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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62)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淮王无言半天,才道:“王妃,你将本王想成什么人了?”
  看上他府中侍妾?亏他的好王妃想得出来。
  淮王妃猛地意识到了重点,“乔郁不是同元簪笔私相授受吗?”
  淮王一噎,端起汤碗,仰头将碗里冷掉的甜汤喝净了。
  他叹了口气。
  今日陛下为乔郁封侯,摆明了就是为了制衡刘曜。
  皇帝先前拿乔郁制衡世族,又将元簪笔召回京来,想制衡乔郁,不曾想二人有私,反而壮了乔郁的声势,他拿刘曜刘昭制衡太子,太子死后,欲用刘昭,而令刘曜制衡,然而刘曜先发制人,皇帝只得立刘曜为太子,转头便说了一大堆语焉不详的话,封乔郁为璧候。
  封侯不算,且赐姓。
  皇帝只差没将乔郁与朕有关写在了脸上,暗示乔郁是他私生子。
  这样,乔郁也有资格继承大统,他原本面上是同刘曜一派,就算他还能效忠刘曜,刘曜不会再信他。
  两人不得不分道扬镳。
  他的好皇兄啊,当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昨日元簪笔星夜前来,见之下拜。
  淮王大惊,忙上前扶他,一面扶一面抱怨道:“元大人,非年非节本王可受不得这个大礼,元大人大权在握,”他弯腰拍了拍元簪笔膝上的灰,“有什么事能要本王帮你?”他拽着元簪笔,将他按在椅子上,“有什么事且在这说。”
  他与元簪笔对视,只看得见清亮的眸子。
  淮王压下心中疑虑,拿起刚才端进来的糕饼盘,随便坐到自己往日坐的地方,懒散地靠在软垫上,掰了一小块桂花糖粉糕放入口中。
  元簪笔道:“臣想请殿下做一个证人。”
  淮王似有所悟,神情殊无变化,只含糊道:“做什么证人?证婚?”他点点头,“陛下重病,你家……唔,算起来本王与你也有那么些远的不能再远的亲缘,亦算得个长辈,”他笑眯眯的,“你欲拿什么谢本王?”
  元簪笔却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婚事还能再放放。”
  “说句最大逆不道的话,”淮王道:“皇兄那已是回天乏术,若再等下去,要守的时日可不短。”他是天子的亲弟弟,饱受天子恩惠,反应却随意得好像与生人无异,“既不是婚事,说说吧,什么事能是你同乔郁都无可奈何,却只本王可做的?”
  元簪笔道:“臣想王爷在百官面前证明,故太子仍有子嗣,”淮王原本在漫不经心地摆弄盘中糕点,闻言先是怔然,后猛地坐直了,他刚要开口,元簪笔便继续下去,“子嗣便是乔郁。”
  淮王露出一个相当奇特的笑容,他原本不想笑,然而此情此景,他除了笑,居然也想不到什么其他更好的应对方式了。
  一只涂着艳色蔻丹的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淮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王妃,我有一事,不知该做不该做。”
  淮王妃见他正色,收敛了满脸戏谑玩笑,只问:“不知王爷要做的是事是错的,还是对的?”
  朝局中的事怎论对错?唯有他天真的王妃问的出。
  淮王却认真答道:“于做错之事的补救。”
  “做如何,不做如何?”
  “做,或许能让心中稍安,但极可能棋错一招,”他顿了顿,“祸及满门。不做,仍做富贵闲人,平安度日。”
  淮王妃娓娓道:“妾与王爷多年夫妻,知王爷做过无数违心之事。”
  淮王唯有苦笑,“本王竟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
  “违背本心却不得不为,如今有机会补救,缘何不做?”淮王妃掌心温热,热力顺着二人相握出,一点一点传到淮王身上,她沉默半晌,“王爷,妾不知昔日之事,但妾与太子妃相处甚好,纵已过二十年余年,妾亦不曾遇见比她更好的人。”
  淮王闭上眼。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雷雨夜,太子妃向他求救。
  可他不敢回应,他怎么敢回应?
