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职业素养 二(15)
打入晋成帝的内心,这计划已经完成到第三步!
傅辰边为瑾妃倒酒,余光边打量着沈骁的方向,还在与公主如胶似漆,言笑晏晏,并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
天空中,那只犀雀还未出现。
傅辰并没有放松,但即使如此,在摸不清规律和对方目的的情况下,无法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他看到沈骁在桌面下缓缓动作,那是茶杯碎片!
他要做什么?
那碎片被捏住,割着另一只手掌。
鲜血横流,奔流而出。
他割伤了自己,自残?不,定然有关联,是什么?
傅辰抬头,出现了!
那只犀雀。
此时,那么凑巧?
它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那边咏乐公主也察觉到沈骁受伤了,正在轻声询问伤势,沈骁也温柔回应安抚着,只是那目光却好似在搜罗全场,他正在关注那只犀雀的的飞行方向。
渐渐地超傅辰方向移动。
糟糕!
香气,那之前在死士扑过来时闻到的味道,再一次出现!
血——香气——犀雀!
这才是关键,但等傅辰联系完后,已经来不及了。
那只犀雀,越来越近,无论他如何躲避都好像能准确抓捕他的位置。
沈骁的视线也更锋利,精光四射。
犀雀清鸣一声,倾斜冲刺,然后缓缓落于傅辰肩上。
第58章 新年特别篇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故事, 邵华池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把人给掰弯,哦, 是追到手了。当然他觉得傅辰并不是真心实意的, 怎么看都是只喜欢女子的人,对自己接受起来艰难无比,那过程说出来都是泪, 有好几次,他差点想放弃了。
虽然到最后在他的坚持下, 傅辰勉勉强强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但怎么看,主要因素都像是——皇命难为。
还加一点朕装可怜的成分, 额,非要说,那还有威逼利诱, 软硬皆施,断绝后路, 亲友团助攻……这么想想, 怎么感觉傅辰留下来, 完全不是因为朕这个人!
他到底在不在乎朕?如果在乎的话, 为什么每次对那件事都兴趣缺缺,难道没欲望?
房事不和谐, 这是个大问题。
想想昨晚朕……朕都那么主动了, 居然只是翻身拍了拍头,将他拥进怀里,像面对无理取闹的小孩似的, “别闹,睡了。明日我还要去视察农业基地,看稻谷的产量。”
视察,视察,又是视察!
这些事比朕重要吗?怎么连几颗米都能排到朕前面,这国家是你的还是朕的,啊?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每次视察时那些农女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个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当朕瞎的吗?还有那些个世家千金,知羞耻吗,读过女则、四书五经吗,就算他是郡王,他也是个太监!
知道他是太监,你们还贴上去!不过你们也只能看看了!
邵华池这时候特别庆幸,早就很有先见之明的没公布傅辰男人的身份!不然怎么阻止这群狂蜂浪蝶!
太监怎么了,傅辰不是太监朕怎么有借口让他一直住宫里?
见邵华池一脸阴沉诡秘,傅辰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些。
他与这个男人认识也有很多年了,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多少有些数,不会像以前以为此人又在耍什么阴招,现在八成又在胡思乱想了,邵华池心思细腻,对感情执拗,也许是因为在乎,总是会琢磨些莫名其妙的事儿来问。
比如有一次问他:“傅辰,我和穆君凝一起跳到湖里,你先救谁?”
“你。”这问题是有一次与梅珏聊天,当做笑话说过,没料到邵华池居然还记住了。
“我和你娘一起呢?”
“……”
“救谁?”他很执着这个问题。
“我跳,成吗?”
就算大家都是男人,傅辰有时候也觉得爱人的心思实在闹不懂,他觉得无所谓的地方,偏偏是邵华池在意的,“瞎想什么,视察完就回来了。”
“何时?”。
“嗯…,用晚膳前我会尽量赶回来。”傅辰耐着性子回答,并不因为对方的无理取闹而生气,即使他现在很困。
给怀里人掖了掖被子,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势,让怀中的帝王能更好地休息。
感受到傅辰体贴的动作,邵华池稍稍红了下脸,暗叹了一声:你果然是我的劫难。
“做不到的话你明晚就睡御书房去。”说完,邵华池一愣,遭了!
