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在现代(30)

　　“林秘书你的假期我批了”。
　　“啊！”
　　可能是有种做贼心虚的心态，墨景琰冷不丁的一句话把林秘书吓得不轻，他抬眼傻傻的看着墨景琰，下巴还来不及合拢。
　　墨景琰放下资料，难得好脾气的重复一遍“你之前申请的假期我批了”。
　　“假……假期”，林秘书这回真的有些被吓到了，他前几天请假是为了陪女友回趟老家，女友的老家十分偏僻，交通还不方便，所以来回一趟起码要五天，没想到假条到墨总这边，没有批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心底其实是拒绝和女友去那山沟沟的，所以他很庆幸墨总没有批他的假。
　　“墨总，不用了，现在去也来不急了，我女朋友的老家象山村去一趟实在不方便，其实我还要感谢墨总没有批下那张假条”，林秘书话说得十分真诚。
　　“来得急”。
　　“啥？”林秘书再次露出傻样。
　　“坐直升机去”，墨景琰视线落在桌面上的照片上，淡淡的说：“我也一起去”。
　　“回去收拾下，两个小时后出发”，留下这句话，墨景琰起身离开。
　　象山村，墨总去象山村要做什么，想不通，就不想了，他还是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女友，不然等女友进村了，信号不好联系不上。
　　走出办公室后，墨景琰的神情渐渐变冷，昨晚他再次被梦境困扰了整整一晚，梦中依旧是男童抱着蛋在熟睡，睡梦中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居然无意识的伸舌头的舔着蛋壳，甚至还用那两排没长齐的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蛋壳。
　　让他羞恼的是，睡梦中他的身体竟然起反应，惊醒后，燥热的皮肤上隐隐还有那种粘腻酥麻的感觉，仿佛梦中孩童舔的不是抱着的蛋，而是他。
　　似乎什么东西逃离了他的掌控，想到早上浴室中那声餍足低吼，墨景琰的眼神更加阴郁了。
　　压抑了一早上的情绪在看到照片中小肉团笑得无比灿烂的笑脸时，向来冷静的墨景琰心里不平衡了。
　　小祖宗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墨墨即将踏上了前往象山村的路上，再过十几个小时他们就能见到了。
　　此时小人儿正躺在摇摇椅上看星星看月亮了。
　　秋风阵阵，带着特殊的乡村气息，十分惬意。
　　“得得，今天的月亮好漂亮啊！好圆啊！”
　　“嗯，后天的时候小祖宗你再看，就会发现月亮更圆了。”
　　小祖宗这一提醒，他才想起后天是中秋节，老头中秋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不过还好他带着小祖宗躲出来了，不然肯定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也不知道老头知道自己当爷爷了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老头的表情，严家宝扑哧笑出声来。
　　小祖宗侧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严家宝“得得笑什么？”
　　严家宝不知道要怎么和小祖宗说老头的事，连连摆手道：“没，没笑什么，就是想着明天的热闹，一定很好玩，开心”。
　　“热闹，小祖宗喜欢看热闹，小祖宗也开心”，小祖宗遥望星空也欢快的笑起来，笑声飘荡在整个小院。
　　夜渐深，象山村慢慢的静了下来。
　　一道佝偻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朝村子走来，夜风也带不走那人身上的汗水，老人已经走一天了，抬头借着月光看向百米开外的村口，咧嘴笑了笑，终于赶上了。
　　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孙子，他低头继续快步走上。
　　此时已经半夜了，象山村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屋里的人都进入梦乡中了，老人走路时尽量放低声音，生怕吵到别人似的。
　　他家住在象山村最里面，在象山脚下，谁也无法体会此刻他归心似箭的心。
　　在无人的村道上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座还算齐整的小木屋出现在小路尽头。
　　“到家了，到家了”老人嗫嚅着干渴的双唇，声音有些激动。
