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饲养日记(23)

　　宋砚初把他重新搂到怀里，“又怎么了？”
　　宋先生的怀抱实在太舒服了，宋小乐容许自己再放肆一回，他抱住宋砚初的腰，整个人贴上去，他小声问：“宋先生，你以前有没有这样抱过其他人？”
　　“没有，我只这样抱过你。”
　　“那以后呢？”
　　宋砚初对宋小乐问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讶，心想他可能是爱情剧看多了。
　　“以后……就要看小乐愿不愿意让我抱了？”
　　“愿意！”
　　宋小乐紧紧抱着宋砚初，他产生了一个很自私的念头，自私到不像他自己。
　　他想：宋先生只有我能抱，不许别人抱。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一串铃声吵醒的，宋砚初不在身边，大概在厨房做早饭，宋小乐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手机，一点开，文珈的声音从里面炸出来。
　　“宋小乐，你竟然敢无视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你竟然一条都不回！”
　　宋小乐陡然清醒，坐起来道歉：“对不起，昨天晚上宋先生回来了，我没有时间回复你。”
　　文珈明显沉默了几秒，他问：“你们已经那个了？”
　　“哪个？”
　　“就是，嗯……就是……诶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宋小乐满头雾水。
　　“我问你，你和你那个宋先生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平时都怎么对你？”
　　“他对我很好，他给我做饭，还会给我做冷饮，陪我学习，还抱着我睡觉。”
　　“就这样？”文珈想了想又问：“他没说让你做他男朋友？”
　　宋小乐呆住，“什么男朋友？”
　　“你和他做的都是人类情侣做的事！你看过哪个主人这样对待他的宠物？你拎拎清楚，你觉得自己是狗，但是在他的眼里，你不是狗，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喜欢的是人，你懂不懂？”
　　宋小乐慌了，“可是、可是我就是狗啊，我只是变成了人，我——”
　　“对啊，你变成了人，你就是人了，你要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余生几十年，你不能一直这样，会露馅的，会被人怀疑的。”
　　“我很努力地学习人类的技能。”
　　“不够，至少对你和宋先生的关系而言，那是不够的。”
　　“宋先生知道我是小土狗，他知道的，他听了之后一点都不惊讶，他能接受。”
　　“真的假的？”
　　“真的，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宋先生知道我是小狗，他还是对我好。”
　　“那我就没得说了。”
　　“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还是谢谢你，文珈。”宋小乐很是乐观，他说：“我上辈子做了十二年的狗，虽然挨打挨骂，最后冻死在雪地里，但我还是觉得做狗挺好的，因为能遇到宋先生这样的主人。”
　　挂了电话之后，宋小乐翻了翻文珈发来的短信，文珈把后果渲染得十分严重，看得宋小乐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想要求助宋砚初，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宋砚初站在房间门口。
　　宋砚初眉间微蹙，眼神晦暗不明。
　　他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宋小乐说他上辈子是什么？
　　宋小乐不解，穿好拖鞋走过来，想要往宋砚初怀里钻，可是宋砚初往后退了一步，猛然避开了宋小乐的手。
　　宋小乐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蓦然想起文珈的短信。
　　【人类只会觉得你是怪物，没有人会喜欢怪物，他们只会把你抓起来，然后把你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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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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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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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先生……”
　　“你刚刚在和谁通电话？”宋砚初面色凝重，他的眼神变得陌生，语气里也没了平日的温柔。
　　宋小乐吓得直咽口水，话都说不利索，“一个、一个朋友。”
　　“是什么笑话吗？还是什么电视剧剧情？”宋砚初勉强弯起嘴角，镇定下来，他望向宋小乐，期待着事情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生，他盯着宋小乐的眼睛，问：“什么叫你上辈子是小狗？”
　　宋小乐怔住，“您不是知道的吗？”
　　“知道什么？”
　　“我的身份，”宋小乐无措地揉搓自己的袖口，他仰头看着宋砚初，说：“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您，我之前是一只土狗，后来变成了人，您当时一点都不惊讶，我还以为——”
　　宋砚初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他只觉得荒唐无比，荒唐到他没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能下意识地避开宋小乐。
　　宋小乐的手第二次落空，他还是没有抓住宋先生的衣袖。
　　他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对上了宋砚初满是震惊的眼眸。
　　“宋先生……”
　　“你确定不是在骗我？”宋砚初的声音在微不可闻地发颤。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您，”宋小乐的眼泪流出来，他的喉咙像被刀割过，疼到说不出话来，他哽咽地说：“我没有骗您。”
　　宋砚初陡然想起他把宋小乐从救济所带回来的那天，他询问宋小乐的名字，询问之前的事，宋小乐说着说着突然站起来，下了两级台阶，站在他面前，郑重地说：“其实我是一只小狗。”
　　那时宋砚初不以为意，只当他心智不全，因为长期流浪变成了认知障碍。
　　难道都是真的？
　　宋砚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说：“小乐，你只是认知障碍，流浪不等于流浪狗，你——”
　　“可我不是人类，”宋小乐哭出声来，他抽噎着说：“我不是，我不想撒谎，宋先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宋砚初最后的希望破灭。
　　他听见宋小乐絮絮地说着话，但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上辈子做了十二年的狗，死了之后再睁开眼，就发现我变成了一个流浪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前天在宠物医院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他和我一样，他上辈子是一只猫，他告诉我是因为我有执念，我也不知道执念是什么，我也很恐惧，好不容易才接受，宋先生，宋先生……”
　　宋小乐反复地喊着宋砚初，两只手扒拉着自己的衣摆，惊惶失措地像丢了神，宋砚初习惯性地想抱住他，可刚伸出手又收回。
　　宋叮叮听到动静，从窝里爬出来，一点一点爬到宋砚初脚边，咬了咬宋砚初的拖鞋。
　　宋砚初低头看了一眼小狗，又看了看宋小乐。
　　再镇定的人也难免乱了方寸。
　　实在是荒唐怪诞到了极点。
　　他捡回来的小流浪汉，是条狗的重生转世？且不说他能不能接受，从宋小乐的话里明显能听出来宋小乐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所以他今后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姿态，来对待宋小乐？他还没来得及说明的感情，又该如何处置呢？
　　所以他爱上了一只狗吗？
　　宋砚初重重地呼了口气，走到餐桌边猛灌了一杯凉水，然后拿起手机出了门。
　　宋小乐追出去，宋砚初转身对他说：“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宋小乐就不敢动了，他紧紧攥着栏杆。
　　宋砚初眼神沉重又复杂，少了平时的温柔，宋小乐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蹲在门口，看着宋砚初开车离开。
　　夜很深，星星都睡了，宋先生还没有回来。
　　宋小乐哭着打电话给文珈，文珈在梦中被吵醒，语气十分不耐烦，“你是不是找打啊宋小乐？”
　　宋小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做错事了，宋先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