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日子(16)

　　林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头发梳顺了，以后他才不要留那么长，太麻烦。顾吏任他折腾自己的头，突然想到好像没有听说过哪个男人会给另一个男人梳头了，只有母亲或者媳妇会给自己的儿子丈夫梳头，想到这，好心情的程度又上了一个级啊。
　　“小律。”
　　“嗯？”已经弄好，没有事做只好一下一下地玩他的头发。
　　“等我伤好了去找你的家人吧？”
　　林律拿着他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含糊的回答：“嗯，应该也找不到的，我还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想告诉顾吏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们虽然说现在已经互通心意了，但是重生异界这种事显得太过玄乎，不相信还好，要是相信了却把他当鬼怪了怎么办，他是自私的，他喜欢顾吏，也想一直跟在他身边。
　　顾吏伸手将他垂在一边的手握住：“没事的，就当带你到处玩玩好了，能找到就找，找不到也不要伤心。”
　　“嗯。”他也没挣开被握住的手，就让他握着，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两人笑着对视一眼，也没打扰他们，将菜和碗筷摆好。
　　顾吏觉得如果日子这样过着挺好的，只是外面有进山的人路过，跟他打了个招呼，顾吏瞬间放开林律的手。虽然不管哪个世界对待同的态度都不友好，但是林律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
　　“小律，我……”他也意识到刚才的动作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明白的，没事。”
　　“你们两个，进来吃饭了。”再等他们腻歪一阵就该冷了。
　　“来了。”林律扶着他进去，他自己就喝了一碗粥。顾吏看到他这样，还以为是刚才的事影响到他了，皱着眉头：“怎么吃得这么少？”
　　林律摸了下鼻梁笑笑，不好意思道：“我早上把桌上剩下的吃完了，现在不是很饿。”说自己被饿醒了吃冷饭有点窘迫。
　　早饭之后，孟延明和赵威向顾吏借了个背篓，两人上山找草药顺便玩去了，顾吏因为伤哪也去不了，家里的东西都晒好收起来了，现在确实没有事做，其实想想自己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他算是好吃懒做的了，没干过什么受苦的活，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骂自己太懒。
　　顾吏让他把昨天带回来的肉拿出来，要处理一下，还有昨天那小孩放在那的小猎物，卖是不可能了，就当做自己买了。
　　林律将昨天的肉还有两只野鸡带到河边处理了再带回来，顾吏则在家里弄那张虎皮，处理好了可以拿到镇上让人做件皮衣，冬天还是很冷的，他虽然能够忍受也觉得冷，林律到了冬天可能受不住。将毛皮用热水泡了一会就将烧火留下的草木灰到进盆里，使劲揉搓，只是他现在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力，不怎么方便。林律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别扭的动作就觉得好笑。
　　将野鸡放好，作为今天的晚餐，剩下的四只腿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怎么办，放不了多久的吧？”
　　“先放着，待会你去送一些给村长家，剩下的……”他本来想说要不要熏起来，但是又想到等自己伤好之后就要带他出去了，家里留太多吃的不好，没人收拾容易变坏，“先放着，待会顺便看看有谁要去镇子上的，托他们去卖了。”
　　林律睁大眼睛不满道：“都卖了？”
　　“你可以先留一些下来，我也没吃过这肉啊。”确实该留一些来吃，难得的啊。
　　这还差不多，这时有人从旁边走过，顾吏看到了招呼他过来：“叔，你家那小子在家吗？”
　　来人说：“不知道，一大早跑出去了，现在不知道野去哪了。”
　　“那行，那您看到他让他来我这一趟。”
　　“行。你这腿这是咋了？”
　　“昨天上山了，不小心受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要好好养着。”
　　“嗯，这不是养着呢吗，您去忙吧。”
　　“那我走了。”
