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莫非是个渣受?(80)
宇文化吉的人赶紧忙不迭在王都暗戳戳将此消息煽动加强,如此一来,不仅草原各族开始打退堂鼓,就连起先无比坚定的罗摩贤王都开始犹豫了。
瀛洲那边听闻消息又急又气,又是继续送粮草兵器又是威胁要揭发罗摩贤王毒杀老北漠王一事,结果却被罗摩贤王先下手为强,直接发丧继位娶嫂子一条龙继位。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利益不一致的时候,翻脸如翻书太正常了。
……
宴语凉还朝那日,岚王本要给他做件新龙袍,宴语凉没让他浪费银子。
如今国库是有钱了,但有时候国家大事就是如此——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有钱有有钱的难处。
这不?有了钱之后才发现各地都在伸手修建营造、各部都要用钱。宴语凉算了算再这么用下去一会儿又见底了,想要备战还得继续弄钱!
难。治大国如烹小鲜,真的难。
宴语凉还朝那日,适逢外京官回京述职第一天,早朝时一众官员从宫内几乎排到宫外,从金銮殿看下去浩浩荡荡。
岚王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到皇座之上。
龙头扶手的冰凉触感陌生又熟悉。
作为后面是一整幅江山画卷。天下九州,皆为吾土;山河画卷,皆为吾书。
百官跪拜,身边岚王立侍,他今日没有穿那一身威严的玄黑金纹袍,而是恭敬地与所有大夏朝臣一样制式的白色官服,宽大的袖子下指尖轻轻暖着他的手指。
礼仪许久,宴语凉坐在龙椅上默默发了会儿呆。
当初他什么都不记得却还记得自己是皇帝,可见对这天下江山的情感根植在了骨髓里。也知道还朝后皇帝的政务会比之前多更多,但他不怕,他过去是个称职的好皇帝,将来也一定是。
只是,虽是好皇帝,他又是否是一个好恋人?
为何记得江山,却不记得那么好的岚岚。
下朝以后,岚王便要出城去阅兵。待他检阅完毕以后这批军队将由镇远老将军夏侯烈带去边关。大夏三位最出名的将领,年轻的岚王与师律皆善攻,而夏侯老将军老重持成防守固若金汤。
派他去镇守边关固守最是放心。
岚王:“阿昭,不必送。”
他此番只出城三五日,且军营就在城外不远,按说也不算分离。虽这么想,可庄青瞿上了马之后不久还是很快翻身又下来。
他心疼宴语凉望着他一副恋恋不舍、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阿昭是不是一个人待在楚微宫会觉得寂寞?”
庄青瞿满心满眼的温柔,但其实心里却丝毫不怀疑皇帝独当一面的能力。
更知道此人是多么有趣又自得其乐的一个人,放他三五天应该担心他会不会又作翻了天,而不是担心他寂寞。
因而他本也没指望,宴语凉会露出这种舍不得、要抱抱的表情。
阿昭……
庄青瞿心里酸软,把人圈进怀里。
身边是有些随行侍卫的,侍卫们个个训练有素目不斜视,而已娶了娇妻在怀的苏栩此刻内心更是崩溃的。
狗皇帝快放开我们岚王!
他夫人也姓宴,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娇妻与狗皇帝一脉相承。但!何以狗皇帝此刻抱他岚主的小动作会跟他家中娇妻一模一样?
为何会是同款扭啊扭的依依不舍甜又黏?不好了!很不好!谁能还他一双没看过这一幕的眼睛!这让他以后回家还如何直视娇妻?
……
岚王抱着皇帝,脸上面无表情,满心沉甸甸的欢喜。
他真的好喜欢阿昭在他怀里撒娇啊,一时都舍不得放手了。
抱了好一会儿,指尖被拽了拽,宴语凉撸下他中指上的金色琉璃戒指:“岚岚,这个能不能给朕戴两天,岚岚不在朕身边,朕想留个念想。”
庄青瞿点点头,垂眸把戒指郑重给皇帝戴上。
阿昭竟真那么舍不得他……弄得他也真心不想走了。第一次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不顶用,竟也有“从此岚王不早朝”的潜质。
“朕拿了岚岚的戒指,也给岚岚一个想朕的东西好不好?”