　　近乡情怯，到家门口，老人却停住脚步，有些不敢继续上前。
　　孩子现在应该熟睡了，他进去吵醒了怎么办，要不他晚上就在屋外将就一晚，秋叶凉爽却也不是十分冻人。
　　从进村后，老人脸上的笑意就没淡过，他轻轻地朝屋前的木桌走去，晚上就坐这里过一夜。
　　老人离开家五年了，一时忘记家里还养了一条狗，所以当一声低沉呜咽的狗吠响起时，他被吓了一跳，背在后背的袋子没抓稳，直接掉地上。
　　“谁？是谁在外面？”
　　很快屋内的灯亮起来，一个少年牵着一条黑狗走了出来。
　　忍着饥饿刚入睡就被吵醒，赵大同很是不悦，村里再也找不到比他家更穷的了，真有小偷偷到他家那简直很好笑，可是他能想到的也只是小偷。
　　“爷爷！”
　　“大同！”
　　看清门后那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眼泪唰刷的夺眶而出，中午吃了块小男孩给的点心，他就跑村口去等爷爷，爷爷写信来说这次宗亲大会要回来的，可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黑，他还是没看到爷爷的身影。
　　到后面的他放弃了，爷爷还是没有回来。
　　老人看着孙子一直愣愣的站在门前，声音哽咽的唤道：“大同，爷爷回来了”。
　　“爷爷，”赵大同扔掉手中的狗绳，朝老人跑去。
　　“爷爷，爷爷，爷爷，呜呜，我还以为你这次又不回来了，大同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一向坚强的赵大同扑到老人怀里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几天被欺负的委屈都哭出来。
　　老人也呜咽哭了起来，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孙子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爷爷这不是回来了，爷爷答应大同会回来就是会回来”。
　　“嗯，大同相信爷爷，大同最相信爷爷了”。
　　赵大同抬头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走，爷爷，我们进屋去，外面凉”。
　　黑狗拖着狗绳兴奋地绕着爷孙俩转，当年赵爷爷外出打工时，它才一岁大，刚才一时没有认出赵爷爷来，现在明显是已经认出这个突然出现在门外的老人就是它的老主人，狗尾巴来回摇的十分欢快。
　　“嗯，进屋，进屋去，让爷爷看看咱家大同是不是长高长壮了，是不是越长越俊了”。
　　“嗯”，赵大同一手提起爷爷身后的大麻袋，一手掺扶着爷爷进屋，黑狗见两个主人都进屋去了，忙摇着尾巴跟上。
　　进屋后，赵大同看清爷爷凸起的颧骨，满头的白发，眼泪不争气的又落了下来“爷爷你瘦了，在外面打工是不是很辛苦，要不，我不读书了，也跟着你出去打工，我现在长高了，力气很大，可以做很多活的”。
　　听到孙子说不读书要跟着他出去打工，老人严厉的呵斥道：“胡闹，你才多大，城里的单位招收童工是犯法的，爷爷工作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头发是太想我们大同想白的，好好读书，爷爷还等着大同你考大学，找个体面的工作给爷爷争光了，让爷爷享清福了”。
　　“嗯，爷爷，我会的，我一定会的”，赵大同吸了吸鼻子，掷地有声的保证道。特殊行动组见孙子没有再说不上学的胡话，老人打开带回来的麻袋，献宝似的拿出两件羽绒服来“大同，快去试穿下，我瞧着城里的孩子冬天都穿这衣服，又轻又暖，比大棉服好，就给你买了两件，当时爷爷在店里看着这两件，就想我家大同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赵大同接过羽绒服，有些爱不释手的来回摸着，猛地他想到什么，“爷爷你给我买了两件羽绒服，那你自己了，我记得有回你写信回来说，北市冬天很冷，还会下雪，咱这里冬天再冷也不会下雪，你有给自己买羽绒服穿吗？”
　　“有，有，怎么会没有，不然爷爷早冻死了”，老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赵大同，“爷爷是大人，知道冷暖，不会让自己冻到的，好了快试穿下这两件羽绒服，让爷爷瞧瞧”。
　　赵大同试穿衣服时，老人眼神炙热的将不大的屋子环视一圈，当年离开，一晃眼就过了五年。
　　“大同这些是什么，哪里来的”，老人视线落在枕头边的东西上，看包装，他一眼就瞧出这几盒东西很贵，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