　　人走了之后，顾吏继续揉他的东西，林律也不帮他，有点事做挺好的。他就先把东西送去村长那里了。
　　“我先出去了。”他将拆分好的肉用篮子装好就准备出去了。
　　“去吧。”手下的动作没停。

　　木头

　　林律出去没有多久，顾吏感觉身后有个很轻的动静，回头一看，哟，那只懒兔子回来了。一天没见，整只兔子像掉进了臭水沟一样。
　　“小兔子，要不要帮你洗个澡。”顾吏恶劣的将装着虎皮的盆子往它那边推，“进来？”
　　白白表示它什么都没听见，啃了一下脚边的青草就往树下蹦去，这一晚上它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野外果然已经不适合它了。回来的路上，差点没被狼吃掉，幸好遇到一个小坑让它钻进去躲过了一劫，不然现在它已经快被消化得差不多了。
　　顾吏见他跑走了觉得无趣，揉的差不多了林律也还没有回来，不好将东西搬走，百无聊赖的望着门口。受伤果然不是件好事，看到远处来了一个人他以为是林律回来了，但是待人走近看清了，原来是赵菱，不知道她怎么又来了，他是知道赵菱对他是有意的，即使传出那件事之后也没有放弃，顾吏以前也不会经常和她接触，况且赵菱母亲的作为让他反感，他也从来没有过以后要娶赵菱为妻的念头，现在认定了小律，更加要避嫌，对于她一个姑娘家来他这里，顾吏眉头皱了皱。
　　赵菱进了院子看到顾吏手上包扎的纱布还有脚上绑着的木板，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惊呼：“顾吏哥，你怎么，怎么这样了？”她站在旁边担心地问道。
　　顾吏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断了，以后可能要瘸了。”
　　“呸呸呸。顾吏哥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肯定能复原的。”赵菱的脸小红了一下，心里想着即使你瘸了我还是喜欢你的，娘的话说的是不错，但是喜欢一个人怎么控制得了。
　　顾吏也不在意他说什么，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但是还是挡不住她身上传来的脂粉味。
　　“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菱想找些话跟顾吏聊，但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丧气地将来由说出来。
　　“爹说租了你家的田地，我来送银子。”她还故意用自己做得最好看的荷包装着给送来了。
　　顾吏接过荷包，也没有打开去清点数目，赵叔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看向站着的赵菱，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赵菱呐呐地回到没有了，然后顾吏就一副没事你怎么还不走的样子。赵菱看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使劲跺了一下脚，骂了一句木头就跑了。
　　顾吏在原地毫不在意，反正村里都知道他顾吏是一个不能行事的木头人，不管在身体方面还是感情方面。
　　林律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是村长的大儿子，叫李淼，听说是因为小时候有段时间生病一直不好，村长请了道士来，说是名字取的不好，五行缺水才绵延病榻，虽说没啥根据，但是改了名字没几天病就好了，之后就叫这名了。
　　今天刚好还没出门林律就来了，给他们家送了一大份虎肉，他这辈子还没尝过虎肉的味道，也不知道顾吏那小子哪里猎到的，听到林律打听有谁要去镇子的，他就跟着过来了，刚好他待会就要去。
　　两人回来的时候，顾吏觉得自己要坐的发霉了，改天要做个拐杖才行，现在这样只能坐着的滋味太难熬。
　　“三水哥，你怎么来了？”平时都见不到人了，李淼比顾吏大一岁，但人家已经是成家立业有妻有子了，而顾吏是连个姑娘都没谈过。
　　“店铺里没有什么事，回来看看我爹，等下就走，听说你有东西要捎去？”他在镇上有铺子，夫妻两人也住在外面，村长因为不喜欢镇上嘈杂的环境就一直住在村里当村长，李淼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看一下，带儿子来陪陪他。
　　“对，小律把东西拿出来。”
　　林律把东西早就装好了，拿出来却并没有直接给李淼，而是对顾吏说：“我也要去。”刚才在路上他想起来一些事。
　　顾吏没有问他要去干嘛，而是很可怜的问：“那我呢？”难道还要让他干坐着。
