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靡全江湖(27)
他想着,走到岸边,弯腰看去,却只能看到鱼儿,并没有什么让人疑惑的东西。
不多时,冷冥回来,单膝跪地请罪,自知晓掳走贺苘的乃是毒蝙蝠,苏时了也就不怪罪他,冷冥武功不错,但是在毒蝙蝠面前,他的轻功可就不够看了。
苏时了一抬手,冷冥起身退下,言玦修死死的盯着他们离去的地方,二人都没有说话,半晌,言玦修看了苏时了一眼,掀开了毯子站起身,道:“我们去。”
“好。”
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先后离去,豆腐只看到两个身影,便不见了二人踪迹。
苏时了在无忧身上拍下的药粉只是一点小毒药,此刻他格外后悔为什么不直接拍上吸蝶粉,这样子哪里有鸟儿蝴蝶蜻蜓成群,那么他便在何处。
他们顺着无忧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出了好长一段,然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苏时了真心担忧着贺苘,他皱着眉,神色之中带着淡淡的狠戾。
言玦修在周围观察一番,二人决定返回去查看。
这一路他们查看的非常仔细,却还是没找到,深夜,二人都没有睡觉的心思,贺苘对于言玦修来说,是好友之子,唤他一声叔,如今孩子家中出事儿,他还是要照料一二。
苏时了则是真的感同身受,他不希望那孩子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消失在天地间。
第二日天一亮,二人正准备再度启程寻找,却见冷冥怀抱一个孩子走了过来,孩子身上的衣衫就是贺苘的,苏时了大步上前,伸手探了探贺苘的鼻息,又给他把脉,发现孩子只是昏睡了过去,这才道:“贺苘没事儿,只是昏过去了。”
“你在哪儿找到的他?”言玦修看了看贺苘抬眸问道。
冷冥想了下,道:“不远处的树林里,靠着大树昏睡着,周围撒了驱兽的药粉,并无他人。”
言玦修和苏时了二人眼中都是疑惑,半晌,言玦修冷笑道:“此处距离天山老人的天山庄不远,我们直接去吧。”
“嗯。”苏时了点头,突然他扭头看向言玦修,“你站起身陪我找寻贺苘一日一夜,只怕会被有心人看去,你可想好怎么解释了?”
“这个无妨,是非黑白都在我口中,怕什么。”言玦修转身在轮椅上坐了,盖上了遮腿的毯子。
他们赶路,按照道理说贺苘也该醒来了,可偏偏就是一直醒不过来,苏时了给他把脉几次,都未见异常。
一时无法,他们也只能先到了天山庄再做定夺。
抵达天山庄,还未到正日,此处却已经热闹非常,不少人都已经到了,唯有一些在江湖上颇有头脸的还未到。
言玦修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本来因谣言对他有意见的,也因他之前灭了月生赌坊而改观。
苏时了抱着贺苘,贺苘依旧昏睡,有人注意到了他,关切的向言玦修打探消息。
言玦修将众人应付了一圈,这才去拜见了天山老人。
或许是要临近大寿了,天山老人显得精神很好,手里捏着核桃咔嚓一个捏开,核桃肉却不吃,桌上已经一小堆了。
言玦修在豆腐的搀扶下站起身,冲天山老人行了礼,并且送上了贺礼。
苏时了沉默的站在一旁充当奴仆的角色,天山老人和言玦修寒暄了几句,突然将目光放到了苏时了的面前。
“小伙子,老夫受得受不得你一拜?”
天山老人慈眉善目的,他突然冲苏时了说这话,不仅是苏时了,就是其他看到的人都愣住了。
众人思考的便是一个奴仆罢了,怎的还得了天山老人的青眼?
而言玦修心里却有些紧张,他笑着正准备说话,天山老人一抬手,“他是随你一同来的,让他给老夫拜寿,可曾辱没他?”
言玦修闻言一怔,这……的确不辱没,只是苏时了的身份……
苏时了将贺苘交给了豆腐,上前撩袍过去,双手抱拳低头颔首,“晚辈方离忧见过前辈,贺前辈大寿,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离忧,好,好,好!”天山老人念叨了一下他的名字,点头连声说好,说罢,抓起一把核桃肉递给他。
苏时了愣了一下,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对其他人都不亲近的老人对他会如此,他伸手接了,思考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前辈收下。”苏时了双手托着。
天山老人伸手接过,打开瓷瓶一嗅眼睛一亮,“好东西。”
说罢,他也不让人验毒,直接仰头饮下,旁边的仆从看了低呼一声,“老夫在此多谢了。”
“当不得,能给前辈贺寿,是晚辈的荣幸。”苏时了神情恭敬,带着尊敬往后退了。
天山老人用让人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了言玦修和苏时了一眼,这才道:“我知你们一路劳累,先去休息吧,明日才是正日,热闹的很,好好歇息吧。”
说着,老人一抬手,吩咐奴仆带他们下去休息。
来到院子里,苏时了放下了贺苘,给贺苘喂了一颗还气丹下去。
“离忧,你和天山前辈……”言玦修迟疑着。
苏时了眨眨眼,摇头低声,满是疑惑,“我也不清楚,只是他待你我,似乎对旁人不同。”
“你印象之中,可有这位天山老人的存在?”言玦修推着轮椅上前。
苏时了沉默着,半晌才道:“没有。”
这个问题,只怕只有天山老人可以解答,奈何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们就算去问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贺苘大喊,“不要,离忧哥哥快走!”
