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80)

　　梁汉见俩小孩那么期待的模样，自然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好，不过只给你们半碗。你们两个人吃半碗，还只能是微辣的。”
　　小石头失望：“好少啊。”
　　方云则眨了眨眼，半碗，他们俩吃半碗？想想，总比吃不到的好，还算挺满意的。所以笑了起来。
　　梁汉见方云笑眯了眼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也不管有没有弄乱人家的发型。然后说小石头：“看云云都没觉得少，你也别那么多事了。你们还小，吃多了辣小心长疙瘩。”
　　小石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云云在，他就成别人家的了。为了弥补自己的小心灵：“吃鸡肉不？我要鸡腿。”
　　“放心吧，鸡腿什么时候都有你的。”
　　小石头瞬间平衡了。
　　然后梁汉又跟方云补了一句：“云云也有鸡腿。”
　　方云感受的到梁汉喜欢他，所以很开心的道谢：“谢谢梁叔。”
　　小石头：“……”算了，谁让自己没有云云长得可爱呢。
　　梁汉带着倆小孩去酸辣粉铺子，路上遇到卖水果的。问俩小孩：“苹果橘子梨，想吃哪种跟我说，我给你们买。”话说的特豪爽。
　　因为家里伙食一直都挺好，所以小石头知道他梁叔特别会赚钱。所以，平时要东西的时候也没像刚来时那样小心翼翼的。
　　“云云，你想吃哪种？”
　　方云看了看，道：“我想吃甜的。不想吃酸的。”
　　梁汉问小石头：“小石头，你想吃哪种。”
　　小石头看了看：“买梨吧。”觉得梨最多不太甜，不太可能酸。
　　梁汉想到家里有不少人呢，便道：“每种咱们都买些回去。尝尝看，要是甜咱们下次再买。”
　　俩小孩高兴的开始动手挑水果。
　　跟着梁汉走，小石头发现方向有些不对：“梁叔，这不是去店里的路啊。”
　　尝试着吃了一瓣橘子，被酸的眼睛都挤到一起了的方云，吐出橘子：“好酸！是另一条路吗？”
　　梁汉神秘兮兮的说：“先带你们去个地方。”
　　俩小孩见他这幅神秘的模样，都来了兴致。
　　小石头：“梁叔，神秘地方啊？难道有什么好玩的？”
　　方云：“梁叔，咱们是去南街吗？像是去南街的方向。”
　　梁汉故意卖关子：“别急，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小石头嬉笑道：“梁叔，你给透露一点行不行啊？听着好心急哦。”
　　方云跟他说：“旭旭，梁叔肯定不会跟你说的。咱们还是等到了地方吧。”
　　小石头问他：“那你觉得是个好玩的地方还是吃饭的地方啊？”
　　方云想了想，“快要吃饭了，应该是个吃饭的地方。”
　　小石头：“难道是去酒楼？要是小饭馆，梁叔用不着这么神秘兮兮的。”
　　方云觉得：“小饭馆也有可能啊。兴许哪个小饭馆比较有意思吧。”
　　“我觉得还是酒楼比较可能。平陌城里的小饭馆，哪有比较有意思的啊。不都长得差不多吗？”
　　方云好奇：“你怎么知道的？你都去吃过了？”
　　“没啊，可我都瞧过一遍了。站门口就能看清楚里面啥样，用不着进去吃饭的。”小石头跟他说，“酒楼不一样。我就能看到下层。我不去吃饭，不好意思跑进去看长啥样。”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我们穿好点，他们肯定不会阻拦咱们的。兴许还以为咱们是哪个客人家的孩子呢。”
　　“好。明天中午咱们去同福楼看看呗，有三层楼高呢，上去往下看，肯定可高了。”
　　“三层楼可不算高的。我在洪雁城看过更高的楼呢，还见过高塔，上去我都不敢往下看。”
　　洪雁城触动了小石头的神经，“云云，你去过洪雁城啊！”然后想到，云云也姓方。
　　梁汉见小石头脸色突然变了，也突然想到小石头的过去。心道：“不会那么巧吧？”
　　方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是啊。我本家就在洪雁城，离那么远，一年才去一次。”
　　小石头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本家是不是特别的大？特别有钱？”