他怎么说的那么快,这话不是正中傅辰的意吗!
本来傅辰就已经很少碰他了,现在他还自己把人给推出去,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说出口的话给吞回去。
邵华池做鸵鸟状,一动不动地躺尸。
傅辰看着埋头一脸懊悔的邵华池,轻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你知道什么知道了!
果然早就想和朕分床睡了对不对?期待已久了是不是?
不行,坚决不给你机会!没门儿!
邵华池冷着脸,埋胸,装睡!
他才不会傻得因为这种事和傅辰争执。
脑袋贴在傅辰胸口,温热的体温缓缓传来,成年后的傅辰拥有健康男子的体魄,强健优美的肌理,高大颀长的身材,还有沐浴后的淡雅味道,夹杂着墨香,应是刚才在御书房批复公文。
有问题的是他!傅辰那么敷衍的拥抱和说话,他居然觉得脸红心跳,居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身材怎么那么好,被他这样拥着……让人特别想撕开那身衣服。
话说,这人的肌肉,那摸上去的感觉,真是……
咳咳。
邵华池呛出了声,这会儿他神游天外地想着前一日晚上的事,却忘了自己正在喝茶。
一旁的王宁德忙过来给皇上顺顺气,王宁德这个名字是后来邵华池改的,原本内务府给的名字叫吉可。
要说名字的事傅辰也问过,为何改这个。
邵华池死活没说,他当然不能对傅辰说,宁与凝谐音,德又是那女人曾经的妃位,朕就要让一个太监叫这名字,朕乐意。
足见邵华池对德妃穆君凝这个女人怨念有多深。
“皇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王宁德忧心问道,今日下朝宝宣王离开后,就看到皇上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叹气,时而发呆,自从皇上登基后,勤勉克己,提拔贤能,御驾亲征,减免赋税……说出来的事情一桩桩,但哪一桩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都那么多年了,皇上已经很少在批奏折的时候,如此模样了。
“你说,一个男人要喜欢一个人,怎么都会想着把对方拐……嗯……”拐上床?邵华池觉得傅辰对他,完全没那方面的冲动,而这事儿他又不好与他人商量,若有所思中说了出来,才惊觉地看了眼王宁德的两腿之间,他怎么就对一个贴身太监说这事儿了,“算了,你是太监,你知道什么。”
王宁德欲哭无泪,皇上,奴才一直是阉人啊!
邵华池想着,傅辰是正常男人,这点没人比他更清楚,那问题就来了,正常男人对夫人,呸,朕怎可与女子相提并论。
算了,不是烦恼这些的时候。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到现在他也没碰过朕几次!
这该死的家伙,朕除了是个男的,哪里不好?
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主动对朕有兴趣。
“宝宣王还没回来?”朕都批了一天奏折了,眼看着天要黑了,他还不来,要是没有朕还牵着,这人就是断了线的纸鸢。
宝宣王,傅辰。大部分时候定封号,是按照封地的州郡来命名,也是有取吉祥的字来表达美好的寓意,其次,王爷通常是皇帝的兄弟,或者是皇子成年后所封。像傅辰,属于外姓王,外姓王是有极大的功绩的人才能被封赏的,比如在某个战役表现突出,或是对社稷有巨大贡献等等。
邵华池也算开创先例了,其他的先不说,从古至今有哪个太监能被封王的,有是有,只是那都是非常时期,傅辰就是做了再多的事,封王是不是太过了。这事情遭到了诸多阻碍,但邵华池听不进任何臣子的劝阻,无论多少弹劾折子都置之不理,执意将傅辰立为开朝以来第一位以太监之身封为外姓王的。
“是,皇上,是否要传膳?”现在已经到皇帝平日用膳的点。
“不必。”朕、等!
邵华池想到之前他与傅辰的约定,晚膳还没回来就分、床!
