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41)
沈墨接过茶,他并未为难,但也不忘叮嘱,“入我门下,就要收心做事,不要三心二意顾头不顾尾。”
“这是自然。”熊雷面色凝重,他也已是下了决心。
沈墨轻吹浮茶,轻抿了一口,也算喝了这师傅茶。
喝完茶,沈墨放下茶杯示意熊雷起来,自一旁拿出早就已经备好的食盒构造图递了过去。
熊雷连忙接了过去,看清楚那是之前沈墨做给熊家的那食盒后,两只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他连忙去翻关于那食盒机关部分的示意图,看清楚那构图,他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恨不得马上就开工试验一番。
沈墨见他如此模样,却又从旁边拿出一个类似十字架一样的木头疙瘩递了过去,“在那之前,你先把这个练会了。”
沈墨递过去的是一个鲁班锁,一个最基础款的六根鲁班锁。
那鲁班锁是由六根大小长度相同的长方体木棍组成,长方体的木棍中间部位有着各不同的榫卯结构,拼凑在一起时,就会变成一个六面立体的十字架。
“这是?”熊雷把东西接了过去,他拿在手中看了看,这一看之下眉头却逐渐皱起。
那东西明显就是由六根木棍组成,但是从外面来看却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六根木棍会组成如此形状,而且还紧凑不散。
熊雷本身就已经有二十年的经验,他对木匠木艺的基础都已经了然于心,正是因为如此,看到这近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才会越发的惊讶。
沈墨把东西又拿了回来,他把那东西在熊雷的面前一点点拆开,然后看向熊雷。
“这叫鲁班锁,也叫孔明锁,这一款是最基础的款式,用的都是榫卯最基础的结构。”
这六根木棍看似相似,但是却各有不同,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同才能把其它五根木棍固定,使其成为一个整体牢而不破。
熊雷拿了东西,他尝试着像沈墨那样重新把它组装好,可是六根木棍拿在手中,他一时间却有些懵了。
这东西看似简单,但真的动手时熊雷却发现他甚至都不明白沈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墨并未再多解释,把东西给熊雷后他就又去旁边忙自己的,由着熊雷在那里抓耳挠腮暗自琢磨。
鲁班锁在沈墨的世界里早期就是给学徒练手的玩意儿,想要学到榫卯,鲁班锁的结构必然要先学。
只有自己去思索去研究,弄清楚了鲁班锁的结构与奥妙之处,后面学起榫卯时才能真的明白其中的含义。
此前,熊雷自认自己虽然没有达到贾老的那种程度,但也算是对木匠这行研究得足够透彻了。直到他从沈墨手里拿到了那鲁班锁,他才发现自己对木工这活的认识有多贫乏。
在他以前的认识里,木头虽然也分好坏也讲质地,但归根到底不过就是个材料,可在沈墨这里它却不只是如此,它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
东西拿到手,熊雷便废寝忘食的研究起来,这一研究便是三天时间。
他推了生意上的事情废寝忘食,甚至连做梦想的都是那鲁班锁,可三天过去,对那东西他却依旧毫无章法。
实在没辙,熊雷只能又拿了东西去找沈墨。
工坊里,沈墨并未马上为他解密,他只是拿过东西,然后在熊雷的面前再一次重新组装上。
这一次,熊雷两只眼睛很快就亮了起来,他显然是已经有些明白这鲁班锁的结构原理。
这鲁班锁的结构其实还并不算复杂,甚至算得上是简单,只要掌握其原理,要组装上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熊雷之所以陷入困境,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第一次见这东西,对榫卯的认识也非常贫乏。
一旦他明白这东西的构造原理,学习起来就会变得非常快。
果不其然,在沈墨再一次重新把东西组装好后,熊雷很快便掌握方法,自己也组装上。
东西组装上,熊雷咧嘴哈哈笑了起来。
“若是研究透彻,就试着去做出来。”沈墨道,这次他并没有给熊雷图纸,而是准备让熊雷自己亲手去测量制作。
榫卯对于尺寸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榫与卯之间多一寸少一分都不行,而这除了需要图纸,也还需要工匠足够的细心。
“好,我晚些时候就试试看。”熊雷宝贝似的把那榫卯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这东西倒是当真神奇,也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
沈墨笑了笑,眼中有几分自豪浮现,他只道:“是神奇,所以才更要多花些心思进去,只有学透了研究透了,才能见识到它真正的神奇之处。”
沈墨给熊雷的这鲁班锁虽然是基础款式,但是榫卯里的很多东西都是由基础演变,甚至那已经屹立六百多年的天坛祈年殿,也不过就是把这些基础运用到极致。
“我记下了。”熊雷面色慎重,并不是敷衍。
沈墨不再说话,又继续忙他自己的,熊雷见着,也到一旁去把那鲁班锁拿出来研究起来。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变得容易许多,熊雷来来回回把那鲁班锁拆开组上好几次,每一次都有新发现。
这鲁班锁六根木头,每一根都环环相扣,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各有用途,正是因为这一层层的环环相扣,才让整个结构成型。
又一次组合上,熊雷正准备拆开再来,身后就突然多出一只手来,那手直接把那东西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熊雷吓得连忙回头去看,一回头就对上了贾老那张脸。贾老有些气喘,看那样子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熊雷瞪圆了眼,之前贾老回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贾老并不住在青城,他住的地方是在附近其它城市,算起来离这边也有一段距离,来回一趟要些时间。
贾老才走,怎么又回来了?