　　“是啊。杰叔跟我说过，方家在洪雁城很有名气。”方云想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太多。就是宅子特别大，人特别多。在家得小心翼翼的。我可不想去了。可杰叔说，得让家里人知道还有我这个少爷。不然，他们要是忘了，以后兴许连钱都不给我了。”
　　方云这么说完，两人都知道，方云的方家，就是小石头待过的那个方家了。
　　梁汉拍了拍小石头的背，让他放松些。笑着说：“云云还是个小少爷啊。”
　　方云不以为然的说：“才不是什么小少爷呢。方家的人根本不把我当小少爷看。”他也很无所谓，“是不是小少爷也没关系。反正我在这边日子过的可自在了。一点都不想在方家过。”
　　见小石头没刚才那么活泼了，方云好奇的问：“旭旭，你怎么了？”
　　小石头忙摇头，“没……没啊。”看向梁汉，觉得在这边，他已经落户到梁叔家了，方家肯定也拿他没办法了。
　　而且，洪雁城那么远，方家才不会发现他呢。
　　心放回了肚子里。
　　梁汉问：“云云，方家人平时会不会有什么人来找你啊？”
　　“他们才不来找我呢。”方云小朋友说的很随意，“他们也没什么事要用到我啊。”
　　梁汉看向小石头，给他一个没事的眼神。方云是个不受重视的孩子，方家没事应该不会来找他。
　　没有方家人来，自然也不会有人能认出小石头来。
　　“咱们走快点，就快到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了。”
　　小石头看着眼前的院子，有些不明所以：“梁叔，你就是要带我们来这里啊。这是谁家啊？”
　　方云见梁汉直接过去推开了大门，便问：“梁叔，你买院子啦！”要是去别人家做客，也不该让他一起来啊。
　　小石头惊奇：“真的吗？！”
　　“今天刚买的，进来看看吧。”
　　梁汉跟他们说：“这个院子算不上大，可有好多房间。”他笑着跟方云说，“以后你来我们家玩就能留宿了，到时候我专门给你们腾出一个玩的房间。”
　　张清竹收拾着东西，边等他们过来。见他们来了，便道：“你俩四处看看吧。待会儿我们去铺子吃饭。”
　　小石头很开心：“小竹叔，这里以后真的就是咱们家了？”
　　“是啊。”张清竹道，“你去看看，喜欢哪间住哪间。”
　　小石头欢呼一声，“云云，咱们去看屋子。以后你可以来我家住，咱俩住一个屋。”
　　“好啊。去挑个大间的，下雨了我就来跟你住。”小孩子还是很期待能一起玩一起住的。
　　两个孩子去看探索了，张清竹伸手拿了个橘子。
　　梁汉提醒他：“橘子有些酸，还是吃苹果吧。”
　　“我还是吃橘子吧。苹果还得洗。”张清竹掰开，尝了口发现酸度还能忍，也给梁汉了一瓣，梁汉说，“下午就能打扫干净了，今天真在这里住啊？”
　　梁汉被酸了一脸：“被子都拿来了，先住一晚吧。我下午去找个先生挑个适合搬家的好日子。”
　　“好吧，那先在铺子吃饭。等正式搬家的时候，再开-火。”
　　………………
　　下午的时候，梁铁生找到梁小叔。
　　梁小叔本来正打算去把猪给喂了，见村长来，赶忙迎进屋里。
　　江氏他们已经回来了。她见村长过来，想了想后，还是去泡了碗红糖水。家里现在宽松，她也舍得。
　　梁小叔跟梁铁生寒暄了几句，然后问：“村长，有啥事啊？”
　　梁铁生便直接说了：“是关于给小石头上族谱的事。”
　　江氏听是关于这个，便也在一旁坐下，关心问道：“族里现在是个啥说法？”
　　梁铁生道：“说是让小石头上族谱也行，但还得过继个梁姓的孩子。”
　　梁小叔他们也知道这是族里的规矩。再过继个孩子也不算什么。毕竟既然能养，还是多养一个，也好给小石头找个帮扶的兄弟：“可是族里没有适合的。那是不是能先过继了小石头，等村里有适合的孩子后，再过继啊？”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梁铁生道，“族老们坚持，要和过继的梁姓孩子一起上族谱才行。”
　　江氏问：“那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过继都是儿子，舍得把儿子过继出去的人家可不多。”她其实是知道梁旺发的事，却并不打算提。她相信，以村长的为人，也不会提梁旺发家的孩子。那哪是过继孩子，分明就是算计人。
　　梁铁生道：“村里是没有适合的孩子。而且，什么时候有还不确定。我就想着，要不然去梁家村瞧瞧。”