呵呵,傅辰,你以为这样就能顺利和朕分开?
太天真了!
朕就不能推迟晚膳时间吗?
山不就我,我就山。
半时辰后,傅辰还没回来,邵华池在大殿上来回踱步。
王宁德也死死盯着外头,傅哥,您就快回来吧,每次你出去,皇上就像屁股,呸,是金股都像冒了烟。
他现在忍不住庆幸,还好总管太监有好几位,轮换制真好啊。
嗯?来人了!
王宁德精神一振,来人经过通报到了养心殿正殿,感受到大殿里压抑的气息和上方帝王不怒而威的威压。
一看不是傅辰,邵华池轻哼了一声:傅辰到底还记不记得朕在等他?以他的性子,八成又是钻进那什么……谷物试种植里,与工部那群人谈一些朕完全听不懂的玩意儿。
那来人是傅辰的下属,一看到皇上的脸色,连报告的声音都打着颤,宝宣王您老到底是怎么天天面对皇上还能面不改色。皇上就一个眼色,就让属下慌啊。
“皇上……宝宣王说,天气渐凉,望皇上早些用膳。”
邵华池冷笑,他就知道!
傅辰,你有种别回来了!
邵华池黑着脸,也不再看奏折。
所有养心殿的太监宫女一看到皇上的表情,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谨小慎微。
“都下去。小德子留下。”
如蒙大赦,所有人如蒙大赦。
邵华池只是看着宫廷远处,好似在透过皇宫看向傅辰的方向,“小德子。”
王宁德上前,“小的在。”
“你说药、酒,哪个好呢?”
王宁德惊慌一闪而过,左右一看,呼了一口气,还好宫人都被皇上赶下去了。
他对皇上经常这样一惊一乍还是不太适应,皇上与傅哥的事他算是少数知道真相的人。
有些欲哭无泪,皇上,哪个都不好。
傅哥要知道您敢用药,您还想下床吗?别问他皇上想用什么药,他什么都不知道。
“奴才……觉得,酒,比较好些。”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个相对温和点的吧。
“嗯,那就酒吧,朕会记得这事儿你也有参与。”邵华池微笑,直接无视王宁德哭丧着脸的样子。
“……”皇上,不带您这样的,奴才这是被迫上贼船,您不能总拿亲友挡着吧,傅哥面上不说,但心里门儿清,您那点伎俩,那都是他玩剩下的。
觉得自己英明神武的邵华池甩了甩衣袖。
“派人取些烈酒,要那种入口清淡,后劲霸道的,今日朕要与宝宣王不醉不归。”他的嘴角扬起莫名的笑意,让王宁德闻言打了个哆嗦。
灌醉他!
这计划不是第一次执行了,咳咳,说到以前,往事不堪回首。
办法不在老,有用就行,所以邵华池已经驾轻就熟。
傅辰回宫的时候,发现皇上居然在养心殿正殿等着他。
桌上饭菜虽然冒着热气,但从色泽来看是回温过的,大为愧疚。
“不是让你先用膳吗?”
“朕批奏折太久,忘了时辰,正好你回来。”邵华池亲自倒了杯酒,“宝宣王,坐。”
“臣遇到……”傅辰眼皮一跳,听到邵华池对自己的称呼,知道这是生气了。
“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知道你在那儿遇到了什么。”省的朕下次会忍不住跟去,邵华池淡淡地说,看不出喜怒,“膳食已经热过了,过来吧。”
本来就理亏,傅辰现在对邵华池的要求当然没有不同意的份。为邵华池净手、布菜、擦拭,傅辰做得很熟练,两人用膳时,一般旁边没有任何伺候的人,都是傅辰主动做这些,这伺候与以前做奴才时不一样,这是对恋人的,他愿意让邵华池无后顾之忧。
邵华池有时候甚至觉得,已经被傅辰养得四肢不勤,懒散到不行,什么都有人为你考虑好的感觉,简直太美好,美好得他完全无法放开这个人一分一毫。
两人喝着喝着,邵华池就有些晕头转向了,这酒后劲也太大了吧!小德子,朕是不是与你有仇?
