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60)
他是不相信什么“得鲛珠者得天下”的鬼话,也没有着人去寻找,却没想到谢忌竟然会想要这个。只是……这所谓的鲛珠竟然连谢忌也想要得到,是否真的有什么与众不同?
他暗忖:即便是鲛珠知道在何处,也不会拱手让给谢忌的。
却听见一个声音含笑响起:“谢教主竟然也相信那等传闻吗?”
谢忌寻声看去,目光落在那人身侧的谢遗身上,瞳孔一缩。
梅韶倾对他的视线有所察觉,不禁也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谢遗一眼,眸中染上些许狐疑。他救下谢遗自然不是毫无提防,一路上也在揣测谢遗跟在自己身边的用意,只是这些揣测并不包括谢遗和魔教的新任教主有什么联系。
“谢教主与枕姑娘认识?”梅韶倾微微错开了一步,与谢遗拉开了些许距离,问道。
谢忌睫羽如雪扇,轻轻颤抖了一下,半阖了眼睑。他将那个名字抵在舌尖,轻柔而缠绵地打了个结,没能吐出。
“不认识。”他说。
怎么会不认识?
那个人的眉梢眼角他都熟悉的不得了,即便此刻作女子打扮,也是与记忆里相差无二的美丽。
他们已经一年没有见面了。
谢遗隐约察觉到了谢忌的些许不愉和委屈,却懒得管了。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少年,也不需要他再去照顾了。
“枕姑娘?”谢忌慢慢地念出了这个称呼,像是有些奇怪,“‘枕’,真是个少见的姓氏。”
“不是姓氏。”名动天下的花魁跪坐在柔软的兽皮堆叠成的坐垫上,脊背比之前更加挺直了点儿,仿佛是有些紧张地,雪白的指头从宽大的衣袖下探了出来,捏住了裙子的衣料,声音柔软低哑,“是花名,我叫枕无寐。”
谢忌不出声了。
却听见谢遗继续道:“我在等一个人。”他顿了顿,像是终于适应了自己的紧张,语速流畅了很多,“我要等的人,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
他站了起来,菲薄的唇瓣抿起,春日青的颜色如花缓缓绽放舒展,有一种奇异的吸睛之感。
所有人都忍不住噤了声,看向他。
他们的眼里,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却如远山岚霭一样渺茫不可捉摸。
谢忌的目光有些暗沉。
“你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吗?”花魁微微仰起了下巴,直视谢忌,问。
傅宸合起来扇子,静静盯着谢遗,他隐约察觉到谢遗要做什么了。
白发红眸的青年像是被勾起了兴趣,目光在无忧师太等人身上掠过,重新看向谢遗,问道:“若是本座说是呢?”
谢遗向前走了一步,侍立在谢忌身侧的蓝衣女子以保护的姿态也进了一步。
“阿蓝,退下。”谢忌瞥了蓝衣女子一眼,道。
阿蓝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便迅速退下了。
谢遗一步一步走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什么奇异的香从他的身上透了出来,浸润肌理。
他终于走到了谢忌的面前,脊背笔挺,如一株青色的莲。纤长的睫羽如蝶翼,轻轻一颤,便仿佛从人的心上擦过去了。
他低垂了面孔,女音娇柔:“谢教主可还记得我?”
“不记得。”谢忌说出这话的时候,又觉得心口有些闷闷,转念一想到待会儿要发生的事,便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从心口溢出。
只听见那道娇柔的女音继续道:“那谢教主可记得五年前,我们曾见过。”
谢忌还是道:“不记得。”
“你不记得也不要紧。”谢遗抬起了头,笑了,“我记得便可以。”
他靠得足够的近,一扬袖,便洒出一蓬不知是什么的粉末,袖间一抹寒光乍现,刚要刺出,他整个人便被谢忌抬掌打了出去。
然而他似乎已经存了必杀谢忌的心思,短短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扣动了机栝,袖中连射出三支小箭,全部射向谢忌。
名为阿蓝的女子飞快地抽出了腰间双刀,截断了小箭,却听见身后谢忌轻轻闷哼了一声,她转过头去,就见谢忌微微蹙起了眉,唇边一线血红缓缓淌了下来。
谢遗被那一掌打中倒在了地上,重重呕出几口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般的疼,只是这时候还不能晕,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凄声道:“五年前……祁阳沈家一案……”
他拼着劲念出了这几个字,便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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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突然发现这个世界,谢遗的马甲格外多。
好了,新马甲上线:被谢教主灭门的孤女,不幸沦落风尘……
什么鬼???好像是什么奇怪的piay……
第60章 破春寒
谢遗再醒来的时候, 格窗之外西方天色凝成浓厚的紫,太阳已然收束了最后一点晖芒,屋内光线昏暗,只隐约可以瞧见摆设的轮廓。
谢遗身上疼得厉害, 他心知谢忌打向他的那一掌已经收了力道,否则自己今日恐怕是睁不开眼睛的。
“醒了?”