  他甚至不敢看太子妃乌黑得宛如一块墨玉的眼睛。
  淮王低声道:“昨日与一人谈,其深受一极尊贵者恩德,却不知感恩。”
  淮王妃道:“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淮王摇头,“他不是。”
  他是,心有不甘。
  淮王妃道:“妾不知王爷深思,只若王爷想做什么,且随心去做,纵真如王爷所说祸及府中,妾亦毫无怨言。”
  淮王只觉喉中涩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发妻。
  淮王妃拿左手夹起了一块青笋放入口中,待咽下去才道:“不过王爷不要忘了,真做之前给妾一封休书。”
  淮王心中的感动一停。
  “更别忘了把嫁妆送还妾娘家。”
  淮王松开了王妃的手。
  淮王妃朝他一笑,给他夹了一块鸡肉。
  “王妃……”淮王道:“本王不喜欢吃这个。”
  淮王妃颔首道:“妾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有什么想看的吗?


第101章
  父子二人在廊中闲游。
  秋日天高,四野透亮如水濯,金黄落叶不时随风轻轻落下,木廊中却干净,不时有下人扫撒,赤足走在地上亦无妨。
  元璁景与元簪笔一路都不言语,回到家中更相顾无言。
  元璁景余光瞥见元簪笔晏然自若的面容,青年人金相玉映,身量修长笔直,稳步跟在他身后一步左右的位置,幼时元簪笔被元璁景问话,人矮小,步子更小,他跟在元璁景身后,一路小跑,待元璁景回头,明明已累得双颊泛红,然而一声不吭。
  如今元簪笔再也不是需要他刻意停下来等待的孩子了。
  “陛下对乔郁仁厚,几多纵容宠信,”元璁景道:“今日种种,不似人君待臣,倒似人父待子。”他说的平静,偏头看元簪笔,后者半点惊讶都没有表现出来,他豁然开朗,“你早就知道乔郁与陛下的关系?”
  元簪笔道:“只比父亲早一刻。”
  元璁景颔首,他知道元簪笔不过谦辞罢了,对这个从来安静的儿子更多了几分喜爱,“你心思敏捷,这很好。”之前元簪笔没有否认利用乔郁之事,元璁景只以为元簪笔所有举动不过因为知道乔郁身份,便道:“陛下今日当众言明令你在乔郁身边加以提点,乔郁身份特殊,你这般得他……爱重未尝不是件好事,只陛下喜爱乔郁,然仍抱有制衡三皇子,不让其一家独大,威胁圣上之意,你与乔郁走的太近,恐会招致三皇子厌恶。”
  元簪笔沉默了一息。
  元璁景道;“你欲如何从中取舍?”
  元簪笔望着元璁景,他的神情中带着一点疑惑,他反问道:“为何要取舍?”
  元璁景一愣。
  他心中马上就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太过大逆不道,然而元簪笔的神色认真,让他确认了心中所想。
  “三皇子狭隘,不堪为人君。”下一刻,元簪笔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他说的太随意冷淡,谈论的仿佛不是世间最最蛊惑人心的权位,而是一件轻如鸿毛的小事。
  元璁景脚步一停,他转头。
  元簪笔也停下,微微低头,不直接与元璁景对视。
  并非害怕心虚,而是一种顺从的尊敬。
  他的态度如此驯顺,驯顺到了低微的地步,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惊雷一般。
  元璁景张了张嘴。
  一片边角焦黄的叶子旋转着,落到元璁景肩上。
  元簪笔在等一声放肆,或者一声你疯了之类的怒斥,然而元璁景没有,他打量着元簪笔,好像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儿子。刚才他只觉元簪笔稳重,其沉几观变,不知多少老臣都要自叹弗如,此刻,他却将方才的想法推翻了一半,好像在用手捋一匹顺滑柔软的丝绸,不期碰到了华贵布料里的锐器。
  元璁景道:“何意?”
  元簪笔言简意赅:“乔郁很好。”
  他的意思如此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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