怎么傅辰还没醉!
不管了,先上了再说!
邵华池趁着酒意,扑了上去,跨坐在傅辰大腿上。
傅辰也顾不得在吃饭,怕人掉下去,直接接住人,对方凑上来,两唇相贴,傅辰眼底含笑加深了吻,直到双方气喘嘘嘘才罢休。
清清冷冷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激情而有所影响,“陛下当心。”
那清冷的声音钻入耳膜,让邵华池耳朵发麻,双眼一咪,“吻过多少人了?”
吻技那么好!总不能天赋异禀吧。
“这辈子就你。”
“花言巧语!”
他恶意地蹭了蹭傅辰那个部位,感觉没一点起来,对着那部位摸了半天,他果然对朕没感觉,邵华池又是心酸,又是痛苦,加上酒的后劲,像是为自己壮胆,颐指气使:“朕,现在想要,伺候朕宽衣。”
混蛋,朕确实对不起你良多,但朕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赔给你!
傅辰,看朕一眼啊!
邵华池拉扯着傅辰的衣服,拉得乱七八糟,那部位还不停休地磨蹭着傅辰的。
傅辰有些无奈,这么磨蹭再没反应就有问题了。
两人的部位都有些抬头,互相抵住。
“你有感觉了?”邵华池惊喜道。
“陛下,臣当然有感觉。”又不是不举,看着在自己肩上微微抽气的某人,傅辰轻轻咬了下邵华池有些微红的耳廓。
一想到上次有些猛,这段时间傅辰一直研读如何让下方之人不受伤又能舒爽的法子,阻止了对方再点火,将自己的冲动 压下,“陛下,您醉了。”
“不准这么喊我,你不是最讨厌这些称呼吗?”
“臣没有讨厌。”
“满口胡言!你不说不代表你真的喜欢,你什么都放心里,我只能靠猜的,蒙的,但你不喜欢那些称呼,我很肯定……你当年对穆君凝如何,我看在眼里……我是用了那么多让你痛恨的手段逼你,但我没办法,我不逼你你早就走了……走到我根本不知道的地方……”邵华池说着说着就目中含泪,皇帝的本能,让他不会软弱地哭,只是声音痛苦。
说着说着,声音慢慢下去。
傅辰只是听着,轻拍着帝王的背。
看着怀里人睡着了,傅辰默默看了会。
这人自己酒量并不好,刚才尝了一口他就猜到了这酒的名字,便浅尝即止。
抱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帝王,傅辰眼底柔软了些,“若非愿意,谁能留住他人一辈子。”
如果不是喝醉,很多话,身为帝王的他恐怕说不出口。
邵华池悄悄睁了睁眼,满满笑意,眼睛像是被点亮了。
总算把你的真心话给逼出来了吧!
酒劲上来,两人又一次唇舌交缠,还没享受到下面的,韶华池就迷迷糊糊的了,两人脱了一半,傅辰正要动作,却见某人衣衫半解,双颊微红,胸前若隐若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看着有些另类的可爱。
想要却睡着了,这可不是我不给你,捏了捏韶华池的脸蛋,“点了火又不灭,装什么无辜。”
傅辰叹了声打横抱起帝王,为其宽衣洗漱,拉上帐曼。
走出门外,王宁德还在外面候着,他从小就被傅辰教育,可以说是被傅辰一手拉拔大的,对傅辰有天然的畏惧和敬爱。
基本上无论傅辰和皇上每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是皇上咒骂,里面打起来,他也是绝对当做没听到、没看到,反正皇上对宝宣王是嘴硬心软,绝对不舍得惩罚的,两人怎么闹怎么冷战,那都是那人家的私房事儿。
“傅哥,”私下,他还是保持着以前的称呼。“今天这事,不是我怂恿的,是皇上要求……”
皇上,别怪奴才出卖您。
奴才是您的人没错,但奴才也是傅哥的弟弟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奴才这也是为您谋求缓刑呢。
哦,缓刑,那是宝宣王上位后,对监狱制定的新措施。
傅辰蹙了蹙眉,似有些不悦。
皇上,那是对您不放心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在晋朝您的威望和地位,无论是不是冲着您这个人,想要嫁您的女子每年都能出新花样,皇上这是欲求……咳咳咳!