　　李淼看到顾吏的表现有些诧异，在他记忆中顾吏可不会那么放松地对待一个人，不禁多看两眼林律。
　　林律将东西让李淼拿着：“李大哥，你等一会啊。”
　　他将顾吏扶着回到大堂里，让他在自己平常喜欢坐的躺椅上坐着：“困了就睡一会。”他又去房间里搬了一堆书出来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书本打发一下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难过。“我很快就回来。”
　　顾吏在他就要走出门槛的时候把他叫回来：“你就这样去？”
　　林律疑惑，不这样去难不成还要盛装打扮一下才能去？顾吏扶额：“你带银两了吗？”
　　林律脸红了一下，他确实忘记了。按照顾吏的说法找到放银子的地方，拿了大概能买够东西的银两出来，顾吏嘱咐了他一句：“拿去我们自己的酒楼卖。”卖给别家不如卖给自己家，老虎不常见，能猎到的就更少了，虽然只有几只腿肉，做得好，那些有钱的还不是会纷纷掏钱，反正最后赚的都是自己。林律应下就跟李淼走了。
　　顾吏随手拿了一本薄薄的册子，深蓝色的封面什么也没有，打开第一页，上书合欢宫记事七个大字，字写得还挺好看，再翻开第二页就不这么想了，顾吏立刻合上书，脸上难得泛了红，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书，缓了下骤紧的心脏，没忍住再次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来到镇上的林律告别了李淼率先把东西拿去酒楼。进了酒楼之后林律没有看到上次那个掌柜，随手拉了个暂时没有招呼客人的小二。
　　“这位小哥，你们掌柜呢？”
　　小二狐疑地看了几眼林律，没见过的面孔，拿不准要不要去找掌柜，前段时间就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趁着掌柜不在冒充亲戚在楼里大吃大喝的。
　　“你找掌柜的有什么事？”小二将手里的布甩到肩上谨慎地问他。
　　“我有东西要卖给你们酒楼。”林律递了递手上的东西示意。
　　小二看到确实是食材，没有说带他找掌柜，而是直接带他进了后院，找负责食材的师傅接待他。林律也没法，他当初没有问顾吏要信物，本来还想跟掌柜谈一下关于食材使用的事情的，现在也没法了，只好跟着进去了。
　　只是刚进入后院，有一个小二刚好出来，差点撞到林律，抬头一看，小二还是有点印象的，上次掌柜和贵人谈话的时候这人是和贵人在一块的。
　　“公子，你怎么在这？”
　　林律疑惑地看着他，他不认识啊：“你是？”
　　“诶！您不认识我，我还是认识您的，上次我还给您和贵人守过门来着，叫我花生就好。”小二笑眯眯地说。“您是来找掌柜的吗？”
　　“掌柜在啊？”
　　“在的，我领您上去？”
　　“行。”林律将手里的东西给了负责食材的师傅：“我待会再回来。”
　　那位师傅看着手上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找个地方先放着。
　　花生将林律领到二楼的一间房间上，在门外敲了几下门：“掌柜的，有人找。”
　　门里传来凳子拉开的声音，脚步声传来：“谁啊，忙着呢。”这个月要到月底了，账目还没有结算完，正烦着呢。

　　林律的画

　　拉开门一看，连忙将被打扰的脸色收回去：“林公子？怎么有空来这？”向他身后看看，没有看到顾吏的身影，将林律请进屋内，让花生忙自己的去。
　　林律就着座位坐下，掌柜给他沏了一杯茶：“东家没有来？”
　　“他在家，没来，是我找你有点事。”浅尝一口杯中茶，好吧，他不会品这种东西，一口喝完了，解渴。
　　“公子请说。”
　　“我想问问镇上的酒楼有卖虎肉的吗？”
　　“怎么问这个？有是有，但很少，不仅难猎到，肉也不好吃，不管怎么做都有一股土腥味。去年有猎户猎到一只，拿出来卖，价钱很高，我们酒楼就买了一些，但……唉！”幸亏当初没有买太多，不然太亏。
　　林律也想到貌似没有见到家里没有姜这些东西，遂问道：“我可以看看楼里的做菜的过程吗？”
　　掌柜犹豫了下，毕竟每家酒楼都有独特的菜品支撑着酒楼，要是传出去了是一笔极大的损失，但想想上次东家说的话又放下心来：“可以，跟我来。”
　　掌柜带着林律进了厨房，如林律所料，做的肉菜都不会放像姜的东西，但是却会放其他去腥的，但是林律不认识，想到家里顾吏做菜的时候都放的东西，但是还是会有淡淡的腥味，那么这个东西就没有姜的去腥功能强。
　　林律问掌柜最近的药铺在哪，让掌柜回房等着，林律去买了一副治疗风寒的药，要是有姜这种东西又被人应用上的话，最大可能就是入药，而药中最大可能就是用于治感冒的。
