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炮灰伴侣(61)
莫林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云彦心想:他不会就是原著里那个在后期出现的“温柔攻”吧?
虽然原著里对这个人描述不多,但云彦一直脑补那是一个白马王子一样的人,出场都该自带柔光……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莫林这样的。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莫林。
两人就这么“相爱相杀”了一路,双方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严琋一向自诩自己有经验,可惜这次太浪,竟然早早就出了局,反倒是小白兔一样的叶洛一路躲躲藏藏到了最后,全队都死完了,他还剩一条命。
“啧啧,刚刚就不应该打死那么多,不然也不会只剩洛洛一个人孤军奋战啊。”莫林忧伤地说。
云彦叹了口气:“你都已经放过叶洛好几次了,赶紧的,一枪解决战斗!”
他们这队,也就剩云彦和莫林各有一条命了。
莫林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天空:“洛洛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去打洛洛呢?”
……那不然怎么办,我们三个玩躲猫猫再玩一个小时啊?
丢人不丢人!
云彦一骨碌爬起来,往外探了个头,却忽然一脸紧张——他发现叶洛此刻正在瞄准这里!
他赶忙躲闪,然而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莫林一把拽着挡在了身后。
——“砰”的一声,莫林中了枪,被判出局。
在几声嗡鸣之中,莫林捂住心口,脸上挂着温柔而悲怆地笑意,转身,看向愣愣的把自己暴露在外的叶洛:“洛洛,你看,我听你的,保护住了他。”
云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几乎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吐出血来。
叶洛:“莫林哥,我打的是你的屁股,你捂胸口干嘛呀?”
莫林:“……”
云彦“噗”的一声笑出来,被莫林狠狠瞪了一眼,趁着他回过头去看叶洛,云彦又探了探头,果断扣动了扳机。
又是“砰”的一声。
“诶?”等被判出局的声音响起,叶洛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啊?我输了?”
“……???”
莫林看了看叶洛,又看了看抱着枪窝在墙后笑的贱兮兮的云彦,扑上去跟他扭打成一团:“不是说好的打不准的吗?!你特么一路一个都没打死怎么这时候这么准啊!!!”
“我就是随便打打!”云彦挣扎着躲开他:“谁知道会打中叶洛啊!我瞄准的是墙啊!墙!!!”
比赛终于结束了,叶洛开开心心的跑过来蹲在地上看他们俩打,笑道:“你们俩感情好的真快啊,果然是不打不相识!”
云彦:“……”
莫林:“……”
这个年头,叶洛这种傻甜白性格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几人一起玩了个痛快,在场地提供的浴室里洗了澡之后才一起去吃了午饭。
吃完饭已经是半下午,分别的时候,一直和他相看两相厌的莫林竟然拉着他悄悄地交代:“两个人结了婚就是有缘分,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至少再给他一个机会不是?”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错了什么?”
“不然难道是你做错了什么?”
“……”云彦真是越来越觉得奇怪:“你到底为什么对我们两个的感情这么关心?”
“阿弥陀佛,”莫林双手合十,看了看不远处跟严琋聊的开心的叶洛,“情路艰难,为自己积点福。”
阿弥陀佛个头啊!果然是个假道士!
几人说是要一起唱歌一起嗨,云彦以身体虚弱为由推脱了,但也没有回去,反倒是让司机掉了个头,往市中心去了。
自从沈清雅出院之后,自己还没去探望过她。
司机一定会告诉沈疏珩自己去见了他母亲,但知道就知道咯,无所谓。
那个傻子一动不动,他自己总得做点什么。
沈疏珩几乎处于隐居状态,他的母亲却住在京城的繁华地带。
去之前他给沈清雅打了电话,之后让保镖和司机在楼下等着,自己上了楼。
沈清雅是独居,一人住在三十多层的高处,连室内的装饰风格都非常清冷,像是北欧风的样板房。
云彦结果沈清雅递过来的玻璃杯,坐在她对面。
两人沉默了片刻,结果竟是同时开口。
“您的手臂恢复的怎么样?”
“你的伤还好吗?”
