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摄政王的崽(33)
太多了吧。
能少一本是一本。
楚昭游环视四周:“此事众爱卿可有主意?”
大臣们不说话。
大殿静默了三秒,君臣共同反省。
半响,御史提议:“摄政王肯定有办法。”
“对,摄政王现在肯定在府中。”
甚至有人明目张胆地暗示:“解铃还须系铃人。”
楚昭游默默捂着饿扁的肚子,一同操作猛如虎,上朝变回二百五。
他以前怎么不觉得早朝时间这么长?事情这么多,一件又一件,他的知识盲区被挨个戳了个遍。
他摆摆手:“下朝,朕心里有数。”
薛公公抱着一打奏折,有些纳闷。
朝臣居然没有为难陛下?
摄政王的人要是抱团欺负陛下,早朝失序,他和陛下两个人的嗓子哪吼得过一堆人。
杀鸡儆猴或许有用,问题是,也没人替陛下杀鸡。
薛公公想的,楚昭游心里也知道。
狗逼摄政王,明明和朝臣打了招呼,却偏偏还要加上一句,是朕把摄政王气得不上朝。
小心眼,不就是说他昨晚被气晕了么。
楚昭游有气无力:“薛公公,朕要吃蟹粉狮子头、虾仁鸡丁、黄焖鱼翅、荷花酥……”
他报着菜名,忽然想起镇州雪灾,“算了,给朕一碗蛋炒饭,多洒点葱。”
……
萧蘅出宫的时候,正好碰上谢朝云。
谢朝云盯着这个时间出宫的摄政王看了又看,没忍住道:“你和陛下打了一架?”
看起来还输了。
萧蘅看傻子似的,“滚。”
谢朝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自己照照镜子去,这里都红了一块,一看就是掐的。”
普天之下,敢掐摄政王的,不作他想。
萧蘅一愣,他向来对身上的伤痛不上心,不是伤筋动骨,懒得分一丝心神。
楚昭游给他冰水洗脸之前,还掐他脸了?
都不用问,问就是叫他起来上朝。
“本王罢朝了。”萧蘅大步踏离皇宫。
谢朝云脚步一顿,他得了空,刚要去上朝。
“为何?”
萧蘅脸色很差,终于想起他昨晚进宫的本来目的。
问楚昭游和陆淮善传递什么消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写在小将的掌心上。
楚昭游用行动告诉他答案,他拜托陆淮善找虎符,找毒|药。
确实见不得人。
萧蘅不打算告诉谢朝云自己身上多了一种毒,他漠然道:“不是你建议的,远离楚昭游试试。”
谢朝云:“以前也没见你遵守。”
还是吵架了吧?估计这回吵得凶。
萧蘅不理他。
谢朝云只好去上朝,待会儿看看小皇帝的脸色,就知道了。
忽然,摄政王折返叫住谢朝云:“你也不用去。”
楚昭游本来看谢朝云的眼神就不对,现在两人间又多了一个救命之恩。
万一……本王以后行事岂不是很棘手?
共处一室?不可能。
萧蘅知道谢朝云不喜欢上朝,今日这么积极,估计是想在大臣面前感谢陛下,给楚昭游提提声望。
救命之恩,他已经替谢朝云还了,两清。
谢朝云脚尖点了一圈:“你就放着陛下面对一群虎狼之臣?”
不用他进去看着?
“本王自有安排。”萧蘅想,什么叫虎狼之臣,他组建的文武班底,自然能领会他的意思。
……
楚昭游吃饱了,抱着一打奏折去找摄政王。
大臣们言语之间,多次暗示他这些奏折很紧急。
谁能想到摄政王撂挑子不干了呢。
摄政王府没人拦他,薛公公被拦了。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书房前,奏折放在地上,先喘口气。
一名暗卫从屋顶落下来,双手抱拳道:“陛下,摄政王不在书房。”
楚昭游眨了眨眼,他都来到书房门口了,摄政王还能不见人?
“朕等着。”
楚昭游寻了一个石凳子,乖巧地坐着。
当初摄政王把福宁殿的东西扔了,换上了一些绿植。
楚昭游环顾周围,发现摄政王那时真的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布置。
福宁殿里有的植物,摄政王院里都有。
墙角的红梅开了小小花苞,衬得白墙像雪一样。
京城今晚可能会下雪。
楚昭游刚这么想着,亲卫送来一张毯子和一盆炭火。
这是让他继续等的意思?
楚昭游分明听见书房里有动静,摄政王故意看他好戏吧?
世上还没有朕见不到的人,来都来了,不如给摄政王唱一曲吧。
他故意高声问:“萧七,你说摄政王不在书房?”
“回陛下,摄政王去城楼巡视了。”
楚昭游点点头:“那朕唱个曲儿,摄政王听不到吧?”
亲卫嘴角抽搐,谁都知道摄政王讨厌戏子,陛下还特意跑到他府里唱。
“这……”亲卫为难,可摄政王在啊。
楚昭游已经拉开嗓子,精挑细选一句诗:“如今圣明朝,养育无羁孤。君臣逸雍熙,德化盈纷敷……”
院内一片静默,陛下是夸自己?
