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求生(53)
苏眠接过照片点了点头,时隔几十年,再找到这些人还是有难度的,但没有挑战的事,他还不乐意干了。
“放心,交给我吧!”他说着,带着照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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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言,你不走吗?”梁析清理了桌上的实验器皿,好奇地看着还在做实验的江昔言。
以往小江都是最快完成实验的,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拖到了最后一个还没完成。
江昔言依旧盯着分析仪的图谱成像,无瑕分神,只答:“我的实验已经做完了,这只是课外兴趣。”
“哦,这样啊。”梁析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见仪器图示,问道,“你看二氧化硅做什么?”
这东西是做玻璃的原材料,他们之前实验做过的,江昔言没理由不知道。
江昔言紧抿着唇,他知道这是做玻璃的原材料,关键在于陈依伟的死亡第一现场也在玻璃厂。
死者身上同样找到了二氧化硅。
他之前看见的那个人自称是陈依伟的亲戚,能对陈依伟所做的事感到愧疚的人,这亲戚关系应该很近。
他或许曾去事故现场祭奠,但后备箱里也找到二氧化硅粉尘,这点就太奇怪了。
二氧化硅粉尘细小,不仔细清洗无法完全清理干净,所以才会有残留,他的后备箱里放过什么?
难道……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在江昔言的脑海中显现。
可他心中仍有设想,万一陈依伟运输过二氧化硅,他有别的用途呢?
但陈依伟是突然遇袭的,挣扎痕迹很少,所以他生前所见很可能就是他熟悉的人,所以才没有设防。
转运装着陈依伟的行李箱也是需要代步工具的,只要他再次化验孙晓京的后车厢是否沾染过血迹,答案就清楚了。
之前坐孙晓京的车回学校时,偷偷瞄到名片了,想要再找到孙晓京其实不难。
只是他要以什么借口再找孙晓京呢?
而且他一个人外出实在不安全。外面看似平静,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真的消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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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您好,我想问一下您还记得钟大富吗?”
“罗女士,打扰您了,请问您对钟大富钟大贵还有印象吗?”
“……”
拿着苏眠整理出来的资料,外勤人员在外头跑了一天,划掉一个又一个名字。
一些人在后来离开了江龙市,他们只能电话联系。但一些人或因事故或因病症离世,他们是怎么都联系不到了。
沈恕咬着笔盖,点了点最后几个名字,“就差几个人了,哥几个再坚持坚持。”
他说着拍了拍高芒的肩膀,关照女同志地拉了辛映一把。
辛映摆了摆手,拒绝了帮助,仰头喝下瓶子里最后一口水,双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走吧!”
杜倩见警察突然找上门,一脸的惊愕:“我孙子又打架了?”
“杜女士你好,我们是江心区刑侦大队的,正在调查一些案件细节,想请你协助调查。”辛映出示警官证后,拿出了合照的备份,指着上面的钟大富问道,“请问您还记得钟大富吗?”
“咣当。”
杜倩一时失神,手里的脸盆脱手掉在了地上,沉默良久才说道:“认识。”
第45章 血汗
听到钟大富的名字, 杜倩坐立不安,见家里还有人在,遂指了指屋外, “我们去外面谈吧!”
她不希望家人听到她的过往。
警察配合人证意愿, 但为了安全性和保密性, 沈恕还是找了个隐蔽条件不错的角落。
“就在这儿吧。”沈恕站在一旁蹲点, 以防有心之人靠近, 冲着高芒和辛映使了个眼色, 让他们可以开始了。
高芒意会, 对杜倩询问道:“杜女士,我们了解到钟大富在镇西中学读书时期, 在班上有个女友,请问您对此有印象吗?”
“有。”杜倩抓着自己的手臂,以身体的疼痛压制心理的恐惧,低叹了一口气, “那个人就是我。”
听闻, 几名警员的眼睛一亮,找了一大圈,总算找对人了。
高芒继续问道:“关于钟家两兄弟和欧月的事, 您还记得多少?”
杜倩找了个台阶,扶着墙坐下。她的脸上可见岁月留下的痕迹,那些已经是30年前的事了, 可时至今日她偶尔还是会想起,每每都觉得胆寒。
“我记得,那个时候钟大富突然来追求我, 他对我说了很多甜言蜜语, 我当时天真的以为他是真喜欢我, 就同意了。”说着,杜倩自嘲地笑了一声,如今再想起,她只觉得反感,“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和他弟作比较。看见他弟前头刚定亲,他不甘心,所以才找上了我。”
“后来呢?”辛映追问,“在钟大贵出事之前,还发生过什么?”
听到钟大贵的名字,杜倩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和这人接触不算多,但警察说的这个时间点,她是有印象的。
“钟大富这个人没什么出息,总喜欢和家里要钱,我也不清楚他哪来这么大的开销。所以我很快就意识到钟大富这个人不靠谱,不认为我和他能长久。所以有一天,我下定决定和他掰了。”
其实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一直忍到那天下学,她终于决定和钟大富说清楚。
但那天铃一响,她都还来不及叫住钟大富,钟大富就急匆匆地走了。
她只好跟去钟大富家,想着当面和他说清楚。
但没想到,她一靠近钟大富家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偷偷趴在篱笆边偷看,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钟大富扯着他母亲的头发疯了似的将人往墙上砸,对想要劝阻的父亲更是拳打脚踢,大骂着自己的双亲没有出息。
“为什么别人家都舍得给自己儿子花钱,就你们什么都给不了我!”
“别人家什么情况,我们家又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钟坤捂着被儿子踹中的胸口,呼吸都在发疼,站都站不稳。
钟大富咬牙切齿,“我懂事?为什么别人家做得到的事,你们做不到!凭什么钟大贵过得那么好,我却要跟着你们受苦!”
钱梅悲痛,不断挣扎着,她的眼中满是后悔,“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把你送去你姑姑家,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我现在只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没有马上掐死你,留一个你弟就好!”
“都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你怎么和你弟弟差别这么大!你这败类!混球!”钟坤气得指着钟大富的手指不断颤抖。
听着亲生父母对自己的咒骂,钟大富的脸色不断阴沉,掐着母亲的手逐渐收紧,沉声威胁:“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将来还要孝敬你们二老啊!”
他恶狠狠地抬眼瞪着钟坤,“还不给钱?再慢点我就掐死她!”
钟坤见状,为了妻子他只能回房间拿钱。他的手颤抖着,一张十块钱被攥得皱皱巴巴,仍想要一个回旋的余地,“你前天已经拿走十块了,再拿……家里就没钱了……”
“废什么话!没钱就去挣!”钟大富说着,将钱梅丢到了一边,抢走钟坤手里的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听着杜倩的描述,辛映实在忍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这钟大富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下得去手!”
高芒却是疑惑:“十块钱?”
见小兄弟没反应过来,沈恕悠悠解释道:“30年前,纸币最大的面额就是10块钱,那个时候的工资一个月大概也就两三百块钱。”
他掰了掰手指,实在懒得算,摆手道:“反正就是,一张10块钱约等于现在的200块钱就是了。”
30年前的物价没有现在这么高,一个16岁的少年从家里不断拿钱,每次拿的都不少,转头嫌弃父母挣得少,确实是不人道了点儿。
高芒听完解释,满眼的崇拜,“恕哥厉害!钟大富做的是过分了,又拿钱又打人。”
他说着看向杜倩,“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