“皇上今日做了什么,把所有的事说一遍吧。”
王宁德复述了一遍,包括皇帝说了什么。
听完后,傅辰哭笑不得,又是气,又是无奈。
“等皇上醒来,传一下话,这一个月臣有诸多要事,便在御书房歇下了。”
王宁德脸一僵:完了!
皇上,看您算计傅哥,把您自己给算进去了吧!
不,他该为自己默哀,这一个月皇上一定脾气特别可怕,他们做下人天天面对雷霆才不容易。
人生这漫漫长路,皇上,您还需努力。
“你说,皇上这次会出什么招?”离开前,傅辰回眸,露出风华绝代的微笑。
王宁德被煞到了,噢噢噢!秒懂,傅哥这是在钓胃口呢,一下子满足哪有什么意思,勾得人欲罢不能才叫高招。这么你来我往,那是情趣。
一大早,没摸到枕边人,没熟悉的怀抱,邵华池是惊醒的。
只穿着亵衣就跑了出来,难道,傅辰走了?
宿醉的痛苦,让邵华池头疼欲裂,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好像后来傅辰还进屋,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他迷迷糊糊有些意识,然后傅辰说:“发什么骚。”
骚……
骚……
邵华池瞬间脸涨得通红,他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醉酒后居然扒着人的衣服不下来,还这样,那样傅辰……什么脸都没了,朕还做什么人!
最可恶的是,那混蛋还没做!
王宁德要下差了,下差前快速把昨天傅辰的话说了一遍。
邵华池听完,晴天霹雳!
睡书房一、个、月!
他是想让朕憋死吗?
不行,今晚,就要把他拉到床上!
敬请期待。
第59章
那一声啼鸣就好像在提醒对方, 自己在这里!这是经过训练的!
鸟类会随意停在一个人身上吗?并不会,它们甚至会本能的逃避人类。
而它停了, 落在自己身上, 甚至啄了几根头发。
电光火石之间,傅辰想明白了关键,落下的地点, 就是在提醒追踪人物所在之处,从情报上来看, 它之所以会出现在战场,也因为它能追踪单个人, 所以鹿洵之战才会出现将领被刺杀而大败而归的事,傅辰察觉到重点联系,这鸟在战场上用处颇大。
只是现在, 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是这次沈骁以及其背后势力的目标!
几乎是本能要看沈骁方向,在这关键时刻他快速冷静下来, 垂下视线, 与往常一样低着头等着贵主子的吩咐, 动作、眼神、表情没有一丝异样。
只除了鸟的下落, 让他疑惑转头,像是奇怪为什么鸟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肩上, 身边也只有宫女墨画注意到了这一幕。
虽说方才犀雀有鸣叫, 但国宴上声音嘈杂,舞乐几乎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前后也不过是几个瞬息,傅辰已经回复了原样。不但不能看沈骁这个方向, 还不能让沈骁知道自己已有所察觉。
这场博弈,到目前为止,他棋输一着。
从原来的一明一暗,到现在双方都在明处,这并不代表熟了,即使敌众我寡,但他并不想放弃,放弃就等同于将命交于他人。
而只有对方以为他全然不知情,他才能从中找契机。
沈骁关注着犀雀的动态,视线聚焦。
在看到傅辰那张并不陌生的脸事,手一抖,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
那么短的时间受到如此惊吓实属少见,即便是见惯大风大浪也有些失态,是那个叫傅辰的小太监!
他居然让一个危险人物,今日午时一直在自己面前晃,而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所以晌午时,犀雀才会在熙和宫附近徘徊,所以五号在发出最后的信号后,他们才会始终查不到那个关键人物。
原因出在这个小太监身上!
隐藏得如此之深,让他们完全没注意到。
一个奴才,还是个完全想象不到的太监,年龄十来岁,这个年纪大多对皇宫懵懵懂懂,会引起谁的注意?
