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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要努力造反(宫斗)(29)

作者:凤九幽 时间:2018-03-22 18:53 标签:强强 复仇虐渣

  “没……”
  “还有,它叫小黑,不叫踏雪。”
  好像在附和周尧的话,小黑猫钻出封姜怀抱,就忘了曾在这人身上取暖过,呲着小牙表示不满:“喵!”
  昨夜黑市拍卖会上,周尧被四皇子堵,脖颈曾被狠狠掐住,侧脸到耳边也留下了长长血痕。只是当时不甚明显,烛光也暗,今时光线明显,这伤痕,也越发明显。
  一夜休息,颈间掐痕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变的更重,青青紫紫,十分骇人。好在是冬日,周尧特意穿了厚毛围领,外人并看不出来,可他刚刚一跑,毛领偏了,这伤,就露出来了。
  衬上侧脸到耳根的一道血痕,更加可怖。
  封姜看着这碍眼的伤,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怒气。
  “有人伤你,不知道躲么?”
  周尧很不高兴。
  封姜刚刚不避嫌,现在还责备他,这是在讽刺他实力不够?
  “与你无关。”
  他转身便走。
  封姜眉头皱的更深,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得用药。”
  周尧用力甩开:“都说了,与你无关!”
  他抱着小黑猫,匆匆跑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许是事关玉玺,想到二人隔阂,许是不被信任,又许是被发现手不能担肩不能扛的难堪,反正这一刻,他不想看到封姜。
  明明,那么喜欢封姜啊……
  封姜心里也很不舒服。
  小哭包好像又要哭了。
  一直以来,小哭包都挺有个性,有点娇,有点坏,有点小狡猾,可小哭的目光,一直看着他,每一次每一次,从未离开。
  习惯了那样的目光,今日这样似乎有仇的,愤怒生气,一眼都不想多看的样子,好像都有点受不住了。
  ……
  大皇子与四皇子相杀黑市拍卖会,偷鸡不着蚀把米,两败俱伤,折损了人手,跌了面子,连自己身体都折了进去……这件事非常蠢,朝野内外无不遗憾。
  大皇子四皇子是病着,掐不起来,手下势力没接到吩咐,也不敢动,可朝堂并非粗暴的一分为二,不是大皇子的就是四皇子的,这里面,有很多中立的,或者立场微妙,本就没站稳的。
  有中立的就出来参本子了。
  说大皇子四皇子怎么怎么不对,丢自己的人不算,还丢了皇家脸面。
  大皇子四皇子的人不敢随便回,对方气势就更嚣张了,一天写四五个折子,逮着机会就参。
  慢慢的,气氛竟这么定了性。
  很快,不止朝堂,连市井民间,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用别人带风向,各种骂人的话就传出来了。
  说大皇子假仁假义,说四皇子暴虐无德,怎么厉害怎么骂,一瞬间,好像之前大皇子四皇子分庭抗礼,掌了整个楚国的势像假的一样。
  没人拥护,没人歌颂,所有人都在唱衰。
  眼看朝堂不稳,楚帝就在大朝会上,宣布了一件事。
  大皇子四皇子本来都是有才之辈,有能力竞争皇位,坐享江山,怎奈这二人争斗多了,性格就变了,不管是现在声誉,能力,还是不知道能不能好得了的身体,都不足以担起大楚江山。
  众所周知,他身体有恙,不利子嗣,因此受到多方牵制,方才有这几位不是自己骨血的皇子。有一件事,他本要带进棺材里,不想破坏大好局面,但今日看这样子,不得不说了。
  他的身体,只是不利子嗣,并不是完全不行,有一定机率生下孩子。早年他曾幸林姓采女,生了个儿子,并未认祖归宗,就养在了林家,取名林琛。
  林琛是谁,在场朝官都住在都城,谁都知道,那是一个好孩子。
  长的好,性格好,温谦有才华,气质手腕都不缺,身边吸引了很多同样有能力的年轻人,什么事到了他手里,都能举重若轻的解决。
  不说远的,只说那黑市拍卖会,大四皇子反目,杀红了眼,还是林琛最后收拾残局,把事给平了的。
  楚国定下这样一个储君,大家说好不好?