楚昭游打算循环这一句,没还没到第二遍,摄政王便铁青着脸出现在前面,表情像是要杀人,嘴上却只会一句话。
“闭嘴。”
门外,谢朝云拉着钱世成:“走,带你去摄政王府看好戏。”
摄政王让他没事不要来了,便撺掇钱世成:“你说有重要的事要汇报。”
钱世成:“好。”
他确实有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着谢朝云进去,突然听到一段戏词。
亲娘啊,是真的看戏,说不定还要钱。
他顿时后悔进来。
谢朝云也听见了,他还听见摄政王那一句咬牙切齿包含无奈的“闭嘴”。
他只觉得,这对君臣这么幼稚,为什么还没有亡国?
第30章 第 30 章
摄政王一开门就看见楚昭游翘着嘴角, 站在门槛边上,两人距离不过一臂。
好像知道他会开门,故意站在这里幸灾乐祸地气人似的。
天底下为什么有这种人,昨晚逼他服毒, 今天就敢不怕死地凑上来?
“摄政王公务繁忙,不想见朕也可以。朕帮你把这些奏折搬进来就走。”楚昭游弯腰,搬地上的奏折。
他身上随意披着的毯子随着动作落下来,露出被玉带束得纤细挺拔的腰身, 仿佛芝兰玉树生于庭阶。
楚昭游抱起奏折, 似有所感地往后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两个凑热闹的武将。
有什么好看的, 想看一国之君求摄政王帮做作业?
楚昭游嘴角一勾:“钱大人来得正好,帮朕收钱,老规矩每人一两。钱大人武功好,那些屋顶上、树上的, 可别漏了。谢将军是头一次听,收他一百两吧。”
屋顶上、树上的:“……”
谢朝云:“……”凭什么?
楚昭游说完自顾自进了书房, 把奏折往桌上一放。
桌子上摊着一本书,刚才摄政王就是喝着热茶看着闲书, 让朕在外面空等?
幸好他会唱曲儿。
谢朝云眼神控诉地看着摄政王, 你就在这,不能管管他吗?
萧蘅头疼:“钱财乃身外之物。”
钱世成悄悄拉住谢将军, 以过来人的语气道:“别急, 去府库领回来就成, 我们上次就是这样。白听一场戏,赚了。”
小皇帝唱戏不好听吗?
恐怕除了摄政王,在场人都在心底里佩服小皇帝的专业,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钱世成这个大老粗都能打心眼里欣赏,可惜人家是皇帝,价钱贵得很,也没人敢点。
更遗憾的是,摄政王不喜欢听戏。
好像也不对,两次听小皇帝唱戏,都是因为摄政王,第一次是摄政王逼他们去听,第二次是小皇帝唱给摄政王听。
钱世成总感觉跟紧摄政王,以后还有机会。
萧蘅一看那两个人就知道是来看热闹的,他走到院门,对钱世成道:“说。”
钱世成被迫站在北风中,凄凉地汇报主子交给他的任务。
“大军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嗯。”萧蘅颔首,看了一眼谢朝云。
谢朝云会意,“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待会儿去地牢提章回吉,下午就走。”
萧蘅淡淡点头:“注意安全,是打是和,一切由你全权行事。”
“是!”
大楚和月斥国谈判,由谢朝云带着章回吉前往南边交接,换回月斥国在边境掳走的去月斥皇室为奴的大楚百姓。
章回吉就剩半条狗命,下半辈子只能跟中风似的躺在床上,兴不起风浪,能换回一个大楚百姓都值了。
萧蘅:“去吧。”
谢朝云和钱世成刚进来,就又走了,都没挨到椅子。
钱世成不怕死地道:“那听戏的钱,王爷帮忙收收。”
然后和谢朝云一起倏地蹿没。
谢朝云哥俩好地搭着钱世成的肩膀,“你说那文武百官是不是废物,一个早朝能上那么多奏折。”
钱世成老实道:“不能这样说。”
主子组建的班底吗,差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哪能没有摄政王,朝廷就立刻运行不下去。怕不是某人故意让大臣们装傻子。”
楚昭游放好奏折就想溜,东西他已经带到了,只要他溜得够快,摄政王就没机会拒绝。
书房门口,萧蘅拦住鬼鬼祟祟要走的楚昭游,“那奏折拿走。”
楚昭游瞪眼:“大臣们给你的奏折,关朕什么事?”
朕不批奏折,朕只是个搬运工。
萧蘅嘴角一抽,老皇帝临死前煞费苦心布局,能让楚昭游这一句话从棺材里气活。
萧蘅状若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奏折,果然只要内容写得复杂一点,没有前因后果,小东西就谨慎地不敢下决断。
为君者一个决策能影响多少百姓,谨慎是好事。
“风大,关门。”萧蘅道。
“哦。”楚昭游乖乖地跑去关门,顺便把自己关到了门外。
走了!晚上来拿奏折。
木门吱呀一响,萧蘅黑着脸把楚昭游拖回去。
“这江山目前还姓楚,陛下要学会自己批奏折。”
萧蘅把楚昭游拎到了椅子上,拿起一支小狼毫,蘸了两下红颜料,递到他手里。