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命中带杠(5)
他看着沈倾的脸,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碰了他微微张开的红唇。
好软。
连铮扭过头去,轻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翻涌的欲念。
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偷亲的事小王爷实在做了不少,但每次一靠近沈倾那张脸,他还是会心跳得特别快。
他捏了一下沈倾的脸,小声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喂你喝药,你怎么这么会撒娇。”
按照巫医的方法催完蛊,连铮脸色苍白地倒在床上,额前都是细碎的汗珠。
散功的滋味并不好受,全身的经脉都被撕扯一般的生疼。可一想到再过几日,就能看见沈倾睁眼,他就一阵难言的兴奋。
他收紧了双臂环住沈倾,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深吸着沈倾身上的气息。怀中的身躯是温热的,还能摸得到平稳的心跳。
是活生生的沈倾。
连铮的一只手伸进了沈倾衣内,抚摸着那具柔韧的身躯,忍不住浑身发烫。
他的手摸进了沈倾的双腿之间,流连了片刻,还是把手抽了出来。
他克制地抱紧了沈倾,一声声沙哑又低沉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沈倾,沈倾……”
又过了几日,沈倾才缓缓醒来。
连铮正把人抱在怀里,突然对上他睁开的双眼,顿时有些心虚,一时松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
沈倾却脸色苍白,一把推开了他。
他怯怯地看着连铮,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抱着被子缩到了床角,只露出一截洁白的脚腕。
“你是谁?”
第十四章
连铮看着他眼中的防备,心里顿时一沉。
他无措地伸手,想要把沈倾抱进怀里,却又担心会吓到对方,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嗓音干涩道:“别怕,我是你的未婚夫。”
沈倾果然愣住了,没有再挣扎。
“未婚夫?”
连铮摸了一下他的头顶:“你没事就好。我们慢慢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好。”沈倾垂下眼帘,似乎很不安地靠在他胸前,身子微微颤抖。连铮还以为他是害怕,抬手抚摸着他的脊背。
沈倾的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了口,嗓音带着强忍的笑意:
“小七不是要和我解除婚约吗?”
连铮微微一愣:“你?”
沈倾努力憋着笑,眼尾微微上挑,坏心眼地冲他眨了眨眼。
“惊喜吗?我的未婚夫。”
“你骗我!!”
连铮反应过来,气得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闷声道:“算了,反正你老是这样。”
沈倾心知把人欺负狠了,抬手抱紧了他:“王爷不喜欢我这样吗?”
连铮十分挫败,用几乎是认输一般的口气,低声说了句“喜欢。”
沈倾微微一愣,然后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连铮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羞恼地低吼道:“我说我喜欢……”
“我知道啊,”沈倾安抚地摸了一下他的脊背,温声哄道,“你喜欢我嘛。”
连铮的神情更加挫败:“……你怎么知道的?”
沈倾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沈倾闻言,思考了一会儿: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桂花糕,每次都装作不想吃的样子扔给我。可我见过你偷吃。”
连铮神色一僵。
“每次和我闹脾气就逃婚,半路上故意停下来等我,还老说我缠着你不放。”
连铮目光呆滞。
“每次我受了伤都给我上药,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管,还说什么‘我朝的男人都死绝了?光靠你一个人保家卫国?”
连铮的脸已经红透了。
沈倾眉眼含笑道:“你从小就常说讨厌我,却没有真正赶过我走。”
连铮脸上发烫,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他膝上,嗓音也闷闷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躲了我两年。”
沈倾神色一黯。
“你还记得国师怎么说你的命格吗?”
连铮皱起眉,想了一会儿:“命中带杠?那不是国师那个老江湖术士用来糊弄我父皇的话吗?没什么可信的。”
“不是,完整的。”
连铮沉思了一下:“七皇子命数极为尊贵,出生时天降祥云……”
沈倾道:“天降祥云,有真龙之相。”
连铮沉声道:“父皇找过你了。”
沈倾点了点头。
连铮出生高贵,心地纯善,又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在众皇子当中首位封王,深得圣心。
连铮。铮,同“争”,如此显而易见、不加掩饰的偏爱,皇帝给自己的小儿子取名时,抱的是什么想法,不言而喻。
他从小被皇帝当作太子教导,却因为命中一道杠,不得不和沈倾订了婚。
百官不会接受一个男人当皇后,连铮自然不能再承大统。
太子之位之所以悬而不决,就是因为帝王的心里,属意的人选依然是自己的小儿子。
沈倾敛了笑意,认真地凝视他的双眼。
“你想好了?和我在一起,你就难以坐上那个位置。而你一旦输掉了皇位,其他的皇子绝不会放过你的性命。”
连铮不笨,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你当初离开,是为了拿到兵权?若有一日父皇不在了,便起兵拥护我为皇?”