  楚帝很聪明,他选了这么个形势气氛,把亲儿子林琛推了出来。他还没强硬的直接下旨,逼所有人认可,而是态度很好的征求大家意见。
  朝堂上那些中立党们,不是得罪了大四两位皇子,就是有一定理由不能站边的,如今来了另一个候选,自然高兴,就算没立刻站到这边来,也表明了欢迎的意思。
  一个这样,两个这样……
  再加上大皇子四皇子尚没动静,没针对性做下什么策略,两边的人还是不敢吭声,朝堂上下,便只剩下这一道声音。
  欢迎琛皇子回归。
  楚帝就从善如流下了旨,迎林琛认祖归宗,封号就为琛,即日起,琛皇子开始行走朝堂,学着处理政务。
  林琛,不,琛皇子一点也不矫情,没有你推我拒的几回戏,没有什么夸张的热泪盈眶各种演,身上颇有种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味道,稳稳走上了朝堂。
  他能力有,手腕足,收拢人脉势力,安抚各不同下属,雷厉风行,手段齐出,接连办好数桩大事,令所有大臣刮目相看。
  很快,不仅朝堂,市井百姓也知道了,咱们大楚不只有两个混蛋皇子,还有个又英俊又有能力的琛皇子!琛皇子什么都好,脾气也好,还是皇帝老儿亲生的!
  ……
  等大皇子四皇子病好一点,能撑着坐起,清醒时间长一些时,局势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
  大皇子听到这消息,直接喷了口血。
  林琛?
  楚帝的亲儿子?
  得了圣旨封号,收拢了一大批人?
  呸!哪个犄角旮旯蹿出来的小人!
  靠啊,时机这么巧,他就不信楚帝老儿没搞小动作!
  大皇子开始审视,这次的拍卖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堆幕僚在大皇子跟前劝。
  “琛皇子来势汹汹,殿下,咱们必须马上还击!”
  “这么快能拉拢那么多势力,琛皇子前番定有暗中行事,咱们必须谨慎!”
  “眼下琛皇子光环太重,正面回击效果可能不佳,不若迂回……”
  一堆人如临大敌,吵吵嚷嚷半天,没商量出个具体计划。
  大皇子头一抽一抽的疼。
  这些人说的都没用!
  如何快准狠的把那狗屁琛皇子压下去才是正理!
  可他身体不好,保持清醒已经很费力气,着实没工夫主持什么快准狠的局,下面人……算了,没个能顶梁掌舵的,他一倒,立刻就都怂了。
  时间不等人。
  他不能这么心宽养着,否则等他养好了,那琛皇子都继位了!
  他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年,结果没输给斗成乌鸡眼的四皇子,反倒便宜了个野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痛苦想着,下面呈了封信上来。
  大皇子揉着额角:“念!”
  长随拆开信一看,顿时愣住了。
  大皇子等的不耐烦:“怎么,舌头掉了?”
  “不,不是,大皇子……”长随吞了口口水,“四皇子约您见面,说要商讨琛皇子之事,定了时间地点……咱们去么?”
  大皇子眼睛眯起,捏着茶杯的手慢慢攥起。
  “去啊,怎么不去!”
  老四都敢邀请他,他有什么不敢去的!
  周边一堆人就劝。
  “殿下使不得啊,四皇子刚刚同您动过手,万一是个局怎么办?”
  “如今最重要的,当是保重身体,殿下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殿下心宽如海,那起子小人却不得不防啊……”
  大皇子却一边唇角扬起,笑了。
  “你们都障了。我同四皇子有仇,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以前,朝上只有他们两个皇子,他们自然要争,要抢,可是现在么,朝上有了第三个皇子,这个皇子是楚帝亲生儿子,有血脉优势,而且能力不俗,一上来就各种折腾,挤的他和四皇子都没地站了。
  偏偏他和四皇子刚打过一架,都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动动不了。
  眼下不想办法一起度过难关,什么时候?
  至于仇?当然还是有的,等弄死了琛皇子,再接着算帐!
  有句话叫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大皇子非常笃定,四皇子这信,不是假的,意思也不是假的,四皇子根本不会想杀他,眼下他们想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琛皇子!
  “备车,孤马上去赴约!”
