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蛊之后(40)
一旁的李慎道:“朕现在就让人去酒楼买两桌......不,三桌回来?”
荀印白幽幽看了他一眼,“买什么?人家是自己做的,你会做吗?”
李慎:“不会。”
荀印白更惆怅了---我也不会,就会煮长寿面。
这天晚上,沐轻言醉得站都站不稳,是被萧临城抱回房的。
顾玲珑本想去送醒酒汤,走到门口,听见里边隐约传来声响。
“你不是说要看吗?”
“不、不是这个......我不要看了......”
“那不行,说话要算话。”
“萧临城,你......唔......”
顾玲珑看了看手里的醒酒汤,想着大概用不上了,又端着悄悄走了。
第二日,过了生辰的萧临城被沐轻言赶出了房门,正巧撞上路过的荀印白。
“怎么了?”荀印白疑惑道,“惹小沐生气了?”
萧临城尴尬望天,“嗯。”
荀印白:“你干什么了?”
“咳,”萧临城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往楼下走,“今日怎么好像风挺大......”
荀印白看了一眼外边连叶子都没动的大树。
什么风?哪儿有风?
关在柴房的几个黑衣人终是受不住拷打,供出是南碌不愿再纳贡,才起了刺杀皇帝的心思。
李慎本还想跟着荀印白去望岚山看看,思虑再三,还是带着手下启程回京了。
萧临城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忽然想起送人去京城的谢十七,“不知十七到京城了没有?”
一旁的荀印白问道:“他是送什么人去京城啊?”
萧临城:“一个姑娘。”
荀印白:“谁家的姑娘?”
“不知道,”萧临城道,“芩州程知府托我们送的。”
荀印白也没在意,想着许是京城里哪个高官的女儿。
萧临城上了楼想去寻沐轻言,却没在房里找着人。
轻言都一整天都没理我了,不会还在生气吧?
他四处找了找,却见沐轻言从白亦霜房里走了出来。
“轻言,”萧临城走过去,见白亦霜也在,有些不自然地喊了声,“姨娘......”
“哎,”白亦霜眉开眼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萧临城抬手偷偷搂住身旁有些站不稳的沐轻言,一脸正经回道:“是有什么事么?”
“方才沐公子提起在曾书里看过一味药草,”白亦霜道,“这药草我似乎在寨子那边见过,想回去看看,兴许能解你们身上的蛊。”
她看了看两人,“你们可要一道回去?”
沐轻言道:“那书我先前放在望岚山了,也不知有无记错书里所载,想先回山上一趟。”
“也好,”白亦霜道,“那我们明日先回寨子,有消息再传信给你们。”
沐轻言谢道:“麻烦顾夫人了。”
“没事,”白亦霜笑道,“都是一家人。”
“听到了吗?”萧临城附在沐轻言耳边,低声道,“要跟我一样,叫姨娘。”
沐轻言抬脚就踩了他一下。
“嘶,”萧临城一声痛呼,“你怎么还有这么大劲?”
沐轻言更气了,又踩了他两下。
萧临城躲也不敢躲,只好由着他踩。
白亦霜看着他们闹,忍笑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她想,这两孩子估计是说开了,看着比之前更黏糊了。
她虽从未想过她姐姐的儿子会喜欢男子,可萧临城往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她都未曾照看过,现下又有何脸面去管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只要临城喜欢就好,她在心底道,姐姐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他儿子跟心上人白头到老的。
萧临城跟着沐轻言回房,见他也动手收拾包袱,不禁道:“轻言,咱们过两日再回去吧,不急。”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沐轻言还没说话,路过的荀印白就冲进来道:“好啊好啊,过几年再回去也行。”
沐轻言:“......”过几年?
“怕回去被沐前辈打死啊?”萧临城凉凉道,“旧疾未愈还瞎跑,下山的时候怎么就不怕?”
“你还敢说?!”荀印白瞪眼道,“我是为了谁才跑出来的?!”
萧临城:“又不是我叫的。”
兔崽子!荀印白撸起袖子就想打他,沐轻言忙拦道:“师父别急,到时跟我爹解释一下就好了。”
“小沐啊,”荀印白拉住沐轻言的手道,“你爹要是动手,你可要帮师父拦着些。”
沐轻言:“......我也拦不住。”
萧临城把沐轻言的手抢回来,无情道:“打伤了,沐前辈也会给你治的。”
荀印白:“......”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尽管荀印白百般不愿,他们还是在三日后,往望岚山赶去。
半个多月后,三人刚到山脚下,就听一个声音冷冷道:“回来了?”
沐轻言转过头,喊道:“爹。”
萧临城险些也跟着他一道叫爹了,好在及时咽了回去,改口道:“沐前辈。”
沐归寒点点头,看着要偷偷溜走的荀印白道:“去哪儿?”
荀印白回过身,干笑道:“老沐啊,怎么还跑山下来接我们了?”
沐归寒:“来给你收尸。”
荀印白笑了笑,突然拔腿就跑。
沐归寒身影一闪,就追了上去。
萧临城和沐轻言习以为常,不紧不慢往山上走。
没多久,山上的小师弟急匆匆跑下来,嚷嚷道:“师兄,不好了!师父抓了你的猫,掐着猫脖子说,要是沐前辈敢打他,他就拔光他孙子的猫毛!”
萧临城,沐轻言:“......”汤圆做错了什么?
第48章 是托梦托错了
萧临城和沐轻言赶到时,见荀印白两手抓着猫,跟沐归寒对峙着,一副“你不要过来”的模样。
那胖乎乎的大白猫一见沐轻言,顿时扑腾着就踹开了荀印白,朝沐轻言跑去。
沐轻言弯腰把它抱了起来,它立马拱着圆圆的脑袋往他怀里蹭,高兴地“喵喵”叫。
荀印白揉了揉手,委屈道:“它挠我。”
萧临城:“你要拔它毛,它能不挠你吗?”
荀印白:“我瞎说的,又不会真拔的......啊!”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骤然蹿过来的沐归寒往背上扎了三针,痛得他大叫了一声。
“别动,”沐过寒面无表情,抬手又扎了几针,“不想早死就老实点。”
荀印白的旧伤本已好得差不多了,这两年药也喝得少了。
可他此次下山,赶得太急,似乎伤口又有些裂开了。
沐归寒下手比往常狠多了,荀印白忍着痛,敢怒不敢言,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转头跟萧临城使了使眼色---快救救我!
萧临城目不斜视,默默拉着沐轻言走了。
荀印白:“......”不孝子!
沐轻言摸着怀里的猫,猜测道:“师父身上的伤,会不会跟皇上有关?”
“你这一说,倒真有些像。”萧临城沉吟道,“他那时半死不活地被沐前辈拖回来,只说是跟人打架了。可那年皇帝御驾亲征南碌,听说险些被人一刀砍死,是一个抹了满脸泥的人替他挡了那一刀。”
沐轻言:“我爹说,是在半路上捡到师父的。”
萧临城想想都有些后怕,若当年不是恰巧撞见沐归寒,那他师父......
萧临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沐归寒扎了满身针的荀印白。
他是不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身侧的手贴上温热的掌心,萧临城转过脸,见沐轻言握紧他的手道:“没事的。”
萧临城与他十指相扣,轻轻点了点头道:“嗯。”至少,现在人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