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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重生)(16)

作者:九秋黄叶 时间:2018-03-09 09:03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劳驾,公子这儿不能拴马。”还没栓好呢,细雨亭里就出来个下人打扮的小孩。
  “这亭子是你家的?说不能就不能?”沈潘喘着粗气道。
  “永昌侯家的二公子,阳宁伯家的三表公子,还有寿熙长公主家的玉世子待会儿要在这儿吟诗作对。公子您的马拴在这儿不免太煞风景了。”那小孩伶牙俐齿。微抬下巴,口齿清晰对着沈潘说道。
  平常人但凡听到这些名头早跑了。惹不起的祖宗们,定然是有多远躲多远的。所以小孩才不啻气力地报上一串长长的名号来。
  “哦。”沈潘低头给绳子打了个漂亮的结。在心里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个小孩都知道世家们是天,是地,是王法,是得绕着走的瘟神了。连个小孩都知道什么叫狐假虎威了。
  “公子还不牵走?”小孩皱皱眉,撅了嘴,有些不耐。
  “不牵。”沈潘不甩他。大步进了亭子。不管不顾站在一旁兴致勃勃高声聊天的青年们,一屁股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望着亭外。
  亭子里的人不少。站着的,坐着的。零零散散得有十好几个吧。看到沈潘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只以为是谁邀请进来的朋友。
  毕竟今日里沈潘穿得倒是齐整。

  相知

  “嘿,兄台。如此良辰美景,相请不如偶遇,喝一杯如何?”
  沈潘还没坐稳,就看到那红衣少年郎又扬着鞭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沈潘看着这小子就烦。你说他识趣吧,明知道自己不愿搭理他,非要上着赶着来和你搭讪。你说他不识趣吧,人家身子一杵,站在那儿对你笑,好像也没干什么。
  “可不是我阴魂不散,小弟就是这儿赴约的。”红衣少年得意笑笑。红衣一掀就下了马。
  “世子,您来了。”方才阻拦沈潘拴马的孩子立马迎上来,接了红衣少年手里的鞭子。还送了个乖顺的笑。
  “喏。”红衣少年抖了抖眉毛。笑看着沈潘。好像在说。“没骗你吧。”
  “没跟就没跟。跟个娘们似的。呸。”沈潘唾他一口。扭了个身子背对他。深衣衣摆被他甩得翻成了波浪。
  “哎,你这公子,怎么敢与世子如此说话?”那小孩尖声道。引得后边玩乐的一众公子们频频侧目。
  “哎。爷在这儿说话,与你何干?怎地?李三儿不在,爷还要给一条狗个面子?”沈潘还没说话,那红衣少年倒是对着身边的孩子发了火。
  “世子恕罪。”那小孩子脸色一白,蓦地就跪下了。抖抖擞擞在红衣少年郎面前不住磕头。亭子里铺的是厚青石板,咚咚的,一声声传来,刺耳极了。
  “行了行了行了。”沈潘皱皱眉。“你跟个孩子嘚瑟什么劲儿?他才多大?”
  “呵。指不定叫人家觉得谁都能跟爷叫板。”红衣少年哼一声。看都没看地上磕头的奴才一眼。
  “拿酒来,老子喝,不成吗?”沈潘暗骂一声晦气。指不定今儿的事情要办砸了。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二流子。
  “谁说请你喝酒了?”红衣少年嘚瑟一声,狭长的凤眼半眯着,聊聊地拍着鞭子。“哎,公子您贵姓啊?”
  “免贵姓沈。”沈潘咬牙沉沉道,忽然轻笑一声。“不知公子贵姓啊。”
  “徐。”
  “徐公子不觉得这声音烦得慌?”沈潘嘴角洋着笑。眼角瞥一眼还在咚咚磕头的孩子。好嘛,已经红了。
  “沈公子都说烦了。那,就算了吧。”红衣少年噗嗤笑一声。用鞭子头戳戳那孩子。“跟你家主子说,爷我去喝酒了。今儿这事就算了。”
  “奴才谢爷大恩。”那头被磕破的小孩吁了口气,小心应承着。
  寿熙长公主家的玉世子虽然顽劣却言出必行。说了今儿的事算了,那就是算了。自家主子都会因着他这金口玉言,不会动自己分毫。
  “合着今日爷唱了白脸,倒让你唱了红脸。”徐玉嘟囔一声。对着沈潘脸色却是好极了。
  “他谢的不还是你?”沈潘皮笑肉不笑。拍拍手,心想自己今儿够倒霉的。
  他们这样的权贵公子哥们,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你若是顶着他们,觉得他们烦,他们反而觉得稀奇跟着你在哪儿死缠。
  “那不也是为了你?”徐玉一屁股坐在沈潘旁边。一拍沈潘肩膀。“今儿看你顺眼,爷请你去金樽楼喝酒。”
  “金樽楼?”沈潘一愣。“你不是来相看姑娘的?”
