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又在努力分手(100)
他不禁皱起了眉。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一圈的长椅上只有林雪旷自己坐在那里,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看上去疲惫又落寞。
就算是等人,坐在这里显然也是不合适的,还不如找一家餐馆进去——他还没吃饭吧?
林雪旷现在这模样,更像是突然难受起来,走不动了,所以临时找个地方坐下来缓缓。
他怎么了?胃疼,还是受伤了?怎么都没有人过去问一下吗?
其实才不过过去了几十秒,但谢闻渊的焦虑几乎是飞速攀升,觉得林雪旷马上就要冻坏了、饿坏了、累坏了,像股轻烟似的在他面前化去。
他就是铁石心肠也忍受不了,终于自己毁了自己立下的誓,下车之后大步朝着林雪旷的方向跑去,到了近前收着力轻轻扳起他的肩头。
“小雪,你怎么了?”谢闻渊颤声说,“你不舒服吗?”
林雪旷抬起头来,脸色不错,神情也很淡定,两条手臂拄在膝头上的,一只手拿着快喝完的奶茶,一只手拿着正在用来玩俄罗斯方块的手机——他甚至一局都没有打完。
谢闻渊:“……”
林雪旷一点也不怕他生气,抬头欣赏了一下谢闻渊精彩的面部表情,这才将手里的最后几口乌龙奶盖喝光,随手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神秘的跟踪者谢闻渊终于现身了,可喜可贺。”
林雪旷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你这花招有点没意思,要是实在觉得闲,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
谢闻渊愣了一会,说:“你一直知道我跟着你?”
林雪旷说:“猜的。”
谢闻渊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手,慢慢地捂住了脸,片刻后,他低低地笑出声来,甚至笑到了不可自抑的程度。
林雪旷看他半晌,道:“……你没事吧?”
因为他觉得谢闻渊虽然在笑,但好像也不是特别高兴样子,不过要说难过或是愤怒,也不至于,只是那几分癫狂痴迷之意,又似前世的他。
谢闻渊这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在外面游荡的旅者,在外面历遍了风霜,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可是偶有一日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无意中往里面一望,却发现属于自己房间里的那盏灯,依然为他留着。
那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谢闻渊此时就是如此。
他笑了一会,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真是了解我。”
嘴上克制着言辞,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对他自己反复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他真的好喜欢林雪旷,从见第一面起就喜欢,喜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喜欢的无法自拔,快要疯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究竟怎么做才能彻底放开手?
——在一切血色的真相被彻底捅破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出门看月,不愿勾起相思,
偏偏月进窗来,害我相思一夜。
——胡适
第53章 怨种
要对付发疯的谢闻渊, 林雪旷已经很有经验了,径直问道:“去吗?”
谢闻渊动了动嘴唇,道:“去。”
说完之后,他又问:“去哪?”
上一世两人感情还好的时候, 林雪旷有时候想去什么地方, 见谢闻渊在旁边, 就会问上一句“去吗”,谢闻渊每次不管在干什么,有多忙,从来都会脱口一句“去”, 之后再问他去哪。
有一次林雪旷就忍不住说:“你连去哪都不知道, 就敢跟我走, 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谢闻渊便笑着吻他,跟他说:“不怕,我认识回来的路。”
……
林雪旷用手指重重抹过自己的眉骨,仿佛要抹去自己眉宇间的爱恨, 而后放下手来, 平静说道:“去找李向强。”
他说话一向简略,寥寥数言概括了先前的因由。
谢闻渊见林雪旷没追问自己躲躲藏藏不露面的理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就也绕开不提,说道:“行,我也觉得关键在他身上, 人只要贪财怕死好色占一样,什么嘴都能撬开, 何况他还齐了。”
他顿了顿, 又说:“你稍等。”
林雪旷“嗯”了一声, 谢闻渊跑到旁边的店里买了些吃的拎回来,总算能让林雪旷吃上晚饭了,他心里一口气松快不少,道:“上车吧,你把东西吃了,当我拉你的报酬。”
林雪旷似笑非笑,抿了下唇角:“谢大少做生意,肯定赔的连裤子都不剩。听上去你很亏。”
谢闻渊心里一刺,脸上的笑容黯了一下,好在借着上车的动作给遮掩住了。
“不是。”他心里想。“你才亏,傻子。”
一开始由转轮王当面点破林雪旷的经历,谢闻渊就一直有千万分的心疼和郁愤在心里徘徊,他恨极了也嫉妒透了那个敢碰林雪旷的人,却万万没料到竟然就是自己。
当那些场景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一时的销魂与满足都已在时光的烟尘中零落,唯有林雪旷痛楚咬紧的唇齿与眼中万般憎恶厌恨,就像是烙印一样按入肌理,难以抹消。
那种疼痛抵过一切的酷刑。
林雪旷这样了解他,一定是知道的,如果想报复谢闻渊,那最好的方式其实是将所有真相跟他和盘托出,让他痛不欲生,悔恨之极。
他那么聪明,可是现成摆着这么好的方法绝不用,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把那些事情都给吞了下去。
林雪旷,你傻不傻,亏不亏?别人对你的那么多坏你不使劲记着点,对你稍微一点好,你就笑起来了?
李向强参加的酒会很有名,易奉怡那边很快就查到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在林雪旷喝奶茶钓谢闻渊的时候就已经发到他的手机上了。
谢闻渊开车到了门口时,酒会已经过半,但没有完全结束,他问道:“要进去吗?”
林雪旷说:“这么晚了,很多人说不定要住下,李向强未必会出来,进去吧。跳窗?”
谢闻渊比了个“ok”的手势,找地方停了车。
两个人跳窗都是专业水准,只是衣服穿的有些不大合适,混进这种场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天花板上的大灯都熄了,只留下一盏盏幽暗的小壁灯,所以不至于让人特别注意到林雪旷和谢闻渊的打扮。
林雪旷在一个角落里站住,思考了一下怎么找人,找到了人之后又问什么。
周围的酒气很重,他旁边不远处的一处沙发上,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大少爷和被他偷偷带过来的情妇正在借着黑暗的遮掩喁喁私语,动手动脚。
李向强这时候在做的事,估计也差不多吧,看他的面相,恐怕离出事是不远了。
林雪旷正想着,身后忽然有一只手臂伴随着强烈的烟味搂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哎呀,这个身段长相倒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旁边而来的一记重拳揍翻在地。
谢闻渊走过来余怒未消,还用力踩上了两脚,而后不管那个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和周围一片随之而来的惊呼,拉着林雪旷快步走开,混进了人群里。
林雪旷本来要动手也没机会了,看谢闻渊这么气愤,便道:“一个酒鬼,跟他计较什么。”
他只是随口一说,谢闻渊的手却颤了颤,轻轻将林雪旷放开了,觉得确实是谁都比不上自己的手段更加卑劣无耻。
林雪旷又说:“你看见李向强了吗?”
谢闻渊道:“刚才找人打听了几句,有人好像看见李向强带着他的秘书开了个房间去二楼了。”
林雪旷“唔”了一声,谢闻渊道:“怎么?”
林雪旷说:“他倒是不信邪。我下午在李向强家里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气虚阴盛,体蕴邪气,建议他暂时戒酒戒色,他是一点没听。”
李向强爱听不听,但如果他暴毙在床上,他们要调查的事就又没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