“好。”
就见宴语凉从袖中抖抖搜搜,没脸没皮又大义凛然地拿出一个丑东西。
真·丑东西。
他跟樱儿学做的五彩笼络,早就做好了但一直没法送给岚王。就因为太丑了,皇上的手工就是天生的不行。不止画画不行捏茶点也不行,笼络更是从形状到配色丑得人神共愤骨骼清奇。
岚王为衬皇帝特意低调,一身大夏白色官服,衬得他腰身比奚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那么好看的腰上,他竟就愿意面不改色系上那扎眼的丑东西给所有人看。
世家公子的一丝不苟也不要了,就这么纵着他。
狗皇帝咧嘴看着岚王挂着那丑东西,心里默默又好笑又难受——呜,他那么好。朕当年究竟为何没有好好疼他?
“岚岚,朕就算还朝了,军政大权人事大权依旧岚王定夺。”
“朕只管只管太学、医监、大理寺和礼部那几处琐屑的国计民生诸事繁杂,没钱又没兵的,翻不了天。”
真的翻不了天。不是虚情假意、不会过河拆桥,不会有一天不想要你了从背后把你杀掉。
舍不得的。
庄青瞿无奈笑了:“你傻不傻。”
他上了马,俊美飒爽,整了整那丑得不行的笼络:“你乖,我早点回来。”
第47章 夜游京城,枕戈待旦。
岚王走了三日。
第一日下午,徐子真来了。
岚王让他来的,因为怕皇帝一个人寂寞让他陪皇帝说说话,顺便汇报一下吏部的工作。
第二日下午,奚行检来了。
岚王让他来的,因为怕皇帝一个人寂寞让他陪皇帝说说话,顺便汇报一下刑部的工作。
第三日下午,奚行检又来了。
岚王让他陪皇帝说说话,反正他经常去帮别的部门干活,顺便汇报汇报别的部门的工作。
宴语凉:“咦?又是奚卿,朕还以为今日会换个人。”
奚行检素来实话实说:“岚王有言,陛下愿意见臣与徐卿还有钦天监荀卿。荀卿倒是十分想来,可惜岚王明令不许,说臣与徐卿为人正直,说荀卿妖邪。”
宴语凉:“哈哈哈。”
鹦鹉:“嘎——阿昭不准笑!岚王千岁,岚王英明神武,阿昭笨蛋,笨蛋不准笑!”
宴语凉:“……”
奚行检:“……”
“陛下。臣来都来了,请陛下恕臣直谏。陛下与岚王如今君臣和睦,自是众望所归群臣喜悦,那日陛下还朝,岚王侍立左右又身着大夏白色官服,亦是十分谦恭得体,群臣亦交口称赞。”
“可此人虽面上已学会恭谨,私底下行径依旧为所欲为!不仅随意触摸龙手,更敢与陛下平起平坐,还睡在龙床养病……此等一切都十分不和礼制。”
宴语凉“噗。”
奚行检见他笑,更加眉头严肃皱成川字:“陛下,此乃大夏礼制,不是小事!这鹦鹉就更是犯上作乱……”
就连旁边奋笔疾书的史官周亦安都默默替奚卿鞠一把泪了。
怎奈会有人明明看到了所有的真相,却至今没搞清楚陛下跟岚王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宴语凉近来也是服气,他本以为他二十八岁不肯娶妻生子,而岚王风流倜傥没老婆。他与岚王之事就算不是人尽皆知,也该有不少人心知肚明。
直到那日小花园群臣排排坐,中间樱儿上茶点,他一句“啊,有青卿最爱吃的芙蓉樱草糕”,直接满座死寂。
徐子真:“陛、陛下,亲亲是哪一位……?”
宴语凉:“岚王。”
众:“???”
“庄青瞿啊,青卿不是么?”
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哎呀,那也应该是叫庄卿啊?还以为是陛下终于找到了心上人。”气氛终于才又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