  这特么是什么事儿?都顺着他了,他怎么还打蛇随棍上了!
  “怎么?刚不是说好了去喝酒?”徐玉脸上的笑一僵。眉头一挑,稀罕地看着沈潘。
  他徐玉横行霸道惯了,都是别人依着他的。哪里还有别人像沈潘这样下他脸的?
  “在这儿不能喝?干嘛跑到金樽楼去?”沈潘哼哧一声。心里不知道把眼前这小子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弄死几回了。
  “这儿酒不够喝,去金樽楼咱们不醉不休啊。”徐玉狠狠拍他肩膀,理所当然道。
  “我不去。”沈潘拂开他的手,闷闷道。“老子是相看小姐的,谁跟你去喝酒啊?”
  “小姐有甚好看的?沈兄?不是我说你。你看你,仪表堂堂,虎背熊腰的。要是早早娶个娘们儿回去家里管着多掉份?”徐玉笑眯了眼睛。
  “放屁。老婆孩子热炕头多舒服?”沈潘瞪大眼睛,不客气道。
  惹得后边听到他们聊天的人都憋着笑,还不敢往跟前凑。
  玉世子刚怎么折腾人的他们难道没看到?别看他跟着面前的壮汉倒是言笑晏晏的。说不定一会儿脸色说变就变,指不定上去了,就回不来了。
  后边都是徐玉的狐朋狗友们,心里门儿清着呢。
  “赶情兄台这追求倒是清新又脱俗啊。”徐玉听了也乐了。破天荒地没强迫他。“那好,你看上谁家的小姐了?本世子亲自去给你说媒。”
  “当真?”沈潘眼睛一亮。阴测测看了徐玉一眼。“你莫不是逗我玩儿吧?”
  “本世子像那样的人儿?”徐玉哼一声。颇为不在乎道。
  “不像。”沈潘认真摇摇头。“说媒便罢了。大男人,总不能抢媒婆的营生。你要是有能耐,帮我截个马车,让我相看相看就行。丑了还能换个来。”
  “嘿。哥们,你倒是机灵。”徐玉对着沈潘越接触越满意。这人还真是好玩儿。
  方才在官道上跟他搭讪,只不过是想看看哪家的傻逼大庭广众下着深衣骑马。
  现在倒是觉得这哥们识时务还够厚脸皮。好!跟他一样。
  徐玉眯眼在脑子里打转。姓沈的公子哥儿。靖国公府,明安王府,凉州沈家。京城里也就这么几家,他倒是想看看这奇葩到底出自哪一家。
  “行不行吧?”沈潘皱眉看他。“等我选完了,兄弟请你去金樽楼喝酒,不醉不归。”
  “妥!”徐玉霍地起身。往亭外走。
  他的汗血宝马正拴在亭柱上,看到主人来了还打了个鼻响。
  徐玉径直走过去,解开马绳,正要翻身上马,忽然顿了顿。
  “既然是相看姑娘。兄台这马有些寒碜了吧?”徐玉抬眼看看同样准备单身上马的沈潘。
  不是徐玉说,沈潘骑的马确实不怎么拿的出手。外行人看不出来,可常骑马的却是一眼就看得到这马年岁有些老了。
  那也没办法,那庄子偏僻,统共也没几匹马。前几日他三叔派人来给他准备今日里出行的东西,却是忘了给他备马。
  也就只能凑凑合合了。
  “寒碜如何?哪个姑娘看人还先看爷的马?”沈潘抽了抽嘴角。心想这纨绔世子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他这马看着可是光亮极了,就是腿脚慢些。
  “倒也不是。万一待会儿用得上呢?”徐玉邪邪一笑。打着商量道。“要不,咱俩换换?我这马,可是前几日刚得的。”
  刚得的就能骑出来,这位世子,倒是好本事。
  汗血宝马不比别的马。若是驯不服,莫说骑它,便是摸一把都能要了你命,被烈马踹破肚子不是好玩的。
  “借我骑?”沈潘眼神一亮。盯着那马身逡巡了好久。舍不得离开。
  是个骑马的人都喜欢好马。尤其是这么难得的好马。
  “借你骑。”徐玉大笑笑。将手里的鞭子递给他。
  “谢了,哥们。”沈潘嘿嘿一笑。接过鞭子就拽上叫疾风的汗血马的缰绳。
  汗血宝马是贡马,寻常人骑不得。也不知道这位哪里得来的。倒是便宜了他。
  也不算是便宜。这马还有野性。那小子借他骑就是在试探他本事。
  可惜了,寻常人怕是会打怵。他沈潘,就只看到了匹闪闪发亮的好马。
  “真是好马呀。”沈潘拽着缰绳,仰头看疾风身上鬃毛根根,壮立的四肢立在地上。前蹄因着自己被他牵着有些焦躁地刨着地。
  细雨亭后边是个不大的空地。扫了一眼那儿,猛然一蹬马鞍,飞身而上,牢牢扯着缰绳。
  宝马嘶鸣,前蹄翻腾,不住地想把沈潘抖下来。无奈沈潘压低身子,手里狠命一拽。回应得是动人肺腑的嘶鸣。
  沈潘拽着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马匹跳着往前,跨着往前,落在空地上,不断地抖动。
