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妻(9)
纪真眼睛亮了亮:“梁二终于舍得把木槐还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他一借不还了呢!”
木槿无视纪真点评,接着说:“四少爷来过一次,选了一盆碗莲,自己备了新的花盆,只等少爷给换盆。”
纪真就有些肉疼了:“碗莲真的挺贵的。”比那次得的文房四宝也不差什么。
木槿又说:“夫人使人来了一趟,搬了十六盆牡丹到荣禧院。”
纪真这次就真的肉疼了:“知道,去请安的时候看到了。还好,墨牡丹和绿牡丹藏得好。算了,侯爷把银子补上了。”不过,那牡丹苗还小,离开花还早着呢,夫人你心急了,等开了花就知道哪盆更值钱了,到那时再搬才好呢……
有小厮送了帖子过来。
魏齐的。
想回帖子,想起自己现在那笔绵软无力带发抖的毛笔字,纪真手腕一勾,就在那张帖子最下面留了一个笑脸。然后让人送了回去,又使人往千泽院和正泽院送了个信儿。
转天,魏齐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晋阳侯世子。
两人直接被领到了前厅用茶。
纪晖纪暄陪客。
用了半盏茶,仍旧不见纪真身影。魏齐本就是给鲁直的急性子,当即就问了:“怎的不见纪三?”他可是专程来给纪三赔罪顺便求医的。
纪晖已经使人去催了,就是不见人来,心下不满,也有几分焦急,就又打发了一个小厮去催。
薛凛只是静静喝着茶。他本来就是跟着魏齐来凑热闹的,对了,纪三还欠他一样东西没给呢。
云霁院。
纪真舒舒服服窝在新打的摇椅上吃杏子,面前杵着一个小厮。
过来请人的小厮都快哭了,客人都上门了,三少爷就是死活不肯动,怎么办!
没多久,第二个小厮也到了,应该是小跑过来的,呼哧呼哧喘得厉害。
纪真说:“过来探病还要病人亲自过去前厅给人探,这谁家道理!回去告诉魏齐,要探病就来我云霁院,我走不动!”
两个小厮请不动人,只好回去复命。
大概两刻钟以后,魏齐和薛凛来了云霁院,纪晖和纪暄也跟了过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纪真坐着没动,只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随便坐。”
魏齐带了许多赔罪礼,原本是放在前厅的,一说要来云霁院,就又招呼着跟来的小厮把东西都抱了过来。
薛凛打量着花花绿绿的院子,随手捡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又从纪真手边的果盘里捏了杏子吃。
纪真默默地看着薛凛。木槿只许他一天吃三个杏子,这人居然抢他杏子吃,吃一个还不够居然把剩下两个都给吃掉了!
魏齐看着纪真欲言又止。他觉得吧,赔罪礼已经送上了,接下来就该求医了,只是,这里不相干的人太多了!
秋红给众人上了茶,果盘,冰盘,点心盘。
纪真只得了一杯温水。
魏齐正觉得热,就舀了一勺水果冰吃,发现挺不错,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纪真默默地喝了一口温水。
“纪三,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呢!”薛凛看着纪真,想起欠账,开始讨债。
纪真瞅了一眼薛凛面前只剩空盘子的冰盘,从身后随手摸出一盆花,往桌上一放,又赶紧收了回去。
纪暄叫了出来:“啊,我的碗莲!”
纪真心塞了一下,说:“给你留着呢,拿错了。”又往身后一摸,什么都没摸出来,扎了一手仙人掌刺。
木樨瞬间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帮自家少爷挑刺。
薛凛冷眼看着那个圆头圆脑的小子捧着纪真的手挑刺,突然发现那只手还怪好看的,挺白的,也挺修长的,就是不知道摸起来软不软……反正腰摸起来挺软的……
薛世子在桌子底下搓了搓手指。
这时,有人来报,二少爷纪曜回来了,晚饭之前能到侯府。
纪晖和纪暄很快就告辞离开了云霁院,整个侯府也都忙碌了起来。
纪真想起自己回府那次,摇头笑了笑。
纪晖和纪暄一走,魏齐马上就放开了,凑到纪真耳边说小话。
纪真脸皮抽抽,确定一遍:“你问我,怎样才能生小孩?”
魏齐一脸理所当然:“找了好多大夫都说我和我媳妇身体都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你不是慧海大师的徒弟吗?”
纪真:“……”为什么和尚的徒弟要知道你和你媳妇怎样才能生小孩!
魏齐很苦恼:“我成婚三年了,二叔很着急。”
纪真瞬间就想起了一件事,现在的永安伯是魏齐的二叔,兄死弟及承了爵,当时言明爵位会传给侄子,对侄子视若亲子。现在侄子长大了,娶了亲,生不出娃。而永安伯自己光嫡子就有三个。
想起前世养伤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纪真呵呵一笑:“笔墨伺候!”