犀雀是扉卿亲自看管加以吩咐照料,排除找错人物的可能性。
出现在七皇子宫里,也就是邵华池的心腹。
由此可推断出,此人是破坏他们暗杀邵华池的关键。
而自己是在熙和宫看到他的,他甚至是瑾妃的贴身下人。
沈骁自问潜伏于晋朝良久,却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刮目相看,宫中女子中瑾妃对自己宫中下人的管制最为严苛,能成为她唯一看中的太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双面细作?
双方都知道,还是其中一方派去?
真真是有趣。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他居然现在才发现!
不,正因为此人的才情,才能隐藏至今,不被他们丝毫加以关注。
[沈骁,无论此人是不是七煞,宁错杀绝不放过。]这是扉卿闭关前的原话。
沈骁暗道一声可惜,若是换一个立场,兴许他会考虑将之收为己用,如此天纵之人陨落将是一大憾事。
在沈骁离开座位的刹那,傅辰眼神一凝,暗暗记住在这期间,前后分别离开的人。
庞大的记忆库中,将之一一排除,其中有一部分太监和宫女是他重点注意对象。
随着沈骁离座,肩上的犀雀也要跟着起飞,傅辰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忽地一伸手,抓住了藏在头发里犀雀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用细绳绑住它的嘴,阻止它尖叫,这犀雀与麻雀差别不大,除了尾翼外,就是喙较长带弯钩。
在知道自己被发现后,傅辰并未坐以待毙,他做了个有些冒险的决定,活捉这只犀雀!
绳子是在沈骁看过来时,傅辰从瑾妃今天的头饰上顺手取来的。
将之交给穆君凝,“此鸟落于奴才身上,想来是吉兆,娘娘可带回去玩耍。”
一旁墨画掩嘴笑道:“方才奴婢就注意到了,还想这鸟怎的如此亲近人,原来是咱们娘娘带来的福气。”
“你们两张嘴儿哟。”瑾妃注意到傅辰的眼神,还有那句在耳边快速说的一段话:此鸟有用。
也就是要秘密养着了,傅辰平日在谋划什么,她并不清楚,但他这份信任却让她很受用,只是养鸟这样的小事她没理由拒绝。
瑾妃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关注,犀雀又一直藏在傅辰头发里,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每一步,傅辰都保证万无一失,他不能再让更多人知晓自己细作的身份,只有比以往小心,更谨慎!
虽不知一只麻雀有何用处,但瑾妃也很快做了处理,命几个宫女回去取些贺礼,就让人顺便将那只鸟带回去。
处理完鸟,傅辰就着手分析情形,他知道必须争分夺秒!
如果换了他是沈骁,在得知目标人物时,会做什么?
能在宴会上,直接找出人,已经说明沈骁他们很急切,急切的要做什么事情。
这急切,从在七皇子宿于养心殿,就暗中找时机暗杀就能看出来,如此大胆,这是完全不怕晋成帝查吗?
如果把这些都当做前菜的话,那么正菜是什么?
傅辰隐隐感觉到,沈骁他们目前的行为,正暗暗指向一个最终目的。
只是这个目的,目前无人知晓。
由此可推断出,他们用犀雀找到他后,绝对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只是个小人物,除掉不除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现在,是在争命!
傅辰仔细计算过,随着沈骁离开后,前后有二十七人曾进席与离席,有些从身份上来看可以完全排除嫌疑。
剩下的,最有嫌疑的是十三人,可能有嫌疑的是七人。
傅辰视线几乎囊括全场,寻找脱身之法,脑中高速运转。
他看了下月亮的轨迹,估摸着现在的时间,再过一会是盘中点心瓜果重新上一轮,然后是点灯宫女替换,再来是太监们为所有人换上上贡的酒水,以示晋朝对其他国家的尊重。
只有这三轮,有大量的宫女、太监集体出没,而这是他的机会!
选哪一轮?还有衣服和容貌……这些必须做改变。
沈骁不是要找他吗?
他要让他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