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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无赖(44)

作者:蝴蝶法师 时间:2018-08-23 13:02 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谁知裴懿听了,斩钉截铁道:“你说这话我是不信的。”
  沈嘉禾道:“你为何不信?”
  裴懿道:“我方才便已说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深爱着你的。”
  沈嘉禾道:“这只是你的错觉。”
  裴懿道:“这种直觉极为强烈,我不相信是凭空冒出来的,你一定在撒谎。”
  沈嘉禾语气不耐道:“是你在胡搅蛮缠!”
  裴懿沉默片刻,缓声道:“好,如果我们俩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寻常主仆而已,为何你自始至终对我没有任何尊称,你来我去,说话随意又放肆,没有丝毫敬畏之意?”
  沈嘉禾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裴懿道:“我是失忆了,但我并不傻,你休想骗我。”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我同你的真实关系,我也不能强逼你。但我现在只有你,你不能骗我,否则我……我会很伤心的。”
  沈嘉禾无比颓丧,不想再理他,起身正欲出门,却突然被裴懿拽回来捂住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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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世子无赖46

  
  沈嘉禾点头,裴懿松开他, 拾起地上的匕首握在手中, 抬脚将还有火星的余烬踢到干草堆上,草堆迅速被点燃, 大火熊熊而起,火焰足有一人高, 转瞬便爬上了木屋的墙壁。
  裴懿抓住沈嘉禾的手, 走到门后,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并未看到人影,立即拉着沈嘉禾出去, 迅速向山顶方向跑去。没跑出多远,沈嘉禾回头, 就见大火蹿天, 浓烟滚滚,树林已被烧着,看来一场山火是在所难免了。
  沈嘉禾本就虚弱, 加上昨夜又被裴懿狠狠折腾了一番, 没跑多久便体力不支, 跟不上裴懿的脚步了。裴懿二话不说,直接将他背到背上, 背着他在林间健步如飞。
  木屋建在半山腰,裴懿便绕着山腰奔到山的另一边,然后径直下山。
  追兵许是被烈烈山火阻隔, 并未追上来。
  沈嘉禾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拍拍他的肩,道:“你放我下来罢,我能自己走。”
  裴懿脚步不停,粗声道:“搂紧我。”
  沈嘉禾蓦地想起那个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夜晚,魏凛也是这般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他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逝去的终归是逝去了,多思无益,徒添烦恼。
  裴懿背着他一口气下到山脚,这才将他放下来,抹一把汗,笑道:“怎么样?我的体力很好吧?”
  沈嘉禾心道:就是体力太好才成问题。
  他问:“接下来去哪里?”
  裴懿道:“自然往丰泽方向去,投靠我爹。”
  沈嘉禾问:“你知道该如何走么?”
  裴懿摇摇头,道:“我只能依靠你了。”
  沈嘉禾又问:“你身上有银子么?”
  裴懿摸摸身上,再次摇头,道:“你有么?”
  沈嘉禾身上没银子,但在宝丰钱庄里存的有。
  宝丰钱庄是夏国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钱庄,大城小镇几乎均有设立。
  沈嘉禾道:“先去附近的城镇落脚罢。”
  裴懿笑道:“我只管跟着你便是。”
  沈嘉禾觉得,现在的裴懿的确与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的裴懿像头野狼,而现在的裴懿则像……家犬,温驯又乖巧的样子。
  转念又想,这极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不可轻信。
  烈日高悬,酷热难当。
  两个人徒步走在荒郊野路上,俱是汗流浃背。
  裴懿瞧见前面有一棵树,便跑过去折一把叶子繁茂的树枝,举在沈嘉禾头顶上为他遮阳。
  沈嘉禾不愿受他照拂,自己跑去折了一把树枝遮在头上,果然凉快许多。
  裴懿便举着树枝给自己遮阳,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沈嘉禾不接茬。
  裴懿径自道:“像个与丈夫置气的小媳妇儿。”
  沈嘉禾走自己的路,依旧不理他。
  裴懿忽然牵住他的手,沈嘉禾甩不开,只得任他牵着,心道:果然是本性难移,不管失忆与否都是这般无赖。
  裴懿晃着他的手,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沈嘉禾被他磨得没法,只得冷淡道:“我才懒得与你生气。”
  “可你明明就在生气,”裴懿看着他,道:“我一眼便能将你看透。”
  沈嘉禾扪心自问,他真的在生气么?
  似乎……是有一点。
  那他在气什么?
  说不清楚。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裴懿道:“我任打任骂,都随你,”
  沈嘉禾无可奈何道:“我真的没生气,你别胡搅蛮缠。”
  裴懿道:“那你笑一个让我瞧瞧,我还没见你笑过呢。”
  沈嘉禾道:“没什么开心的事,笑不出。”
  裴懿想了想,道:“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沈嘉禾无甚兴趣,随口道:“讲罢。”
  裴懿信口拈来,道:“一秀才带书童赴京赶考,途中帽子掉了。书童道:‘帽子落地了’。秀才忙道:‘不准说落地,要说及地。’书童帮秀才把帽子捡起来牢牢系在秀才头上,道:‘这次便再也不会及地了。’”
  沈嘉禾听完,面无表情。
  裴懿再讲一个,沈嘉禾依旧不笑。
  他便不停地讲,直讲得口干舌燥,沈嘉禾自始至终却连嘴角都没扯一下。
  沈嘉禾淡淡地问:“你不口渴么?”
  裴懿道:“渴。”
  沈嘉禾道:“那便别讲了,省些口水。”
  话音刚落,裴懿猛地将他扯进怀里紧紧抱住,沈嘉禾吓了一跳,忙道:“你做什……”
  不等他说完,裴懿便低头吻住他,灵巧的舌长驱直入,贪婪地汲取着他口中的津液。任沈嘉禾推拒捶打,裴懿若无所觉,霸道而强势地亲吻着他,直吻得他无法呼吸才停下来,轻舔着他的嘴唇,嗓音微哑道:“你好甜,特别解渴。”
  沈嘉禾怒瞪着他,道:“放开我!”
  裴懿却将他搂得更紧,道:“我偏不放,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亲一口怕什么。”
  沈嘉禾又是气恼又是无奈,眼泪不知怎么就滚了下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想要抬手擦,然而手被裴懿禁锢着挣脱不开,他被逼急了,张口便狠狠咬在裴懿肩上,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裴懿肩上本就有伤,他这一口又咬得极重,伤口立时裂开,鲜血很快浸透衣裳,流进沈嘉禾口中,他一惊,急忙松口,看着裴懿被血染红一片的肩头,有些无措。
  “没关系,一点都不疼,”裴懿柔声道:“只要能让你解气,尽管咬。”
  沈嘉禾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裴懿用拇指指腹擦掉他唇角沾染的血迹,抹掉眼角残存的泪痕,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想逗你笑,最后却把你惹哭了。”他顿了顿,道:“我以前是不是很坏?所以你才这么讨厌我。”
  沈嘉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愿回答。
  裴懿径自道:“或许我这次失忆,正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嘉禾,让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沈嘉禾忍不住冷笑,抬眼看着裴懿,冷声道:“裴懿,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没有丝毫改变。或许你是真的失忆了,我也特别希望能像你一样,将你我之间过往种种忘个一干二净,但我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些过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不管我多么痛苦,不管我如何哀求,你偏要紧抓着我不放,我反抗不了你,除了认命我无路可走,但你不能强迫我笑脸相迎,我笑不出来,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从头来过,因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从头来过。”
  裴懿放开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是么?”他看着沈嘉禾的脸,又道:“所以,你那天把我推进河里,就是要杀我,对不对?”
  沈嘉禾诧然抬头,对上了裴懿冰寒一片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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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世子无赖47