“这就是那东西?”贾老抢了东西立刻便研究起来。
见那东西就是个十字架,贾老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弄明白这居然是六根棍子互相牵制而组成,他也如同熊雷般立刻就兴奋起来。
类似的结构贾老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他见过的无一例外都是用钉子或者胶水制作而成,像这样仅凭着木头本身做到的,贾老之前甚至想都不敢想。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贾老看向沈墨。
贾老兴致勃勃,熊雷见了当急就急了,他也顾不上贾老的身份,连忙把东西抢了回来。
这东西他才刚弄明白大概是个什么原理,还没来得及多试验两次,怎么能就被别人抢走?
而且贾老他是知道的,东西到了贾老手里就没有还回来的。
“你这是做什么?”贾老也急了,连忙去抢。
两人就像小孩,谁也不肯让谁。
熊雷人高身形圆润,他狠了心把东西护在怀里,贾老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
抢了一会儿不成,贾老又看向沈墨,他笑眯眯的凑了上去,“沈小友……”
沈墨此刻正忙着赶熊家的单子,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有事?”
“这东西你还有吗?”贾老巴巴地望着沈墨。
贾老本来是已经准备回去,他也已经上路,可才走出青城没多远,他就听说熊雷得了个宝贝着了迷似的废寝忘食的研究,生意都不做了。
知道那东西是沈墨给的,贾老立刻打道回府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没想到一来就看见熊雷抱着那宝贝。
沈墨闻言,他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贾老,垂眸继续做事间,淡淡道:“那是给我徒弟练手的玩意儿。”
贾老微惊,他视线在沈墨和熊雷两个人身上扫过,这两人什么时候变成师徒关系了?
“那还有吗?”惊讶之后,贾老又厚着脸皮凑上去。
沈墨又抬头撇了他一眼,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你是我徒弟吗?”
“唉,你这……”贾老一噎。
贾老看了看沈墨又看了看正防备地瞪着他的熊雷,吹胡子瞪眼,沈墨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是他徒弟,有。不是他徒弟,没有。
“还有事?”沈墨头都没抬。
贾老闻言,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东西是沈墨的,沈墨只愿意拿来教徒弟,贾老也拿他没办法,就算他脸皮厚这种情况也不好意思当真去抢。
人家门派的手艺,硬去抢,贾老也没那么不知轻重。
可就这样打退堂鼓,贾老又不甘心。沈墨之前拿出来的东西都颇有意思,熊雷手里那东西也是,他虽然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但也看得出来十分独特。
贾老瞪圆的眼看着面前根本不卖他面子的沈墨,一张老脸时而紫时而红。
沈墨对他早已经有了抵抗力,他理都不理,只继续自己的事。
贾老见了,注意力一转,又瞪向一旁的熊雷。
熊雷本是非常尊敬贾老的,不过处得久了,了解了贾老这老小孩的脾性,此刻见沈墨又根本不理他,他果断站到了沈墨那队。
见沈墨和熊雷两个人都不理自己,贾老气鼓鼓的退到一旁眼巴巴的盯着沈墨看。
被盯着看,沈墨头也不抬地问道:“还有事?”
贾老的脾气沈墨已经摸透,他就如同一个老顽童,这种时候越理他他越来劲。
贾老见沈墨态度冷淡,有些委屈起来,他扁扁嘴,“我就看看怎么了?”
说着,贾老还真就蹲了下去,然后继续满脸不甘心地盯着沈墨。
沈墨哭笑不得,不再理他,由着他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
熊雷见了,他赶忙把那鲁班锁塞进怀里藏了起来。他和沈墨不同,这东西要当真被贾老抢了去,到时候要是贾老不愿意还给他,他拿贾老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熊雷的动作贾老全部看在眼里,见熊雷把东西藏起来,贾老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红光。
见状,熊雷赶紧与沈墨告辞离去,他惹不起还躲不起?
贾老知道他肯定是回去继续研究那宝贝了,这么一想,他看着熊雷离去的背影的心都是酸的。
熊雷离开,贾老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再说点什么,就见他又走了回来。
熊雷重新回到屋里,他来到沈墨的面前,附耳轻声说道:“您之前让我帮忙调查的那药丸的功效已经查出来了。”
事情是沈墨交代的,熊雷自然重视,他回去之后就让人去请了青城最好的大夫过来。
这几天里他一直盯着,也让人一旦查出是什么,就来立刻告诉他。
就在刚刚熊雷出门准备回去时,熊家的人却找了过来,说是已经弄清楚那药是什么。
“是什么?”沈墨看了过来。
不知为何,那瞬间他心跳的速度快了几分,连带着让他手脚都有些血液逆流的感觉。沈墨对自己的反应有些诧异,他似乎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