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饲养日记(20)
他离开宠物医院时，那个收银员还一直盯着他，幸好宋砚初搂着他，不然宋小乐准要吓得摔跟头。
回到家之后，宋小乐把小狗安顿在窝里，然后就跑到厨房给小狗泡羊奶，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宋砚初蹲在狗窝前，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土狗的脑袋，小土狗躺在小窝中间，一副安逸的模样。
宋小乐瞬间就不高兴了。
很不高兴。
他心口像被塞进了一只膨胀的气球。
他走到宋砚初身边，闷闷不乐地喊：“宋先生。”
宋砚初尚未察觉，抬起头朝宋小乐笑：“已经泡好了？我来喂它吧，你去洗澡换衣服，穿着这个制服不热吗？”
宋小乐不情不愿地把羊奶交给宋砚初，他扒在卫生间门口，偷偷摸摸地往外看，看到宋砚初举着小奶瓶给小狗喂羊奶时，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嘴唇都被咬痛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这种感觉……
就像那天纪小姐来一样。
其实纪小姐来的那天，他也很不高兴，但他是一只欺软怕硬的小狗，只敢生同类的气。
宋小乐委屈巴巴地洗了澡，洗发露抹了两下就着急冲掉，几分钟就洗完澡，然后走出来，宋砚初正在做晚饭，小土狗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小毯子，宋小乐突然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不好，他很是愧疚，蹲下来帮小土狗盖毯子，又把空调调高了一度。
走进厨房，他挨挨蹭蹭地黏到宋砚初身上，宋砚初炒完一道菜，手一伸就把宋小乐揽到怀里，“小乐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没有啊。”
“小狗回家不是你的心愿吗？”
宋小乐点了点头，忽然抱住宋砚初的腰，没吱声。
宋砚初也不嫌他捣乱，任他像牛皮糖黏着自己。
“小乐给小狗起个名字吧，小乐现在认字了，应该可以给小狗起名字。”
“我要好好想一想。”宋小乐认真地说。
“好，小乐慢慢想。”
吃饭的时候小狗又开始叫唤，宋砚初放下筷子，去泡羊奶喂小狗。
宋小乐想要喂，宋砚初却让他吃饭，“辛苦一天了，你好好吃饭。”
宋小乐哪里还吃得下，一边用筷子捣饭碗，一边气呼呼地看着宋砚初喂小狗。
宋先生都没喂过他。
宋砚初回身时看到宋小乐的表情，刚要开口，宋小乐就继续埋头吃饭了。
可是宋小乐的不高兴都是转瞬即逝，等他吃完了再去看窝里的小狗时，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心胸狭窄，脸颊因为羞愧开始发烫，他蹲下来摸着小狗的胎毛，“好吧，看在你还是个小宝宝的份上，我就——”
他就什么？
宋小乐说到一半就卡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就允许宋先生喂你？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以对宋先生用“允许”这两个字。
宋先生是主人，允许是指令，只有主人才能对小狗发出指令。
可是他真的不想要宋先生把温柔分出去，宋砚初明明说了要让他一天比一天更开心，他因为宋先生的宠爱也慢慢有了变化，恃宠而骄的小情绪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宋小乐第一次纠结到吃不下饭。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宋砚初刚帮宋小乐盖好被子就听见小狗叫唤，他摸了摸宋小乐的脸，然后就转身去喂小狗了。
宋小乐沮丧地看着天花板。
等宋砚初喂完羊奶，冲洗奶瓶后准备进隔壁主卧时，宋小乐突然抱起被子跑了过去，他本来想在宋砚初的床边打地铺。
他想挨着宋先生睡，如果小狗夜里叫唤，他就可以先冲出去喂，不用打扰宋先生。
可是他没考虑到被子太长，他又忘了穿拖鞋，脚踩到被边，再一滑，整个人往前倒去，直接摔在了宋砚初的怀里。
宋砚初愣住，望着投怀送抱的宋小乐，失笑道：“你在干嘛？”
宋小乐呆呆的，眨了眨眼。
然后冒出一句：“宋先生，我想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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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开窍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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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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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初眉梢微挑，把宋小乐连人带被子捞到怀里。
说实话，在宋小乐说出“我想和你睡”的时候，宋砚初有一瞬的惊讶和窃喜，但理智很快让他恢复平静，他揉了揉宋小乐乱糟糟的脑袋，问：“自从小狗回家，你的情绪就不太好，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宋小乐扒拉了两下被子，对上了宋砚初的目光后又退缩。
“让我猜猜，是今天那个护士说小土狗长大后不好看你生气了吗？”
宋小乐摇头。
宋砚初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他捏了捏宋小乐的下巴，轻笑道：“小乐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宋小乐想了想今晚的晚饭，疑惑地问：“今晚没有醋。”
“没有醋，小乐怎么酸溜溜的？”
即使宋小乐再迟钝，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也长进了不少，能从宋砚初戏谑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宋砚初明显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宋小乐努了努嘴，揪着宋砚初的睡衣纽扣不吭声。
“我是为了哄你开心，才把小狗找回来的，也是心疼你白天上班辛苦，特地把给小狗喂奶的活揽下来，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还能生我的气？好不讲理。”
宋小乐陷入自责，闷闷地说：“对不起。”
“道什么歉？”宋砚初拍着宋小乐的后背，笑道：“我又没怪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这里是第一位的。”
宋小乐抬起头。
宋砚初握着宋小乐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小乐在这里，永远不会被抛弃，也不会被取代。”
“这里是哪里？”
“是人的心脏，一个像小房子的地方。”
宋小乐红了眼，指尖微微发颤。
他把宋砚初的手也抱在自己胸口，两只手一起抱着，着急又恳切地说：“宋先生也在这里，在我的心脏里。”
宋砚初神色微怔。
宋小乐的掌心温热，棉质睡衣柔软，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温，宋砚初的自控力溃然失守，他把宋小乐拦腰搂起，宋小乐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扑到宋砚初面前，鼻尖甚至撞到了宋砚初的下巴。
距离这么近，宋砚初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宋小乐的唇。
宋小乐的眼神里全是信赖和崇拜。
如果能多一些爱意就好了。
时间凝滞了半分钟，冲动逐渐冷却，宋砚初无可奈何地放开宋小乐，自嘲地笑了笑。
可宋小乐什么都不懂，还一个劲地贴向宋砚初，“宋先生，你怎么了？”
宋砚初把他拎起来，放在床的另一边，“我困了，小乐陪我睡觉。”
宋小乐说“好哇”，然后像只蚕蛹一样钻到宋砚初怀里，脑袋枕在宋砚初的胳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蜷缩地躺着。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宋砚初轻拍着他的后背。
吃醋是件好事，即使不是因为爱，也至少证明了宋小乐不再把自己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会像上次对纪嘉怡那样一味地讨好。
宋小乐现在低眉耷眼的次数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傻兮兮地笑。
他在长大，他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接受了宋砚初给他的家，有一份接触社会的工作，有工资，还学会了算数和写字，以后他还会学会更多东西。宋砚初相信用不了多久，宋小乐就能完全恢复心智，变成二十二岁的男孩该有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