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巨龙苏醒以后(184)
穆珩冷冷地瞪了卓浮一眼。
卓浮连忙改口:“咳咳,巨龙大人……是巨龙大人!”
银白色的小龙歪了歪脑袋,说:“唔,我得算算。”
他闭上双眼,似乎开始沉思。
卓浮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在他的脸被憋成猪肝色之前,时安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说道:“大约在一周后吧。”
卓浮难以置信地抬高声音:“一周???”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这这这……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穆珩也同样意识到了这点,他的眸色微微一沉。
“这件事你来上报,”
卓浮苍白着脸点点头。
“把这段时间魔力波动异常的坐标给我,”
银发的男人抱着龙站起身来,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这段时间里,你用最快速度弄清楚那只魔物吞了什么东西,以及血月到来时可能会发生什么。”
得到管理局上层的反馈需要的时间不短,但是穆珩并不准备坐在椅子上干等,所以他才向卓浮要到了最近魔力波动异常的坐标。
温瑶很快也得到了同一份。
在得知现状之后,她非常快速地开始看行动,负责向周边甚至更远的方向派遣小队,而穆珩则负责处理中央区内的坐标地址。
穆珩翻看着自己眼前的资料,突然被一个地点吸引了注意。
这里是中央区内数值最高,波动也最大的。
更重要的是……
时安从男人的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向着他手中的文件看去:
“怎么了?”
穆珩摸了摸小龙的脊背,将手中文件的一角指给他看。
时安的视线顺着穆珩的手指看去,然后落在了那个地点位置后标明的所属家族上——“时家”。
*
这段时间以来,时瑞一直惶惶不安,极度惊恐。
那些黑袍人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管理局那边似乎也没有更多动向,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怀疑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
但是,这些却不是他最害怕的。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惨叫着从梦中醒来。
冷汗涔涔,脑海中还残留着那双金赤色的恐怖竖瞳,以及那个笑起来天真无害,但是行为却仿佛魔鬼在世一般的少年。
时安。
他每每想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战栗,曾经经历过的濒死恐惧像是冰冷的蛇一般爬上脊背。
那绝对不是那个他印象中唯唯诺诺,软弱好欺的异母兄长。
是怪物,是恶魔!
但是,每当时瑞忍不住想要去告发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种可怕幻痛。
手腕上的那个火焰痕迹像是奴隶的烙印,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想要从擦拭都无法从皮肤上去除。
有一次,时瑞甚至哆哆嗦嗦地举起小刀,想要将那片皮肉剜下来。
但是,他之做到一半,就忍受不住疼痛放弃了。
等到那一半的疮痂褪去,时瑞绝望地发现,那个火焰的烙印完好无损。
这个秘密像是被烧的滚烫的火炭,时时刻刻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时瑞心惊胆战的等待着。
但是,他等啊等,什么都没有等到。
在那天之后,时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时瑞有一次甚至强忍恐惧,向着时安的老管家打听了一下,但是对方明显对他有所戒备,只是对他说,时安出去旅游了,归期未定。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生活似乎也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在将防护系统修复之后,能力者学院正常开学。
时安没有来,听说是请了长假。
帮他请假的人似乎十分有权威,所以校方非常轻易地准了假。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日的恐惧开始渐渐地从时瑞的心中褪色。
或许,时安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时安的消失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时家继承人的位置不再有第二个人选,时瑞也不再担心自己会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多么完美。
某日下午,时瑞突然听到门铃响起。
他正在坐在大厅里,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门被拉开了。
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的发丝在阳光下呈现出柔软的浅棕色,一双漆黑的眼眸略略弯起,浅色的唇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和时瑞噩梦中完全相同的无害微笑。
时瑞:“……”
那双恐怖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赤金色眼眸从黑暗中浮现,用冰冷蔑视的眼神注视着他,烈火灼烧般的幻痛从四肢百骸升起,灵魂深处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恐惧。
时瑞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当头一棒,刹那间被拽回了最恐怖的梦魇之中。
虽然头顶艳阳高照,但是在那瞬间,时瑞却如坠冰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少年用那双弧线柔软的漆黑眼眸注视着他。
他的嗓音柔软,仿佛没有任何攻击力,让人下意识地放松警惕:
“嗨,好久不见。”
披着天使壳子的恶魔站在时瑞的面前,冲他扬起一个亲昵愉快的微笑,不带任何恶意地询问道:
“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时瑞:***********(内容已被规制)
第118章 快!!杀了他!!时安是龙!
时瑞的瞳孔紧缩,脸上血色尽失。
门外的少年自然而然地迈步进来,问道:
“时则淳在吗?”
时瑞好像是被人重重揍了一拳似的,双腿虚软地向后缓缓倒退了一步,嘴巴张开,但是喉咙却仿佛被死死的掐住了,只能发出单调的音节:
“你……你……”
看着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时瑞,时安微微蹙起眉头,露出苦恼的神情,轻声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
“!!!”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本来已经被时瑞强行遗忘,但是现在却像是潮水般涌入脑海,清晰分明,任何细节都没有被遗漏。
时瑞猛地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答道:
“他,他不在。”
事实上,时则淳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时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时则淳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根据三天前时则淳离开家时铁青的表情,他猜测那件事估计很难轻易解决。
时安此刻已经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客厅。
他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然后向着时瑞扬了扬下巴:“给他打电话。”
正在这时,时家主宅的管家听到动静,以为来了客,急急从内厅走了出来。
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他不得愣住了。
那个消失已久,不受重视的少年此时正放松地窝在沙发里,表情愉快,姿态懒散。
而备受主人看重的次子却远远地站在一旁,面容苍白,冷汗淋漓,此刻正哆哆嗦嗦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这成何体统!
管家狠狠一皱眉,正准备走上前训斥。
正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轻飘飘地向着这个方向扫过来一眼。
他的眸色漆黑如永夜,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瞳孔深处有一点灼烈的火星在无声燃烧。
刹那间,管家感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死死地摁在了原地,胸口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冷汗下意识地从额前渗出,颤抖的仿佛风中的树叶。
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除了逃,再也升不起别的心思。
管家白着脸,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时安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向着时瑞看去:
“好了吗?”
“……”
时瑞攥着传出忙音的手机,虚弱地说道:
“打,打不通。”
“这样啊。”时安想了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