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怀了敌国皇子的崽(50)
他找来托盘,往托盘里放了四杯,双手稳当的端了出去。
“王爷,王妃让您喝杯茶休息一会儿。”乐书现在学聪明了,在陆容淮面前就称呼楚沅王妃,陆容淮不在时,他就继续喊公子。
陆容淮正在挖土,听楚沅给他准备了茶水,瞬间抬起头,朝楚沅露出开心的笑脸。
男人笑起来时,眉眼飞扬,眼底好似坚冰化开,柔情蜜意的看着楚沅。
楚沅默默移开眼。
笑得怪傻的。
他心道。
陆容淮喝完茶,干劲更足,不多时,院子里多了许多小土坑。
“弦雨,把东西搬进来。”陆容淮丢掉手里的工具,趁着这会儿工夫,走到楚沅身边。
“炭火再加足一点,别冻着腿。”他让乐书继续加炭。
楚沅阻止,“王爷,屋内本就烧着地龙,臣捂的这么严实,不觉得冷。”
陆容淮见他坚持,颔首答应,“你若是冷了,便让乐书加些炭,还有手炉,不热了就立即换。”
“嗯,王爷这是要种什么?”楚沅转头看着院子里的土坑。
陆容淮唇边勾着笑,目光闪动,“我特地查了黄历,今日是宜动土的好日子,栽点阿沅喜欢的东西。”
他喜欢的……
楚沅睫毛颤了颤,将手炉捧紧,往怀里揣了揣。
很快,弦雨带着护卫将东西搬进来。
楚沅看过去,视线落到那一株株银杏树苗时,瞳孔微微睁大。
“王爷怎知,臣喜欢银杏树?”楚沅盯着树,嗓音有些发哑。
陆容淮在他面前蹲下,他刚干了活,手还没洗,没办法去握楚沅的手,便笑着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膝盖上。
“阿沅喜欢穿莲青和玉色的衣裳,喜欢吃栗子糖糕,写得一手好字,喜欢看书,我说的对不对。”
楚沅看着他的眼睛,陆容淮眼睛狭长,眼尾上挑,是凌厉冷肃的眼型,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但那双眼看他时总是带着笑意,让人沦陷。
“王爷,弦雨他们在等您。”楚沅低眸,避开陆容淮炙热的视线,轻声提醒道。
陆容淮朝屋外瞥了眼,弦雨带着护卫齐齐转过身,抬头望天。
那个蹲在王妃脚边,跟只大型犬一样的,肯定不是他们英勇无双的王爷。
“嗯,我先去把树种了,这些树都是我命人从广缘寺挖回来的,阿沅应该会喜欢。”他起身,两步迈下台阶。
楚沅在庙里住了多年,对庙中的东西有着天然的亲近和喜爱,他看着银杏树被栽进土里,一株又一株,很快就将空落的院子给填满。
乐书看着银杏树,揉了揉眼,“公子,这些树种下后,好像咱们以前的院子啊。”
他说的是两人居住了多年的破庙,那个院子里,也种着很多银杏树。
连树的位置,都跟现在相差不多。
“嗯。”楚沅看着慢慢发生变化的扶雎院,心下五味杂陈。
“主子,工部侍郎苏大人求见。”弦风站在院子门口,回禀道。
陆容淮忙着种树,脚踩着软土,“让他直接过来。”
苏如鹤是从工部赶过来的,官服还没有换,进院子后,看见黎王抱着一棵大腿粗的树,在那忙着填土。
苏如鹤:“……”
这就是他当初说的,事务繁忙?