　　梁小叔想了想，“去梁家村也行。那万一梁家村也没有适合的咋办？我们就怕耽误小石头上学。”
　　“是啊。”江氏道，“梁汉他们两口子可是一心想要培养小石头呢，还想给他拜先生呢。”
　　梁铁生也为难：“我是没说服他们。要是还没适合的，那就只能照梁汉说的，先让小石头入张家那边吧。”
　　江氏听着皱眉：“族里就不能通融一下？就算族规重要，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是啊，族里实在没有适合的孩子，总不能让小汉他们以后连个摔盆子的都没有吧。”梁小叔可不愿意让小石头入张家的族谱。虽然身份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那样小石头就不算是梁汉的儿子了。以后有个什么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虽然可以认义子，可梁小叔不甘心。他清楚梁汉的性格，如果小石头上族谱的事给否了，那以后肯定不再愿意过继族里的孩子。那到时候他们两口子名下可就断了。
　　本来娶个男媳妇就没了子嗣了，结果过继又是个麻烦，梁小叔心里怄的不行。
　　梁铁生也为难：“这也没办法。族老他们不同意，我就算是族长，也不能擅自开宗让小石头上族谱。”
　　第二天梁汉得了消息，心情也很不好，恼了的他甚至跟张清竹抱怨道：“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烦死我了，这么为难，我还不如直接自己开宗族呢！”
　　“到时候咱们就是第一代，族谱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只是想收养个孩子，又不是做坏事，上个族谱都这么麻烦，我勒个去！”
　　他算是了解那些想要收养孩子，却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的收养不成的人的心情了。真是气死。
　　“我回去就跟族长说，我要分宗！等我分出去，我就给小石头上族谱。到时候咱们再收养七个八个孩子，就不收养姓梁的！”
　　………………
　　张清竹知道他是在发牢骚，就任他说。等他发完了火，给他倒碗凉茶，“喝点消消火吧。”
　　“上族谱都那么不容易，你以为分宗就容易了啊。”张清竹再次给他一个让他郁闷的解释，“要是没有族老的同意，你就算想分宗也分不成。”
　　“靠！我回去揍梁旺发去！让他给我惹麻烦！”
　　张清竹拉住他：“打他留着以后再打。先把问题解决了。”
　　“你不是一向很精吗？这点事就难住你了？”
　　梁汉自然不能让媳妇小瞧了：“也不是。他们能让我不舒坦，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不舒坦。那些老顽固，家里可不都是小顽固。劳资用钱也能砸通他们，我就是比较气。我给他们弄了那么好的种子，他们连让我收个儿子都那么麻烦。”
　　“谁让你姓梁，在大家看来，你本来就该为族里付出。族里就是这样，有事的时候能护着你，那你的贡献就是应该的。”
　　“唉。先等梁家村的消息吧。要是没适合的，我就真跟族长去谈分宗的事。”
　　“你傻啊。明知道成功不了，你还做。就算允许你分宗了，那以后咱们以后就和东罗村没多大的关系。就算和小叔他们家都不算亲戚了。你可别乱来啊。”
　　梁汉的思维毕竟是现代人，亲戚不亲戚，那是学院决定的，分了宗不过是分了家，能有多大的事。可是，这个世界就是挺大的事。
　　张清竹伸手在他背后给他顺气：“还是先等消息吧。兴许就有合适的孩子呢。你也别生气，不合适就不收就是。”
　　096林溪的身份！
　　“唉！”梁汉叹口气, 他只能心里安慰自己，“古代就是古代，不想被当异类的话，有些规矩还是得守。”
　　张清竹见他这么郁闷, 开解道：“别气了。咱们又不是没办法解决。实在不行就让小石头入我家呗。事情也算解决了。等以后再过继一个孩子到咱们名下。有小石头在, 咱们也不怕没人养老。”
　　对于孩子的事，张清竹很想得开。他决定嫁人的时候就没再想过能有亲生的孩子。就算小石头不能在他们名下, 可不是还在他们身边养着嘛。虽然不是他们生的, 但是他们倾心养的，也不担心孩子以后不孝顺他们。