  “你慢着些。那是爷的马。”看得一旁的徐玉心疼大喊。
  本想让马折腾折腾人的,岂料变成了自己的宝贝马被别人拾掇。
  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玉心里抽痛,脸上还要面不改色。灰头土脸地骑上那老马。半个时辰后,看着沈潘悠哉悠哉地骑着疾风从空地上小跑过来。
  ……
  “走。去相看姑娘。”徐玉深吸口气。红衣飞扬,骑上马,一骑绝尘。
  冬日阳光里,寒气凛洌,红色宝马上,月白色深衣被风吹得飒飒而起。
  那人肃着脸,跟着红衣少年,嚣张跋扈地在官道上横冲直撞。惹得来来往往的马车行人哀声载道。
  唯有沈潘心里暗自乐开了花。

  偶然

  “这个怎么样?勤山伯家的二小姐。出了名的身娇体软。”徐玉笑盈盈地把帘子掀开,看都不看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车夫和小丫鬟。
  后边的下人们也都是个顶个地精明方才老远地就看到徐玉打马而来,谁能不认识他?只得任由他虎虎生威地掀开帘子。
  “啊?”马车里传来一声惊叫。沈潘随意瞥了眼里边一个裹了披风的人形赶忙就别开了眼。
  他不是徐玉,保不准到时候人家来找麻烦。
  “玉世子,如此,如此。我们小姐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啊……”一旁的大丫鬟倒是有几分忠心。抹着眼泪,大眼汪汪。
  “不是未出阁的姑娘,爷还不看呢。”徐玉挑挑眉,瞥了眼丫鬟。“全盛都的人都知道爷不喜欢女人,若不是受人所托,爷何至于大冷天地现在这儿?”
  “啊?这。这。”丫鬟又骇于徐玉这个小霸王,又是惊喜徐玉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时间反而呆在了那里。
  “疾风,看完了吗?看完了便让赵小姐过去吧?”徐玉哼笑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
  “看完了。”沈潘半天才哼一声。徐玉那小子定然不是在指望他的马回他。
  “疾风大人?”马车上传来女子莺莺软语。
  “敢问真的是御前的疾风大人?”那位至始至终隐在马车上,沈潘没细看的美娇娥低呼一声。
  “啰嗦。疾风,走。”徐玉眼疾手快,拉了沈潘,往前而去。扬着鞭在岔路口的地方让出了主路。
  “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要来相看小姐?怎么掀开帘子就那么怂了?”马车驶过好远。徐玉笑眯眯地看了眼沈潘。
  “我怕看了人家,赶明都去我府上找我。”沈潘撇撇嘴,握了握手里的缰绳。他就是想认认马车,看人有何用?他又不认识。
  “嗤。谁找你啊?”徐玉咕哝一声。眼睑微垂,张扬跋扈的脸上倒是显出份平静来。
  “疾风是谁?”沈潘拽着缰绳。幽幽看他一眼。赶情玩儿他呢?
  “疾风不是在你身下边?骑着人家还非要问问?讨厌。”徐玉矫揉造作地笑笑,眉梢飞扬。看着极其地欠揍。
  “御前的那个。”沈潘皱眉,眨也不眨地看着徐玉。
  “你老那么看我干嘛?”徐玉收了笑,凶巴巴道。一点都没告诉他的意思。
  “是谁?”
  “哎。别那么刨根问底。”徐玉抬起手来,胡乱挥一挥。颇为不耐烦道。
  “我怕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报仇我还不认识。”
  “……”
  “一个能让咱们为所欲为,那些娘们还要在后边对咱们感恩戴德的人。”徐玉吃吃一笑,眨眨眼,指了指时不时过来的一辆辆华贵马车。
  “等着吧,不出一会儿,待会儿盛都里所有的小姐们都要知道御前的疾风大人陪着玉世子光天化日之下,相看姑娘了。”徐玉哈哈大笑。空寂的寒冷天里,因着他那笑声,沈潘感觉到些微的诡异。
  “哦。”沈潘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守在徐玉旁边。
  大致还是理解了。这位打着那位疾风大人的名头,做这等事。该是让人觉得,那位御前侍奉的大人,正在微服选妃?
