依赖谁呢?
可是,人不是非要依赖点什么才能活下去吧。
于是此刻江珩被反绑了双手,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狭小屋子里。炽热明亮的聚光灯炙烤着江珩,房顶的喇叭不间歇地播放着巨大的刺耳噪音,屋内温度被稳定在38摄氏度,空气不流动导致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腐败味。
江珩坐在一张木制椅子上,除了手上那根绳子,再无其他东西束缚着他。但是强光、噪音、高温和臭味对于高阶哨兵来说是可怕的酷刑,几乎封堵了他所有的感官。
这是一项卧底行动。这个地下制药的非法毒药组织非常狡猾,任何进入的人员都会被搜身蒙眼,而哨兵更是要待在酷刑室内超过8个小时,以免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江珩现在的身份是个出手阔绰的买家。
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潜伏进来,试图获取核心药品与解药。他的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只差成功脱离组织了。但是如果强行从外部突破,组织会启动自毁装置,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落到官方的手里。解药自然也会被一并销毁。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偷偷安排人进入组织,保护先前的卧底逃离。
江珩是如何说服顾云川同意自己参与这项行动的?他没有说服,此次任务保密性达到了s级,知晓任务真相的人总共不超过五人。顾云川并不知道江珩参与其中。即使是江珩也只知道还有同伴会和他一起执行任务,却不知道是谁。
年轻的哨兵垂首坐在椅子上,过分明亮的灯光使得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它们随着主人缓慢无力的呼吸而轻微颤动。江珩的视野里是一片失真的白色,耳朵也因为长时间的噪音折磨而产生了耳鸣,他的五感飙升到了峰值,以至于进入了被迫关注细枝末节的状态里:他正在数着地板的裂缝。
哨兵在失控之后很容易进入这样一种状态,他们的注意力全被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吸引,而无法对其他事物做出正常反应。
在学校里,哨兵的课程中也包含这样的干扰训练。江珩可以坚持六个小时,虽然他觉得自己还能够继续挑战极限,但是顾云川不允许了。
八个小时终于过去。最先关闭的是那盏大灯,环境的骤然改变让高度警觉的哨兵本能要起身做出防备姿态。江珩狠狠咬住了牙关压制本能,舌尖感受到一点清凉之意。事先武装到牙齿里的安慰剂发挥了它的作用,江珩轻喘了两口气,眼前缓慢恢复清明。
“喂,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来人顶着头黄毛,他抬手想要拍拍江珩的脸,却见江珩抬起头来,琥珀色的双眸牢牢锁住了他。
此刻的哨兵是相当狼狈的,面无血色,汗水淋漓,嘴唇发白干裂,呼吸也不稳当。但是黄毛看见他的眼睛,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才稳住了身体:“草了,还有力气瞪我,要不要再给他关两个小时啊?”
“得了吧,这玩意怪费电的。”房间外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回答道,他拿出一管蓝色药剂,“把这玩意给他打进去,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不会反抗我们的。”
黄毛走过去接药剂。
江珩的眼前还有大片模糊,他眨了眨眼睛,指甲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部分感官。
黄毛很快就回来了,他站在江珩身前半米处停住了,晃了晃手里的药剂:“这玩意可是剧毒,五个小时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你要是耍什么小心眼就等死吧,知道不?”
“我怎么知道……”江珩开口发现嗓子沙哑至极,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们会不会给我解药?万一你杀人灭口怎么办?”
“你要是死了,那钱我们也拿不到,图啥啊?”黄毛上前按住江珩的肩膀,“老实点,别动啊。”
“我反悔了!”江珩突然挣扎起来,“我怕死,不干了,我要带钱回去。”他的听力已经恢复大半,过分敏锐到了连虫蚁爬过的声音都像是火车轰隆驶过。没有向导的帮助,哨兵很难挑选出有用的信息。
“我他妈叫你老实点!”黄毛的脾气不怎么好,伸手就要打江珩,江珩条件反射地躲过了。
房外的瘦子听见声响,谨慎地问:“怎么了?”
“放我出去,我——”江珩喊到一半,声音哑住了。黑暗中钻出六七个黑衣人,举起枪对着江珩,上膛的声音整整齐齐。
“你丫把枪对着老子?”黄毛也吓了一跳。
“别磨蹭了,快点!”瘦子催促道。
“哼。”黄毛不情愿地再次拿起药剂和针管,对着江珩威胁,“再动老子让你脑袋开花,听见没?”
蚂蚁、老鼠、风、苍蝇……江珩努力地辨认着传来的声响……脚步声,他眼睛亮了一下,是慌乱的脚步声,发生了什么?
针头反射的光刺进了江珩的眼睛里,黄毛拿着针就要往江珩的胳膊里扎进去。
“砰!”一声枪响吓得黄毛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才发现身后黑衣人也神情严肃地端枪指向门外。
枪声是从门外传来的。
“把他杀了!”瘦子当机立断地指着江珩喊道。
江珩毫不犹豫,用力后仰,脆弱的木椅当即被压烂分裂开来,子弹便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还没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江珩原地挺腰起身,撞向身边的黄毛,黄毛重心不稳往后倒去,砸在一个黑衣人身上。
江珩的双手还被束缚在身后,却依然灵活,伸腿扫过身边两个黑衣人后,侧翻滚躲开一连串子弹。巨虎凭空出现,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地向着剩下的人扑去。
挣扎爬起来的人抬枪射击,江珩闪躲不及,子弹擦着他的肩膀而过,火辣的痛感顷刻蔓延。那人信心大增,立刻端枪进行第二次射击。
疼痛把感官放大,江珩的双眸紧盯着黑漆漆的枪口。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似乎变慢了,子弹的轨迹清楚地展现在江珩面前。
江珩矮身抬手,子弹精准地从他两手手腕间穿过,绳子当场断开。双手得到解放的江珩上前狠狠地用手肘击打来人的下巴,反手夺过他手里的枪,转身不做停歇地连发四枪。
一枪正中眉心,一枪打穿心脏,一枪穿过太阳穴,一枪没入后颈。
手枪里没了子弹,江珩立刻丢在地上,抄起散落在脚边的椅子断腿,转身猛击身前人的脑袋,棍子应声而断。
老虎朝着江珩的方向大吼,江珩神色猛地一变,来不及回头,反手抓住朝自己袭来的物体,然后扎进来人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