第五十六章 贺苘拜师
苏时了听到贺苘大喊,立刻俯身而去,“贺苘,贺苘?”
连续两声低唤,贺苘终于睁开眼,只是刚睁开眼的他似乎很是迷茫,眼神一凛,也不看清眼前是谁直接打了一掌出去。
苏时了反应过来,伸手握住了贺苘的手,再次开口低唤,“贺苘。”
贺苘身子一僵,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他眼前清明,抱住了苏时了,“离忧哥哥,我好害怕!”
苏时了伸手搂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宽慰,“别怕别怕,没事儿的。”
苏时了安抚了好一会,贺苘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微微松手,看着苏时了,抬起小手摸了摸苏时了的脸,低声道:“离忧哥哥,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你。”
苏时了一愣,抬眸看了同样疑惑的言玦修一眼,半晌,在贺苘越来越失望的眼神之下,他抬手卸掉了人皮面具。
他和贺苘对视,贺苘抬手摸着他的脸,低喃着,“离忧哥哥你真好看。”
“贺苘,你被掳走后发生了什么?”苏时了觉得现在的贺苘甚是怪异,本见他害怕不愿多问,想了想,还是问了。
贺苘闻言身子一抖,快速的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什么没有!”
贺苘说着,缩到了床角落里,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苏时了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言玦修身边,言玦修亲手给他带上了人皮面具,吩咐豆腐守着,这才拉着他出去。
言玦修低声迟疑着,“贺苘怎么瞧着有些失了神志?”
苏时了点头,在他身边蹲下,“我给他把脉查看,发觉有用药的痕迹。”
“无忧的目的一直都不是杀贺苘,他倒是将你我都骗过了。”言玦修满含杀意的说道。
苏时了皱眉,没有接话,他右眼一直再跳,心内也有些不安。
“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明日会发生什么。”
“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时了和言玦修二人在门口说话,屋内,贺苘侧躺下,眼睛无神的看着墙壁,半晌才动了动,将自己缩入了被子里面。
对不起,对不起,离忧哥哥原谅我,原谅我。
他这番纠结,苏时了言玦修二人自然不知,因担忧着贺苘,苏时了和他睡了一个屋子。
第二日,天山老人大寿,从晨起便热闹了起来,各路英雄好汉齐聚,有儿子有女儿的都带着聚在一起随意聊聊。
已当婚龄的更是聊的火热,也有人大着胆子直接追着人家姑娘跑的,一言不合切磋的也有。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论男女各个会武,他们都崇拜武功好,人品好的人。
当言玦修和苏时了一同出现之时,有胆子大的女儿家走了过来,“听闻言少庄主中毒双腿不利行走,不知可找到了治疗之法?”
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苏时了瞧着,一撇嘴,拉着精神不好的贺苘丢下言玦修去给天山老人贺寿。
言玦修见他走了,愣了一下,温和的冲来人说了两句,婉拒了对方要照顾他的意思,示意豆腐推他前往屋内。
原本热闹的屋内,此刻寂静非常,苏时了立于一边不言语,贺苘跪在正中央,磕头道:“晚辈恳请前辈收晚辈为徒。”
天山老人不收徒,多年来一直不曾破例,而贺苘就挑着今日直接跪下,坦言拜师。
天山老人抚摸着胡子,半晌才道:“你跟着的言玦修,以及这位方离忧都足以当你的师父,何必舍近求远,拜老夫为师?”
这话说的,似乎并不是完全毫无转圜之地。
贺苘的背脊挺得笔直,他抬眸,慢慢的说:“不管是言叔,还是方哥哥,晚辈觉得还有所欠缺,那人杀我全家,我是亲眼瞧见的,晚辈要么不拜师,要拜就一定拜在那人之上的!”
“贺家小子好大的口气。”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言风海带着笑意却也带着不屑的声音。
苏时了和言玦修二人意外的都僵了一下,随后,言玦修扬起一抹假笑,待言风海带着侄儿言安谦入内之时,他上前颔首,“见过父亲。”
“嗯,你原是到了,我倒还想着你又在哪儿被耽误了。”言风海停下脚步,看了看言玦修的双腿,笑眯眯的说。
言玦修点头轻笑抬眸,“父亲说笑了,孩儿何曾被什么耽误呢。”
言风海对上了言玦修的视线,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孩子的眼似乎看穿了一切,当真是叫人不舒服。
“言庄主来了。”
“言庄主……”
众人见到他来,都上前打招呼,苏时了冷眼瞧着,这人与记忆之中的人很像,但是气质却丝毫不像。
他微微扬着下颚,虽然和大家抱拳打招呼,但是那神情,那语气,都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着实让人不喜。
但是这些人,似乎将他捧得很高,都未曾察觉这抹不屑。
“言庄主为何说贺苘好大的口气?”有人好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