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逃婚后(49)
方琼穿着喜服,站在门口迎客。待看见前来的张老爷和张默阳时,特地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张默笙的影子。
他十分遗憾,并跟张家人说:“实在抱歉,我虽给不了张小姐正妻的名分,但这份情意我始终记在心里的,待我后宅稳定后,便会重新去求娶张小姐的。”
这下遑论张默阳了,就是张老爷听了也变了脸色,父子俩铁青着脸进门,张老爷咬牙道:“这臭小子,我差点就将默笙嫁给她了,真是好险。”
张默阳趁机问道:“妹妹人聪明,爹你大可以教她做做生意嘛。”
“做什么生意,她抛头露面吃这份苦做什么?我的女儿,怎么能去看别人的白眼?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哪个是好人家?”张默阳问,“有权有势的家里都有妾室,光是后宅就够妹妹吃一壶的了。再说说这些男人,你觉得咱们这有哪个配得上她?”
张老爷放眼望去,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忽然间眼睛一亮:“那小子是谁?长得如此好看,怎么从没见过?”
张默阳放眼一瞧,嘴角抽了抽。
只见柳述不知何时混进了酒席里,正吃花生米呢。
他走过去,在旁边坐下,顺手也吃了花生米:“你怎么来了?”
“吃酒席呗,多久没开过荤了。”柳述抓了几把花生塞进怀里,拿起草笠,“我走了。”
“菜还没上呢,你吃个鬼的席。”
柳述笑笑:“这不是花轿要到了嘛。”
他离开没一会,外面就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张默阳赶紧走到门口去瞧着,要亲眼看着方琼拜堂成亲。
花轿停下,方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伸手将新娘牵了出来,盖头盖住了新人的脸,但这高挑的身形准没错,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四周恭喜祝贺的人不少,不停地起哄,催促着进门。
谁知意外陡然发生。
一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石子打中他的膝盖,他脸色登时一变,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另一只膝盖同样被打中,双膝一软,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所有人:!!!
张默阳正笑得前俯后仰呢,突然看见方琼抬起头,指着某个方向喊道:“来人,给我把那人抓住,抓不到就别回来了!”
大家纷纷望过去,张默阳也望过去,看见对面酒楼的窗边倚着一个男人,甩了甩手里的弹弓,勾起一边嘴角,冲方琼痞痞地笑了一下。
找死啊你,张默阳心道。
官兵们迅速出动,往酒楼的方向跑去。
柳述转身离开窗边,很快就在众人眼里消失了,下一刻却听见一声马的嘶鸣声。
张默阳扭头看去,这家伙不知从哪弄出一匹马,坐在马背上,耀武扬威般特意从追过去的官兵身边驰骋而过,马蹄扬起的灰尘扑了他们一脸。
“快!追!别让他跑了!!”
那张狂得意的骑马少年,令他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默阳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良久,突然惊醒过来,这家伙不会是在故意引官兵去城外吧?!
第33章
方琼这边还要忙着成亲,下令让人追出去后,就接着忙活拜堂成亲了。
眼见他礼成,带着新娘去了新房,这门亲事板上钉钉后,张默阳才着急地追去城外。
追出几里地外,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官兵们分散在四处,搜查柳述的身影。
他想了一下,琢磨着这家伙既然是故意引来的,应该有办法逃脱,于是让车夫调转方向,回到城中的客栈去,推开房门,就见柳述正在悠闲地喝茶呢。
“你小子真是......”张默阳喘着气坐下,刻意压低声音,“不要命了?万一被方琼逮到,可饶不了你。”
“他今天可忙着呢,大好日子总不能离开。”柳述笑笑。
“你把官兵引过去做什么?找失踪的姑娘?”
“这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群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方琼又只顾着他的婚事,恨不得把衙门的人都调过去。现在这么一弄,这些官兵不用心仔细找一找,都不好回去交差。”柳述冷哼一声,“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谁不是呢。”张默阳骂了几声,才转头看着他,瞳孔微缩,“不过.....你到底是谁?”
“你爹啊。”柳述侧目,“那二十几声爹白叫了?你个不孝子。”
“滚你的,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张默阳偏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你是不是柳家少爷?”
“你看我哪里像柳少爷?”柳述挑眉,揶揄一笑,“是他金夜壶用的不香吗?要来这乡下养鸡种地?”
张默阳摸着下巴,仔细想了一通,发现确实想不通,傻子才会这么做吧?
“但你刚刚在酒楼上给我的感觉,太像那柳少爷了。”张默阳感慨道。
“那是拜你所赐嘛,我上次听你说完,就觉得这柳少爷好像确实挺酷的,我就想模仿模仿。”柳述说。
“模仿得真像。”张默阳竖起大拇指,“估计他本人见了你都要迷糊。”
“是吧。”柳述乐不可支。
今天柳述就住在镇子上,到了晚上,那群搜查的官兵还没回来,而方家那边已经开始热闹的晚宴了。
张默阳夹在一群闹洞房的人里,送着方琼去洞房,闹腾了一阵就跟着其他人出来了。
他走在人群中最后方,故意放慢脚步,待绕过前院,转身到新房另一侧时,突然听见方琼一声怒吼:“你是谁?我的美人呢?我那么大一个美人呢?!”
“噗。”
张默阳幸灾乐祸地跑去客栈找柳述,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遍方琼当时的口气,自己先乐得前俯后仰。
等他笑够了,才发现柳述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大反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月色浓浓,柳述坐在窗台边上,睫毛笼下一层浅淡的阴影,他半垂着眼,轻声道:“也不知道阿柯怎么样了。”
沈柯走出渠州地界就耗费了三日半,渠州整体面积不大,但是地形偏僻复杂,山路多,中途还换了几次马车,才终于抵达淮州。
知府衙门就设立在淮州,街道宽阔许多,商铺摊贩应接不暇。在乡下小镇待得久了,突然走进这里,竟还有些不习惯。
他摸了摸手心里的玉佩,朝府衙走去。
“草民柯深,求见知府大人,事关土匪一事,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看了他几眼,其中一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就出来了:“里面请。”
柯深走进大门,发现院里有个扫地僧,他疑惑不已:“慧伤,你在这做什么?”
慧伤猛地回过头,拎着手里的扫帚就跑到他面前,神色戚戚:“你总算来救我了!”
“救你?”沈柯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来找知府大人说明情况的吗?”
“是啊,我把土匪和方县令的事都说了,也照你说的,把你特地写的信交给知府大人看了,然后——他就把我扣下来了!”慧伤惶恐道。
“他扣你一个出家人做什么?”
“说衙门里不干净,需要我这个出家人清扫清扫......”
沈柯神色复杂,想不通这知府大人是个什么脑子,又问道:“那他对土匪一事有说法吗?”
“他说他会去处理,让我留下,静候佳音,还要我把写信的人给供出来。”慧伤虚咳一声,“我就给你写了封信,没想到你来的还挺快的。”
“......我是自己来的,还没收到信。”
“自投罗网都这么积极?佩服佩服。”
沈柯扫了他一眼,慧伤立即闭嘴,拿起扫帚继续当扫地僧,小声嘀咕:“说真的,我看不出来这个知府是好是坏。说好吧,他要把咱们两个知情人关起来,看起来像是跟方县令一丘之貉。说坏吧,他又没苛待我的斋饭,好像还真的派人去渠州调查事情的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