“臣见过王爷,”他淡定说着,又拱手转向屋内,“见过王妃。”
楚沅轻轻点头,让乐书去准备茶水。
“苏侍郎找本王何事?”陆容淮抬头,朝他看去。
苏如鹤不爱说话,平常在工部里都是闷头干事,自从他接过管账本一事,成天有人来找他,忙的嘴唇都起了皮。
“王爷,建造道观所需材料已经列出详细的名单,请您过目。”
苏如鹤从怀里掏出账本,将材料单子夹在其间,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本王手脏,苏侍郎念一遍吧。”
苏如鹤看了眼他满是泥土的手,应承,“请王爷移步这边。”
陆容淮走过去,两人站在院子门口细谈账目的事,另一边,弦雨走到屋门口,让乐书去给他再添杯茶。
楚沅:“弦雨,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弦霜。”
弦雨笑道:“弦霜这几日有任务在身,估计后天就回来了。
楚沅恍然的‘哦’了一声,漂亮的脸蛋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等他回来,看见这满院子的银杏,定会吓一跳。”
“哈哈,这些都是王爷送给主子您的,而且广缘寺香火很好,这些树受到佛气熏陶,瞧着就跟普通的树不一般。”
楚沅弯唇,状似无意的说道:“是啊,王爷有心了,连我喜欢银杏都知道,王爷真是无所不能。”
弦雨还是第一次听到楚沅这么夸赞陆容淮,心里替王爷高兴不已,这是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他一激动,也没多想,脱口就说:“那当然,主子您刚入府时,王爷就做了详细调查,您的喜好他都清楚。”
“包括知晓我父皇曾找过我,对吗?”
“对……”弦雨猛的反应过来,笑凝固在脸上。
楚沅目光幽幽的看向不远处的陆容淮,“以王爷的能力,我十余年的经历都会查的一清二楚。”
“主子,王爷不……”
“弦雨,过来。”陆容淮在那边喊他。
弦雨苦着脸走过去,心里懊悔极了,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这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陆容淮奇怪的看他一眼,“去拿一块王府令牌给苏侍郎,以后出入就不必通报了。”
苏如鹤:“王爷,这……臣不能要。”
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个任务,若一直频繁接触,朝中之人定会以为他投靠了黎王。
他可不想跟这头恶狼有牵连。
“道观建成起码要三个月,你既然负责账本,日后免不了要来找本王,何必那么麻烦。”
他说着,又补充一句,“等建好了,再还给本王也不迟。”
苏如鹤闻言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苏如鹤拿了令牌,很快便告辞离去。
陆容淮见院子里的树都已栽好,便洗了手,在台阶下换了干净的鞋,又脱掉外衣,仅穿着单衣走进屋。
“等天气暖和,长出新叶,咱们可以在树下喝茶和下棋。”陆容淮脑海中畅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楚沅淡淡道:“王爷自己喝茶下棋吧,臣有点累,乐书,背我回去。”
陆容淮:“?”
他眼睁睁看着乐书把楚沅背进了内室。
弦雨往门边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阿沅这是怎么了?怎么对我爱搭不理的。”陆容淮神色费解。
弦雨支支吾吾,“呃……王妃可能是……呃……可能是困了。”
陆容淮:“是吗?让人送热水进来,本王先洗澡。”
一身臭烘烘的,阿沅爱干净,可能是嫌他脏,嗯,一定是这样。
陆容淮进浴房洗澡,他仔仔细细搓了遍身体,又拎起桶里热水冲洗一遍,擦拭干净后,散着头发走出来。
此时刚到午时,弦雨正在让人摆膳。
今天的弦雨格外安静,摆好菜就带着人走了,走的还有点快,神色瞧着还有点慌张。
陆容淮没多在意,他走进内室,伸手去抱楚沅。
“不敢劳烦王爷,乐书,背我去用膳。”楚沅伸手挡住陆容淮的手臂,神色淡然的冲乐书说道。
乐书顶着陆容淮吃人般的目光,战战兢兢的将楚沅背去堂厅。
陆容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他盯着楚沅的背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怎么突然就惹媳妇生气了。
为了讨媳妇欢心,陆容淮殷勤的给楚沅夹菜盛汤,楚沅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他说话,全程安静吃完,便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