沈倾道:“你我自幼一同长大,从未分开过,我怕你将来会后悔。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你才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很清楚我要什么,”连铮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我不当皇帝,你跟我回去。”
沈倾眼圈一红:“好,我跟你回去。”
第十五章
两人把话说开了以后,沈倾对他愈发温柔纵容,夜里便解了衣裳任他玩弄。
“啪——”臀上忽然挨了一掌。
连铮的声音隐含着怒气:“知不知道你错在哪了。”
沈倾讨好道:“夫君罚了我,我就知道了。”
“啪”、“啪”、“啪”……一掌接着一掌。连铮狠狠咬牙,毫不留情地掌掴着他。
“谁让你替我挡那一剑的?”他的声音近乎嘶哑,“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
他没再说下去。
一滴冰冷的水珠取代了他的话,落在沈倾的脊背上。
沈倾愣住了,低声道: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少自作多情,谁为你担心了,”小王爷顿了顿,闷声道,“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沈倾余光往后一瞥,看见连铮的双腿上,有两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顿时心里一阵酸疼。
“好,我不会了。”
接下来的大半夜里,小王爷或许觉得掉了泪特别丢脸,为了找回场子,格外凶猛卖力,欺负得沈倾昏了过去。
第十六章
次日,连铮就接到了边关传来的密信。
“你前脚刚走,左副将就和苗疆王里应外合,还真是心急,”沈倾展开看了一眼,笑着说,“好在已经抓到他了。”
连铮道:“趁苗疆王放松戒备,我们偷偷赶回去谴兵布将,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连夜动身,提前赶回战场。
临走时,他们一块去向巫医告别。
连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听闻前辈与连家誓不两立,为何答应救治晚辈?”
“一个狗皇帝哪里值得我惦记那么多年?我早就当他死了,”巫医神色淡然地喝了口茶,“不过是遇到合眼缘的人,尽力相助罢了。”
两人同巫医告了别,走出门口时,连铮忽然回过头来,低声道:
“父皇书房里的的那幅挂画,一直没换过。”
沈倾回头看了她一眼,巫医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拿杯子的手却微微颤抖。
下了山,连铮才同他解释道:
“巫医以前也有个孩子,被贵妃害死了。当时朝中局势动荡,贵妃的母家势大,父皇为了牵制朝中的势力,便没有重罚杀害六皇子的凶手,巫医便心灰意冷地走了。”
沈倾叹道:“身居高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即使贵为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虽富有九州,却痛失所爱之人,”连铮转过头,注视着他的侧脸,“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倒不如当个闲散王爷,一生逍遥自在。”
沈倾抬眼看他,温柔浅笑:“好,我陪着你。”
连铮看出了他眼底的忧色,安抚道:
“别担心,燕皇叔早已把他手下的军队给了我,你手里又有兵权。我们走得远远的,我那几个皇兄都不是傻子,不会来招惹我们。”
第十七章
因为战事紧急,两人回来时和去时一样匆忙,好在彼此默契十足,轮换着驾车和休息,赶路的日程足足缩短了一半。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被苗疆王听见消息,他们没有惊动普通士兵,只是偷偷回了连铮的营帐,命令手下的近卫去召集几个将军。
两人回来时经过苗疆王的驻地,绘制了好几处地形图,经过了一夜的讨论,一个破敌的阵法在纸上逐渐成形。
第二日,便由连铮领兵前去,与敌军开战。
苗疆地势起伏不定,连铮却一改往日沈倾带兵时稳妥的作风,没有用一般山路行军所用的的长蛇阵,而是命令军队以“一”字前行。
苗疆王见是连铮带兵出战,摆了如此普通的阵法,兼之在山路上还用一字阵,前行甚为不便,只当他是纸上谈兵,心里便这未及弱冠的小王爷多了几分轻蔑。
他轻率地让自己的副将出战,带领一队精兵进攻一字阵的中部,破除对方的阵法。
连铮见他果然中计,高高扬起一只手,鼓声会意地响了三下,军队立即向两边散开,避开了冲进阵中的敌方士兵。
待敌军冲进我方后部的时候,前方往两边散开的军队再次合拢,切断了苗疆王的主力军和敌方精兵的连接,被冲散的士兵迅速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方阵。
方阵中间分为三排,第一排为手持盾牌的步兵,第二排弓箭兵,第三排为骑兵。前两排的士兵继续向苗疆军队逼近,第三排的骑兵转过身来,与敌军厮杀。
此时,后方两翼突然冲出两队骑兵,包围已经深入的敌军,三面夹击。领头的人正是沈倾,一手家传剑法行云流水,没多久就抓住敌人的破绽,将苗疆副将斩于马下。
待后方的敌人被剿灭,原本从两侧冲出来的人马迅速补入方阵,壮大了原来的队伍。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苗疆王心知自己一时轻敌,被这两人摆了一道,目光阴鸷地道:
“放箭。”
一霎间,无数的箭矢破空而来。
连铮对击鼓的士兵做了个手势,沉闷的鼓声重重响了三下,方阵随着鼓声前进,前方的步兵举起了手中的盾牌,阻挡了箭雨,掩护着后方的弓箭兵继续前进。
等到敌军的箭射完了一轮,方阵里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鼓声急敲了三下,方阵里的弓箭手纷纷拉弓射箭,漫天箭雨织成一张网,将苗疆军队困住。
苗疆军队且战且退,全部被逼进了后方的山谷。此时,鼓声响彻云霄,两边的山顶上滚下无数巨石,许多苗疆士兵来不及哀嚎,就成了被掩埋在乱石下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