说完,两人都是愣了一下,又笑起来。
“我的手臂恢复的不错,”沈母说:“之前医生说伤到了神经,所以后来我又到德国去又找了一位神经科的权威看了看,现在恢复的挺好。倒是听疏珩说你的手臂有一些神经损伤……他还问了我德国那边医生的情况,向医生咨询了一下。”
“……是吗。”
“嗯,”沈母点头:“医生说你的问题不大,而且要先吃一段时间的药看看效果,还说他有点小题大做……他还是关心你的。”
云彦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沈疏珩还是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的情况。
当他发现手臂有一定神经损伤之后,一直都期盼着沈疏珩多多少少当面关心他一下,结果并没有等到。
云彦无奈地笑了笑,又道:“看来,您知道我和疏珩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清雅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
“您一直都知道,他在监听我,对不对?”云彦抬头看她:“我之前注意到,您在两次跟我谈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将我扫视一遍……是在确认有没有监听设备吗?”
沈清雅抿了抿唇,低下头:“是。”
“所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对吗?”
“对。”沈清雅抬头看他:“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时时刻刻守在监听旁。”
云彦皱皱眉头没说话——所以,他还要感激沈总对自己的特别对待是不是?
沈清雅看他面色不虞,解释道:“我知道他在用监听,是因为这是我们的惯用手段。”
云彦注意到,她用的词是“我们”。
“在他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和他一向都没有什么安全感。疏珩父亲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但你可能不知道,害死他父亲的,正是他的二叔。”
时隔这么多年,提到这件事情,沈清雅的神色还是充满痛苦,她皱着眉头,缓缓道出当年的事。
“疏珩的二叔就是王肃笙,我想你可能听说过。我和王肃笙是大学同学,我是因为他才认识了疏珩的父亲。王肃笙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对每一个人都和气,爱笑又会玩,所有人都喜欢他,他像是从来不会和他人发生矛盾,更不会害人……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在疏珩小时候,我和他父亲都很忙,有了时间也是先想到彼此,很多时候反而疏忽了疏珩的感受,而那个时候,在家族里,对他最好、和他最亲近的人,反而是王肃笙。”
云彦听到这里,目光闪了闪。
“最开始用监听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王肃笙。”
“他那时候表现地像个纨绔子弟,总是对别人说,说什么王家的产业他不用管,万事都有他大哥……然后没事了就往我们家里跑,说是挺喜欢疏珩的,怕他自己无聊,还时不时会带疏珩出去玩,出去的时候,总是开疏珩父亲的车。”
“可以说,那个时候,在疏珩的身边,除了我和他父亲,王肃笙就是他最亲近的人——甚至可能比我和他父亲还要亲近。”
“可是谁知道,在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我们家里还有肃霖的车上,都被王肃笙装了非常隐蔽的监控装置。因此他能够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最后……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盗取了很多他原本不该知道的机密,还制造了那场车祸。”
“当然,这是后来我们才发现的,但从那以后……疏珩就几乎无法相信任何人了。也是因为这件事,疏珩开始疯狂的学习和研究与电子有关的一切产品,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被伤害。”
沈清雅说着说着,眼眶几乎红起来,她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在那场车祸里,疏珩的腿原本伤的根本没有那么重。”
云彦抬起头来看她。
“疏珩当时主要的伤是肋骨,腿上的上,其实只有右脚的脚踝。”
“……什么?”
沈清雅眉心狠狠拧在一起,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来,她尽可能的保持平静,然而出口的时候声音已是哽咽:“是王肃笙和当时的医生串通,将他原本并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截了肢。”
云彦几乎愣在当场,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心疼的无以复加。
在心疼之中,又有一股汹涌的怒火升起,可是却不知要烧向哪里。他坐在沙发上紧紧握着玻璃杯,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眼眶。
“所以从那以后,疏珩就对‘知晓一切’,有了一种极端的执念。他害怕那些未知的人心对他的伤害。”
“他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不相信任何二手的信息,他只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和自己推理得到的‘真相’。也正因为这样,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和别人的感情,他很难喜欢一个人,更难向一个人敞开心扉——他也根本不愿意这样做。”
“而你,是一个特例。”
云彦喉结动了动。
沈清雅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眼中已经有了水光:“我……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我还是想替他求求你,原谅他好吗?我也知道这很难原谅……但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