　　他也理解梁汉为什么那么生气。本来可以名正言顺收孩子的事情, 偏偏设了这么个坎，放谁都不高兴。他心里同样有气, 但梁汉都已经气呼呼的了, 他要也跟着一起咋咋呼呼的, 俩人还不得气得摔盘子。
　　张清竹起身抱住梁汉, 在他脸上亲一口：“别气了啊。想点别的好主意去。”
　　梁汉笑起来，指着嘴唇说：“亲脸上太敷衍了，好歹得亲这里一下。”
　　张清竹笑着推他的脸：“别得寸进尺啊。你胡子那么扎人，我愿意亲一下就不错了。”说着双手按在他脸上，揉他的胡子，“看你这几天懒的, 不刮胡子又快长成熊了。赶紧捯饬捯饬自己吧, 大后天咱们正式搬家, 到时候得来不少人给咱们燎锅底呢。你这一脸的大胡子, 怎么见人啊。”
　　梁汉把他搂过去，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脸凑过去故意扎他：“你还嫌弃我长胡子啊。长胡子怕啥，我这模样多爷们啊。”
　　张清竹身子后撤，笑着嫌弃道：“你壮实的跟熊一样，就算不留这满脸的大胡子，谁能不当你是男人啊。赶紧刮干净去，短点还行，长了吃饭弄一胡子，看着都碍眼。”
　　梁汉摸摸下巴都能捋一捋了：“胡子长得太快了，我只不过几天没修就长成这样了。”络腮胡子好看，但太长了没有型，吃饭还麻烦。
　　张清竹催他：“去去去，赶紧刮胡子去。你不是说待会儿还要去店里看看吗？还有那个用鱼丸做的新菜色，你想好了没？”
　　梁汉：“这个简单。鱼丸咱们这边本来就没有，加上咱们店里特制的辣椒酱。不弄别的，就单纯在辣汤里煮一煮，味道就挺不错的。什么煮鱼丸，烤鱼丸，吃法挺多的。”
　　张清竹想了下，觉得梁汉想什么事大多还是挺靠谱的，便道：“那先卖卖看。要是大家觉得好吃，再添鱼丸这道菜。可要是卖的好的话，鱼丸做的也麻烦，咱们是不是得请人啊。咱们俩每天做土豆粉就够忙活不停了，加上鱼丸怕是忙不开吧。”
　　“请人。肯定得请人。”别说做鱼丸了，连土豆粉梁汉都做烦了。卖不好吧，担心赚不到钱，卖得好吧，就得忙个半死。他是真期待着大家都种上土豆那一天，这样就不必他俩偷偷摸摸的做土豆粉了。
　　“我都想好了，咱们前院不是有四间倒座房吗？鱼丸要是做的好，咱们就专门找几个人来剁鱼蓉。而且，鱼丸也能当半成品卖给其它吃食铺子，我觉得这生意能做。”
　　张清竹问：“鱼丸做法也不难，就是费些力气。咱们卖开后，别人看着就会做了。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家抢生意。”
　　“可咱们有生粉，别人没有啊。而且生粉还能做菜勾芡用，要不是咱们店里主打辣味。我都想添道鱼香肉丝、糖醋排骨。那味道，你和小石头不都说很好吃吗。”
　　“鱼香肉丝是挺好吃的。尤其是配米饭吃。”张清竹便说，“那中午你下厨做份鱼香肉丝吧。咱们蒸米饭吃。”
　　“行。这个没问题。正好下午在店里试试鱼丸的各种吃法，看哪种适合在店里卖。等咱们店里把鱼丸的名头传出去，就能去拿些吃食铺子卖鱼丸了。”
　　“生意的事，你想好了就成。”张清竹从他身上起来，拍拍他：“赶紧刮胡子去。我去杨木匠那里看一下床的样式，顺道跟他定个书案。”给小石头布置书房，自然少不了书案。
　　“你把我画的书桌图拿过去，让他做带抽屉的那种。他要是能做，书架也在他那定。”
　　“好。”
　　两天后。
　　搬新家，亲戚朋友要带着礼物去庆贺一下，俗称燎锅底。表示这一天要在新家里重新开-火，寓意以后日子红红火火。
　　本来两人觉得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到时候放挂鞭炮，摆两桌就是。反正也都不是外人，有鱼有肉就能招待好了。
　　可临前一晚，两口子算了下当天要来的人数之后，“你家十二人，我这边大叔小叔家，加上两个爷爷家，还有外祖家，两个出嫁的姑家不知道会不会来人。这还真是不少人呢。”
　　“这还只是亲戚，族里人应该也会有人过来。咱俩朋友不多，小冬他们两口子应该也会来。”店铺开张那天他们都来了，搬家这种事，他们肯定也会来的，“你好好算算开几桌合适。”
　　“摆六桌吧，再多准备两桌菜，免得到时候来的人比较多。”
　　“多准备些好，起码得让客人吃饱。”这么一想，张清竹感慨了一下，“弄这一场，花销抵得上一场喜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