纪真用说的,魏齐用写的,越写脸越黑。
吃食,香料,花草,摆设,一样样相克的禁忌写出来,大热的天,魏齐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停笔的时候,厚厚一叠。
魏齐看着那叠纸发呆。
纪真拿了一根水萝卜,削几刀,往薛凛面前一递。
薛凛冷眼看着那根水萝卜。
纪真拿着水萝卜照着薛凛胸口刺了几下,说:“我管它叫三棱刺,适合近身刺杀,有放血槽,伤口不易愈合,杀胚必备,谁用谁知道。”
薛凛目光顿时就变了,沉思片刻,拿了水萝卜,叫上再没了做客心情的魏齐,告辞了。
走出侯府,和魏齐分开,薛凛上了马,盯着手中的水萝卜看了半晌,一口口吃掉了——纪三削的水萝卜,味道也不怎么样!
第14章
纪曜是回来参加秋闱的,之前一直在山东松鹤书院念书,每年只有年底两个月的假期。
纪真照常吩咐了小厨房准备晚餐。这种场合,他是不必参加的,体弱的福利啊!
晚饭后,有小厮送了礼过来,一套文房四宝,和当初生辰纪暄送他那套差不多。
纪真笑了笑。这就属于那种让人挑不出错的礼,却也让人知道没用多少心。
木槿把东西收了,脸一直木木的。少爷伤了元气,只怕日后再不能参加科举,现在连笔都拿不好,送这种东西来也太扎心了些。
纪真随手指了一盆花当回礼。
转天,纪真吩咐木樨:“花枝巷的铺子也收拾出来了,伙计应该也调/教得差不多了,你和木槿看着挑一批花过去,价钱照市价高一成。”
木樨欢欢喜喜地应了。辛苦这么久,终于要有收成了,太好了!再不出手,听说夫人想在府里办赏花会,到时少爷的花还不定被糟践多少呢!
进入六月,天越发热了。
除了早晚凉快的时候让人推着在院子里散散步,纪真就再不肯出屋了。
屋子有夹墙,里面摆着满满的冰盆,使得整个屋子凉快许多却又隔绝了寒气。
纪侯爷来过云霁院一次之后就不想走了。六月间,院子里有许多花都开了,到处都生机勃勃的,丫头小子们瞧着也伶俐许多,各个脸上都带笑。屋子里也凉快,只不知这孩子花了多少银子买冰。府中的份例可不够这样大手笔地摆冰盆。
“我自己硝的。”纪真说。硝冰不难,只是有点麻烦。再买上一些冰做掩饰,反正没人能进他小院,能进来的三个人又一个比一个嘴紧。
纪侯爷很有兴趣。
纪真却不配合:“硝冰虽然容易,却不能吃。若是拿出去卖,在这个季节,冰是暴利,总有那黑了心肠的。我院中用的,都是我亲手所制,连木樨和木槿都不知道。这个方子,我绝不允许从我手中流出去。”
纪侯爷不知道是该赞他这个庶子有人品还是骂他死心眼。
纪真又换了话题:“父亲,我想在京郊买一个庄子种花和药材。木槐回来了,他擅长这个。”
纪侯爷有一种摸自己腰包的冲动。这些日子在这个庶子身上花了不少私房钱,还都是他心甘情愿往外掏的。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回头一拢账,嚯,好大一笔开支!
见纪侯爷沉默不语,纪真说:“不用太大,一千亩刚好,多了管起来太累,我也没那么多人手。”
一千亩,你以为京郊的地那么好买吗!
纪侯爷说:“京郊地不好买,现在地价一亩地二十两。”
纪真:“……”妈蛋真贵,云州上好的水田一亩才十二两银子,旱地只要八两!
纪侯爷说:“我手上倒是有一个一千五百亩的庄子。”
然后就没了下文。
纪真顿时死鱼眼。他这个侯爷爹这是还在惦记制冰的方子呢,太狠了,才一千五百亩地就想换一张暴利方子。
不过,一千五百亩,三万两银子,他一个人买一辈子冰都够了。
纪真狠狠犹豫了一下,说:“父亲,我想换一下地板。木地板舒服是舒服,就是磨损快了些。”
纪侯爷挑眉看着纪真。
纪真把桌上果盘里的果子捡出去,四个一模一样的平底盘子拼在一起,说:“瓷砖,家里有瓷窑,烧一些一面光的瓷砖还是很容易的,弄些雅致的花纹,拼起来,铺地铺墙都使得。这东西成本不高,就算被人仿了去影响也不大。中低档的话,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是能挤出银子铺上一间待客的屋子装门面的。”后世做瓷砖的厂子那么多,也没见哪家亏本的。
纪侯爷深深地看了纪真一眼,转身就走。
没多久,纪真收到了一张一千五百亩地的地契,还有两户人家的身契。
木樨不解:“少爷,好像很赚钱的样子,少爷为什么不自己……”说了一半赶紧打住了。
纪真高深一笑:“说几句话就赚三万两和自己劳心劳力办窑厂,傻子才不知道选哪个。”
木樨:“……”我是傻子么,少爷真坏……
纪真盘点着自己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