  沈潘抽了抽嘴角,方才他只是让徐玉帮他认下马车。哪里知道。这位世子胆大包天,闹出那么大动静?
  本以为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没想到,这位纨绔倒不蠢笨。单看他眨眼之间都能嫁祸于人,也不是个好惹的。
  他这个嚣张的做派,到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倒也不是偶然。够阴险,够急智。
  沈潘定下心神来,极目望去。准备找到那李家的马车,还是早些回去算了。保不齐露了底,惹了麻烦。
  ……
  果不其然,后边来的小姐们倒是识趣极了。莫说主动拉开帘子,还有几个顺便搔首弄姿,想着自己抛几个媚眼。
  “这盛都的大家小姐们怎么都那么不矜持?”沈潘恶寒,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去去去。别糟蹋盛都的小姐们。”徐玉推推他,嘴里恶毒埋汰着。“这会儿过来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东西?都想着攀龙附凤的破落户。”
  那些平日里凭着身家难以入宫的,怕是要千方百计地过来逛一圈了。毕竟天上掉馅饼,谁都想接着的。
  “但凡知道爷在这儿劫人的贵族小姐们,怕是都要绕着道了。”徐玉打了个哈欠,聊聊道。
  “不好意思了哥们。”徐玉大咧咧挠挠头。“看来爷这名声着实不怎么地。人都吓跑了。”
  “又来了个。”沈潘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李家的?”
  “那么嚣张?”沈潘抽了抽嘴角。看着高高的旗帜被吹得猎猎响,在大路上嗒嗒而来。
  沈潘看着这么威武的气势,心想,若是知道李小姐那么高调,他还和徐玉这么虚与委蛇个鬼啊!
  “李家的母老虎。哥们,咱们,走吧。”徐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你怕他?”沈潘转头意外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玉世子,怕李家小姐?
  这盛都的逸事,他合该打听打听了。
  “谁怕她啊?”徐玉哽着脖子,粗声道。
  “你就是怕了。”沈潘道。
  “哎,兄弟。这位。”徐玉欲言又止。“你还是莫招惹好。”
  “为何?。”沈潘皱眉看着疾驰威风的马车,不知在想着什么。
  “真是李家长房嫡女?”
  “是呀。”徐玉狠命点头。
  “那我更要去了。”沈潘咧嘴。眼看着马车快速向着他们驶来。
  阴沉的酿雪天,浓云密布。沈潘一拍马,突如其来地停在路中。气势汹汹。
  “公子这是做何?”马车停下,沈潘才发现马车夫是个俊俏姑娘。
  “李家嫡女?”沈潘抽了抽嘴角。
  “是如何?不是如何?”车夫打扮的姑娘歪着头。心想今日里真是不顺。
  “是的话,当然就要让我们打个招呼了。”徐玉轻笑一声。“呦,紫燕姐姐今日里的打扮倒是别致。”
  “玉世子?果然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玉世子。”紫燕摇摇头。颇为无奈。
  “徐玉。”马车帘子忽然被拉来。“姐姐今天没空跟你玩。乖。”
  马车里的姑娘眼眸清亮,梳着高高的飞天髻。秀丽高挺的鼻子哼一声。孤高清冷的神情倒是和方才的一众美姝们不一样。
  “都已经插了旗帜,就是让眼瞎的们辟着点。你怎么还上赶着触姑奶奶霉头?”美人微微蹙眉。直接越过了身宽体胖的沈潘,看着笑盈盈的徐玉。“疾风呢?怎就不管管你?”
  “哎。姐姐,我的好姐姐。”徐玉立马变脸,做了个求饶的姿势。苦笑道。“我错了不成?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李小姐?”一旁的沈潘皱着眉耐心听完他们的寒暄。在美人把眼睛转到自己身上之前出了声。
  “你是?”美人妙目流转。不准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沈潘。
  “这个。”沈潘看了眼周围。打马走近两步确定没人看着他。小心翼翼掏出个东西来。
  一个姑娘带的翡翠耳环躺在沈潘手心。那耳环小巧,翡为底,雕成了花瓣,翠点缀,做了花心的小小花蕊。精致极了。
  临出来前上官清颜递给他的,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他到时候完璧归还,只让李家小姐看一眼就行了。真是怪哉。
  “他在哪儿?”马车里的美人看了那耳环一怔,阖上了浓密的睫毛,又猛然睁开,杏目圆瞪,凌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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