  ……
  四皇子选的地方,是一处园子。
  类似锦华庭性质的地点,上好园林,谁有钱谁便可以租用,不是四皇子自己地盘,也不是大皇子能插得上手的,保证好景好物,能享受,私密性也极好。
  正合他们这样身份特殊的人使用。
  大皇子到了地点,一路被搀进房间。
  四皇子早就到了,正斜躺在榻上等,见他这模样,直接笑了出来:“从未见过你如此模样,还真有趣!”
  大皇子阴阴看了他一眼,顾自坐下:“你活的挺好啊,怎么还没死呢!”
  四皇子嘴角斜斜飞起:“我这个人其实特别讲义气,大哥不死,小弟怎敢先行?”
  两人特别诡异的对视了好一会儿,眼睛里噼里啪啦冒着火,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恨不得现在立刻起身把对方杀了!
  只一会儿,两人又齐齐别开头,努力收住心中火气。
  “等弄死了林琛,我再杀你!”
  “我亦如此!”
  “哼!”
  直到下人上了茶,大皇子才逼着自己平和下来,懒懒看了眼四皇子:“我时间不多,你确定一直要这么说话么?”
  四皇子白了他一眼:“你坐过去点,别让我正眼看到,大概会好一点。”
  “那林琛……”
  “嗯,你先说。”
  两位皇子终于平静下来,商量起了对策。


第42章 威胁
  琛皇子的突然崛起,让一直仇视,恨不得对方死的大皇子与四皇子不得不寻找办法应对,两个半残的人,安静的坐到了彼此的对面。
  暂时的合作,也是合作。
  再看不惯对方,再手痒想杀人,也得忍着,等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然而心里想的再好,做了再多准备,真正坐下来,看着对方那恶心的脸时,还是有点受不了……
  两人非常默契的,各自退后一些,错开些角度,别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的脸。
  “要我说,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杂种杀了!”
  大约近来日子极不好过,身体上的伤痛也多有折磨,四皇子暴戾的脾气更加急切,眼睛危险眯起,捏着茶杯的指尖泛白,仿佛下一刻茶杯就会声应而碎。
  “合你我二人之力,必能一击毙之!”
  大皇子直接回以冷笑:“你这是还没睡醒?他上位的这般顺利,人脉收拢扩张的这般快,会是突然知道自己身世,全无准备?那老不死的趁你我二人身体不佳,迅速扶杂种上位,会蠢的不知道你我并不愿意,不为此做任何提防部署?你信不信,那杂种五步之内,必有死士,五尺之内,必有御林军!”
  “你害怕?”四皇子神情讽刺至极,“胆子就这么点大?”
  大皇子不吃这激将法,凉凉夹起一颗核桃仁:“你那脑子,也就这么点大了!”
  四皇子瞪着他,眼神极为凶戾。
  “合你我二人之力,杀一个杂种,自然不在话下,可怎么杀,在哪里杀,什么时间杀,总得有计较吧?查探需要人手,布置需要人手,杀人更得需要人手,这样敏感时间点,这么大的事,这么多人调动,可能不泄露半点消息么?你当那老不死跟你一样没脑子呢?”
  说完这个,大皇子看着四皇子,又道:“别说什么人可以少派点的话,那杂种身边,有死士有御林军,人少了,根本没法保证把他弄死!”
  还有一点,他没说。
  两边合力派人,各自派多少,派实力多强的,全看自己良心,万一对方打着划水的主意,让自己派出所有主力,结果赢是赢了,杂种死了,可自己力量也折损了大半,以后怎么办?
  等着被对方宰割吗?
  搞林琛那个杂种,合作可以,但他们对彼此的信任,还没到那份上。
  四皇子眼梢垂下,啧了一声,把茶盅放下。
  没骗成,可惜了。
  大皇子细细的嚼着核桃仁,声音缓下来:“你别只一根筋,总想杀杀杀,那老不死能□□到现在不死,还是有点本事的。”
  “那你怀柔就有用?”四皇子嗤笑一声,“打嘴架,争名声,等你各种操作完,用名声把别人给逼死时,别人已经当皇帝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永远都是胜利者写的,他手握重权,说你不对,你就不对,说你该死,你就有一百条大罪,不凌迟不足以平民心!”