  
  “你怎么……”沈嘉禾难以置信,裴懿那时明明是昏迷的。
  裴懿道:“我当时虽然处于昏迷状态, 但我的意识已经苏醒, 你把我推进水里的刹那,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你的脸,但你没发现我醒了, 你转身仓皇逃走, 头也不回,所以没看到我游到岸上, 朝你逃跑的方向追去。但我没追上你,我在山林里迷了路, 我以为我会死在里面,却没想到, 我竟跌跌撞撞找到了你, 救了你,我更没想到,你会救我。”
  沈嘉禾低下头去, 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杀了我?”
  裴懿道:“我也想问问你, 既然要杀我,后来为什么又要救我?”
  旷野的风掠过, 却吹不动两个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过了许久,裴懿率先开口,道:“我仍是那句话——让我们从头来过。我连你要杀我都能原谅, 你又为何不能试着忘记过去,接纳现在这个崭新的我呢?”
  沈嘉禾兀自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我不明白,对这个崭新的你而言,我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你为何对我如此锲而不舍?”
  “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鸭子,会认定它第一眼见到那个的活物,紧紧跟随。”裴懿微微笑了笑,道:“我即使彻底忘了自己,骨子里却依旧记得你,你于我不是陌生人,而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所以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给你任何丢下我的机会。”
  沈嘉禾蓦地被说中心事,心头一凛。
  在下山的途中,他的确想过要怎么甩掉裴懿。
  失忆,身无分文,受伤,追兵,如果他甩掉他,裴懿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但既然裴懿已经起了防备之心,他若想甩掉他便没那么容易了。
  裴懿依旧来牵住他的手,温声道:“走罢,再耽搁下去天要黑了。”
  沈嘉禾没有挣扎,任他牵着向前走去。
  他们在天黑之前走到了滦城。
  两个人皆是又渴又饿,筋疲力尽。
  沈嘉禾先寻到一家宝丰钱庄,支取了五百两银票,随后便去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包厢,裴懿点了一桌子菜,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沈嘉禾也很饿,但依旧吃得斯文优雅。
  包厢的隔音不太好,隔壁的说话声清晰地传过来。
  “你说这好端端的,逍遥王为啥突然谋反呢?”
  “逍遥王盘踞北境十几年,手握几十万雄兵,皇上怕是早已生了忌惮之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率先出击,逍遥王应该是如此想的罢。我瞧着如今形势,这夏国万里江山怕是不久便要改姓裴了。”
  “此话怎讲?”
  “首先,骠骑将军联合四城守军围困浔阳,调兵遣将的圣旨连城门都出不去,贺兰氏已是刀俎鱼肉。其次,逍遥王前日起兵,今日已攻下数座城池,势如破竹,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照此形势发展下去,不出一月,逍遥王便能兵临浔阳城下,与骠骑将军汇合。还有,因为太子突然薨逝,争储风波骤起,皇室眼下乱成一锅粥,内忧外患,已是大厦将倾了。”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思争储位?国若破了,就算争到储位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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