　　掌柜看他买了药包回来，不知道他要干嘛。林律也先不解释，将药包放桌上拆开，果然发现了干姜片，拿起来问掌柜：“这叫什么？”
　　“百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就是一样常见的药材啊。
　　“嗯，这个东西好找吗？”要是不好找，做菜的成本会大很多。
　　“好找的，野外很多这个。”
　　“那就好，掌柜的，这个东西。”他将姜片递给他，“除腥味比厨房里东西好用很多倍。掌柜狐疑地看他，这百辣又辣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还从没有人想到要用到菜中。
　　林律看他不相信，便说：“要不现在就试试？就拿这些去，可惜这些是干的，先用热水泡一小会再用。”
　　掌故将百辣挑拣出来拿去厨房，让人拿这些替代原来去腥的东西做一道肉菜。
　　林律坐在房里等他回来，他还没有开始讲正事呢。等掌柜上来的时候跟他要了纸笔，画了一个在掌柜看来丑得看不下去的东西，林律拿着画好的东西不好意思地假咳了一声：“虽然看着难看了点，但你听我说就明白了。”
　　“公子请说。”他不觉得那么丑的东西能说出个花来。
　　林律就着他画的简易图纸跟掌柜说起火锅的构造以及使用，还有什么样的菜用火锅煮好吃，说着说着他就想起了那些年吃过的火锅，想流口水。他也是在家的时候看到那么多肉想起了火锅这种东西，有些馋了。掌柜可不管他想到什么好吃的了，他只是看着那副丑丑的画眼睛快要泛光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啊。掌柜拿过林律手上的纸，紧紧抓住，生怕它不见了。
　　“公子有什么想法。”总不可能白白送吧。
　　林律伸出一根手指：“一成利。”
　　掌柜大惊：“这，我买断不成吗？”当初东家买下酒楼的时候他还是会管管的，那时他是领工钱的，自从东家把整个酒楼丢给他之后就给他分了四成利，他尽心的打理酒楼也是为自己赚钱，这下一个想法就要一成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虽说他与东家关系不一般，但是……
　　林律果断摇头，刚还想说什么，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进来。”
　　“掌柜，这是您吩咐做的菜。”
　　“行，下去吧。”
　　林律看着那盘不知道什么肉做的菜，自信地说：“试试。”
　　掌柜尝了一筷子，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还真是，之前无论怎么处理的腥味已然全部散去，掌厨的手艺再加上腥味的消失，还多出了一种香味，将菜肴的美味程度提升了一个台阶。看看桌上的菜和图纸，有点心动了。
　　林律看着他的神色打算再加一把火，又拿起一张纸，刷刷刷的写了一会，让掌柜的看，第一感觉是字还算整齐，下一刻就欣喜起来，那是一道菜谱，他从未见过。
　　“行，就一分利，但是希望公子以后有什么新的想法来告知一声。”人才啊，就他刚刚拿出来的东西，能让酒楼的生意不知好几倍呢。
　　“当然。”林律故作深沉的应到，其实他只记得一个具体的菜谱，还是因为妈妈有一次研究该如何做得更好吃在一旁念叨的时候被洗脑记住的。
　　“哦，对了，我今天来是来卖虎肉的。”差点就要忘记了。
　　“啊？”掌柜手下写着他还以为是特意来说刚才的事的。
　　“就是虎肉，但是只有几只腿了。”
　　“那行，公子把东西放哪了？”
　　“我上来的时候给你们这收食材的师傅了。”
　　林律和掌柜将写好的说明两份签字按压，林律收好自己那份就和掌柜一起下去，将肉上称之后按照最开始收虎肉的价格抬高，最后按照每斤一两的价格收了，现在有去腥的东西不怕卖不出好价钱。林律今天进账了十五两心里美滋滋的，走之前还悄悄告诉他虎骨可是个好物，和一些药材泡酒有大用处，让他找大夫研究一下。
　　林律揣着白花花的银两上街了，从卖拐杖的地方出来之后遇到了一个意外人。
　　“这位小哥，你还记得我吗？”一个女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四娘？”前天才见过的，“有什么事吗？”
　　四娘和林律往边上走了一点免得挡住来往人群的路。
　　“前天我送去的东西顾吏可看了，心仪哪位呀？”
　　“这个，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顾吏有没有看过。
　　“他在家吧？”
　　“在呢。”他好想说顾吏看不上任何一个，郁闷。
　　“在就好，四娘我今天没什么事，跟你一起回去吧，我去问问他。”
　　“好。”林律没有拒绝，这事迟早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