  他们两个,互相看不上。
  四皇子看不上大皇子的假惺惺,整天用仁义道德忽悠别人,成了事,有了好名声,都是他的功劳,事不成,风评不好,就都是别人的错。不但假,还慢悠悠特别气人,不要脸。
  大皇子看不上四皇子的暴戾。强权御下不是不可以,他们是皇子,世人为他们活,生杀本该就由他们做主,但上位者有雷霆,就该有雨露,手段太暴烈,总会引起别人反弹,没准现在就有下属准备哗变呢,四皇子的人,他根本不敢信。
  两个人想合作,心意十足十,可毕竟对敌很久,不能全心敞开,这段密会极不顺利,往往是一方提了一个主意,对方不看好,反对,对方想了一个新方向,这边又觉得不行。
  讨论持续了很久。
  不,也不算很久,只是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状况来说,几乎到了极限。
  最后,在即将不欢而散的时候,两个人突然默契开窍,想出了一条绝妙的合作办法。
  他们现在身体不行,健康状况不允许一直清醒,不能掌控全局,而龙椅上那位和新上位的杂种,肯定在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手下的一举一动……
  局势已岌岌可危。
  先前说的那些,仔细回想琢磨,哪一样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迅速反击成的局,他们磨不起。要快准狠的扭转局势,必须得走巧局,险局。
  用别人注意不到的人,做别人注意不到的局……
  四皇子捏着茶盅,目光闪烁:“今夜子时,我的人会去找你。”
  大皇子颌首,举起茶盅同四皇子轻碰:“我的人必扫榻相迎!”
  “给你一个忠告,”四皇子仰脖把茶喝了,“不要吝啬钱财。”
  大皇子亦喝了杯中茶:“我才要忠告你,莫要手段太辣,免的大事不成反成仇!”
  ……
  大皇子出去一趟又回来这件事,周尧丝毫不知,前面来人传话相请时,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端坐桌边,听完大皇子的话,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手中茶盏几欲摔碎在地。
  “殿下是说……要和四皇子合作,共同谋计,应对琛皇子,然形势紧张,身体不利,想请我帮忙主持此局?”
  大皇子颌首:“我现在这状况,你也看到了,一步不对,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周尧,只有你能帮我了。”
  周尧蹙了蹙眉,将茶盏放回桌上:“可是殿下也知道,我对楚国之事,知之甚少。”
  楚国国内形势,各派系,各大族支脉,近些年大事小情,都有什么矛盾,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他全部不知道。
  大局不知,细节不晓,怎么做局跟别人争斗?
  “我信你。”大皇子直视周尧双眼,“你之聪慧,即使不知道这些,也能赢!”
  周尧沉默。
  这话说的倒是大气,特别能激起听者雄心,可也不过是句好听的话而已。
  只说相信他,给他尊重,主持大局的权利,旁的呢?
  派过来支援的属下呢?消息渠道呢?得用的人手呢?什么都不给,只一句漂亮话,他能凭这个统率大皇子府么?大皇子府上下会听他的话?
  显然不能,以上这些,全部没有。
  大皇子其实并没想他主持什么大局,而是要求他想个巧局,不用多少人手,凭光杆司令就能赢的局。
  赢了,他没什么大功劳,输了,就是他的锅,万一有事,大皇子可推他出去挡刀。
  周尧不蠢,呼吸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这样没一点便宜可占的倒霉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承蒙殿下错爱,某十分感激。某沦落到此境地,能真心相待的,怕是只有殿下了。”心里再不愿意,话也不能这么说出口,周尧斟酌道,“只是近来……”
  大皇子保持清醒保持的很艰难,现已是强弩之末,不想和周尧绕圈子,抬手阻了他的话:“你不愿帮我?”
  不接受拒绝?
  那就只有上拖字诀了。
  周尧便苦笑道:“此等大事,殿下总得容我考虑考虑,我是真没什么自信,坏了大皇子的事可如何是好?”
  这种套路,大皇子懂。
  不是周尧故意拿乔,想抬高点身份待遇,就是拒绝,不答应。
  换做往日,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今天不行,额角一抽一抽的疼,他怕是清醒不了多久了。
  他暗暗伸手,朝心腹长随打了个手势。
  “你之聪慧,我最了解,人也该多多自信才是,何必妄自菲薄?”
  “不是我不想自信,是现实不容。”周尧长长叹气,“我本是一国皇子,如今却是质子,不知前路何方,殿下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自信?”
  “现在如此,不代表未来永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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