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许君风与月+番外(16)
作者:狐悦
时间:2017-09-07 14:57
标签:养成
他将人抱上床后倒是难得老实一次,没有再继续上下其手得寸进尺。君疏月兀自生着闷气,索性合上眼不再看他,许南风也只好乖乖地坐在床边,一边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一边道:“我知道你气我过问君家的事,但是只要能保护你,我不怕被你怨恨……”
“白轻衣到底跟你说过什么?云鹤山庄是怎么牵扯进来的?”
君疏月冷硬地打断了许南风的话,就算他知道许南风巧舌如簧不可尽信,但是这天底下他最敌不过的就是许南风这千般柔肠,哪怕是假的,也能让他的铁石心肠融化,可自己现在最不能的就是心软。
“两个月前苍梧剑被劫,白轻衣曾来找过我,当时我已经隐约觉得事情暗藏乾坤,于是我提出要他交出白舒歌做为酬金。”
“白舒歌?他不是半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骗得过白舒夜,但骗不过我。”
地坊弟子遍及天下,确实没有是能够瞒过许南风的耳目的,只是白轻衣为何要囚禁白舒歌,仅仅是为了夺取云鹤山庄的大权?
许南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半年前白舒歌来见过我,他说云鹤山庄恐有大变,若他日后突遭不测,定是白轻衣下的杀手。所以他失踪后,我就命人潜入云鹤山庄,果然发现他就被白轻衣囚禁在吴锋山底的矿洞之中。”
“这么说来,白舒歌在你的手里?”
“不,他这次是真的失踪了。”
为了换取苍梧剑的下落,白轻衣不得不向许南风妥协,然而就在白舒歌被接出地牢的第二天他却突然不告而别,至今下落不明。
“以我对白舒歌的了解,他机敏过人城府极深,不可能明知白轻衣要夺权还坐以待毙。”
许南风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一直怀疑他是自愿被白轻衣囚禁,而在那个矿洞里,其实另藏乾坤。”
“吴锋山下的矿洞?”
“白舒歌失踪后,我借故向白轻衣兴师问罪,从他嘴里逼出了一些事来。”许南风见君疏月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紧绷的心才稍稍松了松,他握紧君疏月的手继续道:“阿疏,你虽是君家后人,可是你知道当年设计建造浮方城的人现在何处吗?”
君疏月闻言,心头不由一跳,虽然他并没有经历当年那件惨事,但是谷墨笙告诉过他所有参与设计建造浮方城的人都被屠杀殆尽,为的就是要守住君家不可外传的秘密。可许南风这么问,莫非……
“当年并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浮方城内。白家,就是幸存的一条血脉。百年来,他们异姓更名隐藏身份,在吴锋山下建立了云鹤山庄,而所谓的矿藏根本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浮方城坠落后的残片。”
君疏月听到这里,心中不觉豁然开朗,难怪云鹤山庄的铸剑工艺惊世绝伦,非世间之物,原因竟在这里。
“所以,内城的秘密是白轻衣告诉你的?”
“他还告诉我白舒歌极有可能一并带走了浮方城内城的地形图。”
“极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许南风的眼中浮现一层忧色:“白老太爷之所以将庄主之位传给白轻衣就是因为白舒歌曾图谋重启沉入海底的浮方城,白老太爷认为他狼子野心必将祸乱天下,所以才将庄主之位传给白轻衣,并命他将白舒歌囚禁于吴锋山底,终生不得重入江湖。”
“可是白轻衣却为了与池寒初联手释放了他。”
君疏月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你如何能证明白轻衣所说的都是实话?”
“至少浮方城中确有内城,这是不假的吧。”
原来他方才问起地形图的事,不过是试探自己的反应。这小子!
“不过白舒歌的事你不用担心,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我们不找他,总会有人挖地三尺把他找出来。”
君疏月听到这话不禁有点同情那个所谓的‘恶人’,看来这是又有一个人被许南风这小狐狸拖下水了。
第24章 东玥少帝
许南风这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说的自然就是北方大陆第一王朝东玥的少帝北辰襄,而他在乾州的身份却是白梅台之主容襄。
其实说他是白梅台之主也不准确,因为这白梅台本是属于许南风的,只不过两人眼下暂时联手,所以便将白梅台借给了北辰襄暂住。
北辰襄这次前往乾州身边只带了贴身的几个剑侍,那身负重剑之人就是东玥第一剑客贺凡,他的剑正是当年白舒歌亲手所铸,所以白舒夜第一眼看到那剑才会觉得十分眼熟。
天下间能得白舒歌亲手增剑之人不会超过十人,这足以说明北辰襄与白舒歌的交情。只是既然颇有私交,为何又要将自己扣留在此地,他又说自己是白舒歌的债主,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白舒夜本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醒来时四肢俱在,性命安好,不过被囚禁在白梅台西南角的一处别院之中,北辰襄特地派了自己的亲侍严加看守,除了眼前这方寸之地,白舒夜哪里也去不了了。
贺凡回到墨香小筑时正看到侍婢们捧着换洗的衣物从里面鱼贯而出,他犹豫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这时屋里传来北辰襄召他入内的声音,贺凡脑中不由地闪过一些画面,脸上突然有些莫名的发烫,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白家那小子都安顿好了?”