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谢遗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床边是坐了人的。
他抬眸看过去,见是傅宸, 身上便一下子懒了很多,整个人慵散地放软了身子, 陷入了高床软枕的温暖中, 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傅宸却不答,只是盯着他,问:“身上疼吗?”
屋子里光线太暗,谢遗瞧不见傅宸眸中神采, 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 “疼。”
傅宸道:“从那天至如今是三天了。”
“我竟然昏迷了三日。”谢遗叹息般道出这一句, 又朝傅宸笑了一下,“我能醒过来,想必你在其中助益良多吧。”
傅宸也瞧不见谢遗脸上的笑, 只是听见谢遗用半是郑重半是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番话, 心下不由生出些极其微妙的情绪。然而这情绪很快又被心中升起的怒火遮掩过去, 他眉间起皱, 目光带上了一丝不赞同,沉声道:“你可想过若是你醒不来呢?”
谢遗道:“我能醒过来。”他语气笃定,也不知道是在笃定谢忌那一掌不会置他于死地,还是笃定傅宸必定会尽全力救他,亦或是两者都有?
傅宸一时竟觉得口拙。
只听见谢遗问:“天这样黑,怎么不掌灯?”
傅宸抿了抿唇,去将灯点上了。
谢遗窝在被子里,悄悄伸手在胸口伤处轻轻按了按,一种尖锐而沉闷的疼痛骤然袭来,让他下意思地蹙起了眉。还好,只是疼,胸口没有被打得凹陷下去。
傅宸点燃了灯火,一转头,就见谢遗拧紧了眉恹恹靠在床上,心下生出些怜意,问道:“又疼了?”
“一直疼着。”谢遗心道只是方才疼得格外厉害罢了。
傅宸叹了一口气,温声道:“我叫萱萱去熬了药,待会儿就能端来了。”
谢遗轻轻“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傅宸抬眼细细打量过谢遗。
屋子里点了灯,亮堂了许多,他也能看清谢遗如今的模样了。
这时候的青年不像平日里那般穿着一身女子衣裙,而是仅仅着了雪白的内衫,乌黑的长发铺了满榻,愈发显得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唇瓣也是缺乏血色的淡粉,几乎要和肌肤融为一色。
他的手脚腕虽然是纤细的,却还是比寻常女子要粗些,平日里为了伪装女子,都会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对的是傅宸,便随意上许多,裸在外面一节随便人看了。
傅宸目光忍不住三番五次朝谢遗裸在外面的胳膊上看,只觉得那颜色扎眼得很,如空山新雨后洗净尘埃的无名白花,芳香柔软,楚楚娇夭,叫人想要采撷攀折。
他这样一想,顿时被自己肮脏的心思骇了一跳。
他虽然是喜欢谢遗的,但是因为幼年时谢遗传道受业解惑的恩情,平日里他对谢遗却还是敬重居多,“采撷攀折”这等心思还是首次动。
难道是见对方病了、脆弱了,自己就忍不住想要孟浪轻薄了?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目光游移了一瞬,又开口谈起正事。
“如今武林众人已经查出了‘你的’身份……”他加重了“你的”这二字的读音,“你既然醒过来了,想必明日他们就会登门探望。”
谢遗慢慢眨了下眼睛,面上闪过一丝了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议论我的。”
傅宸将事情娓娓道来:“那天你刺杀谢忌后念出了祁阳沈家四个字,他们便猜想你与祁阳沈家有些联系,送你回来的时候问了月月红。月月红道你是三年前进的楼子里,身子一直不好,将养了两年才出来挂牌,又说你来的时候,自称叫做沈五妹,挂牌后就改叫了枕无寐。”
祁阳沈家是在五年前被灭门的,动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忌。那时候谢忌武功初成,便迫不及待前往了祁阳沈家报仇,等到谢遗得知一切的时候,江湖上已经传出了“祁阳沈家一夜之间被血洗满门,不知杀人者是谁”的消息。
祁阳沈家的家主沈解与妻妾一共育有三儿两女,最小的女儿自幼体弱多病,不常见人,因而知晓她容貌的人也甚少。
谢遗的打算便是要伪装成五年前被灭满门的沈家小女儿。在他的计划之中,“沈五妹”从当年的灭门惨案中幸存,隐姓埋名活了下来,三年前来到荆州,虽然不幸沦落风尘,却忍辱负重一心想要为沈家报仇。
白白得知他的安排时也觉得咋舌,声音软软糯糯感慨了一句“宿主大大,你的戏真多”。
只是,“沈五妹”这身份的好处是不必多说了,沦落风尘却清高自守的花魁娘子,与魔教教主之间有着血海深仇的正道遗孤,根正苗红又无依无靠,很容易得到武林众人的好感。更何况女性身份比男性身份更能让人放松警惕,纵然一时之间众人尚不能全然地相信他,也足够他利用这些人寻找鲛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