北辰襄方才沐浴更衣完毕,厚重的裘袍被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单衫,头上繁复的发饰也已经取下,只绑了个简单的发髻,乌黑的长发都披散在身后,尤显得风骨出尘,绰约如仙。
“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安顿好了,不过……恕属下多嘴,白少真的会为这个弟弟现身?”
北辰襄背过身缓步走到榻边坐下,身上的轻衫发出簌簌的轻响,那声音缭绕在贺凡耳边,让他的心越发躁动起来。他即便低着头都能想象得到此刻眼前是什么光景,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此刻回来。
“他或不来,许南风都要给本皇一个交代,否则他也休想从本皇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况且……”
北辰襄说到这突然眉头一皱,低下身去轻声咳了一声,贺凡见状连忙取下裘衣上前为他披上。北辰襄兀自咳了几声,面上血色已经褪尽,双唇也像是覆了一层霜色,贺凡忙用掌抵住他的后背灌注内力给他,就在慌乱之时他看到了桌上摆着的那个青色瓷瓶,正要去拿却被北辰襄喝住:“本皇不吃那药。”
“陛下!”
北辰襄咬着唇,额头已是冷汗淋漓,贺凡见他如此痛苦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是救命的药其实也是毒药,虽可解一时之痛却遗祸无穷,像北辰襄这样心高气傲之人,怎能忍受日后自己成为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陛下,这乾州天寒地冻,实在不宜久留,您身体有恙,不如早些回朝,也免得摄政王……”
“好了,此事本皇自有定夺,无需你多嘴。”
北辰襄脸色一沉,厉声打断贺凡的话,贺凡虽然还想再劝可看了看北辰襄的脸色,还是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继续派人盯着许南风和云鹤山庄,如有异动立即回报。”
北辰襄说罢,摆了摆手示意贺凡退下,贺凡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片惴惴不安。自从来了乾州之后,北辰襄的病发作得比之前更加频繁,这气候是一方面原因,加上他总不肯服药,所以病情也反复得厉害。
东玥那边摄政王几乎每日一信催得厉害,殊不知北辰襄正是因为与他置气才迟迟不肯还朝。而北辰襄有所不知的是,摄政王的婚期已定在了半月之后,倘若他还是不肯回去,摄政王就打算亲自来白梅台一趟了。
摄政王大婚,东玥国主焉能不在,可是这场婚礼却正是北辰襄真正的心结所在。
“你是说东玥的少帝也在乾州?”
当君疏月听许南风说到此刻正身在白梅台的北辰襄时,不禁有些惊讶:“我听闻东玥少帝自幼体弱,根本不能离开东玥皇宫半步,这次居然跑到乾州来了?”
“体弱是真,不过却也不像外面传言那般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你放心,他比我们更想找到白舒歌,有他在,白舒歌一日也别想逍遥快活。”
“他成年在即,摄政王北辰遥应该还政于他,他此时不留在东玥准备还政之事,竟然在乾州逗留,看来在他心里白舒歌比他的王位更重要?”
“我看未必。”
许南风见君疏月脸色好转,紧绷的心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他趁着君疏月沉浸在思绪中时,动作轻快地就往床上爬,等君疏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从床边转移到了床上,一双手臂紧紧缠着他,力气大得像要把他的腰给勒断。
两人不久前还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会儿竟又被他三言两语扭转了乾坤,君疏月饶是还有火气没消,但看着许南风目光楚楚地望着自己,明知他是笑里藏刀不得不防,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把他赶下床去。
“答应我,不要再过问浮方城的事。”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只要许南风不碰,他们之间就还能继续走下去。
“如果我说不你会杀我吗?”
仿佛才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因为许南风这一句话变得肃杀起来,君疏月的沉默让许南风感到窒息,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溢出的冷汗。而君疏月在沉默之后幽幽道了一句:“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永远离开你。”
“不许!我不许!”
对于许南风而言,最可怕的永远不是死,而是别离。他可以毫不犹豫为君疏月而死,但是他不能忍受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一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